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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便生出些愧色来,咬了咬牙,终究是道,“宋某有一剂方子,许能救命。”赵绪略略一点头,示意他往下说。“只是方中多虎狼之药,若是拿捏不准,反会丢了性命。”赵绪并无应允,亦不曾反对,只提及裴世子身份尊贵,若是折在此地,便不是区区一句拿捏不准,便可以揭过的。宋唯便有些犹豫,他自然是不愿意赔上自己的性命,他的这条命也好,这双手也罢,无不是为了秉承师门的遗志,将医术与传承发扬光大,即便是师门几代抄写留存下来的药方也有近百之数,若是就此埋没在他手中,岂非成了一代罪人。瘟疫横行,他原本想治病救人,奈何地方州长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竟禁止大夫为染病的村民诊治,好不容易来了个宣王爷,他才有机会来瞧一瞧这些病人,谁成想遇上了这个阎王催命的裴世子,虽然凶险,却未尝不是一个难得的机遇,若要他就此放弃,又觉得不甘。“若是拿裴世子来试药,自是凶险,可若是能有一脉案,自疫症发病之时起进行记录与试药,便会少许多凶险,若药试成,可解裴世子之危!”赵绪原本负手立在他前头,闻言并不见喜怒,却叫宋唯霎时间出了一身冷汗,然而话已出口,便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往下说道,“沈姑娘她。。。。。。”“若试不成”,”赵绪抬手打断了他未尽的话语,言辞十分冷淡,“裴贤的命并不比沈羡金贵,宋大夫身为医者,如何不懂得无非贵贱,皆是性命的道理。”赵绪的语气不急不缓,却句句刺进宋唯的心底,反倒激起了他的意气,他抬起头,语调有些高亢,“殿下所言未免有失偏颇!且不说宋某学医数十载,只为治病救人,也不说裴世子的性命如何,便是那临时圈起来的疫所之中,苦苦煎熬的性命也有数十人,以一人之命换数十人之安有何不可!更何况宋某的药方只是剂量难定,并无害人性命之必然,只要小心得当,必能保沈姑娘与裴世子无虞!”“沈羡体质孱弱,并不是试药的良选,用虎狼之药往复以试,必大伤身体,”赵绪冷眼瞧着宋唯,“你深谙药性,却砌词强辩,不过掩耳盗铃。”宋唯已无退路,也不复原本忍气吞声的模样,索性梗着脖子反驳道,“宣王殿下既为天潢贵胄,便应照看云州一方性命,却瞻前顾后,也不过妇人之仁!”宋唯这样放肆,晏十一几乎是瞬间扶上了腰间的长剑,见赵绪平平瞥过来一眼,便又将其按下,只垂首立在一旁。赵绪原本也未曾将宋唯放在眼里,只是云州之困,身边没有得力的大夫,不得不借宋唯之力,如今瞧他这幅模样,倒也算是有两分心气,当下也不以为忤,只吩咐道这三日照看好裴贤的性命,其余的,便不必再提了。他并不需要沈羡试药,甚至,也不需要宋唯真正拿出来一副救命的良方,不出三天,赵缨的人便该到了。至于裴贤,他深深瞧了一眼沈羡如今紧闭的房门,他想她这样纤瘦,要煎熬这好几日的高热,想来很不好受,也就无妨让裴贤再多吃些苦头了。宋唯原本一腔的意气风发,在晏十一按剑的那一瞬间都消失殆尽,他也不知道刚才是着了什么魔,鬼使神差一般就将那些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出了口,也摸不透赵绪那不冷不热的样子,思及自己此刻的怯懦,又觉一时羞愤,待赵绪的身影走远了一些,便坐在地上,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你方才说,试药可以解瘟疫之困?”也不知是谁的声音传来,从寒风中夹带而来,竟比寒风更冷上几分。宋唯有些惑然地抬起头,便见到来人利落的模样。他认得她,赵绪手底下的人称她阮副将,神色很有一些恭敬。阮红灵见他不应,往前一步,紧紧逼视着面前之人,手中长剑出鞘几寸,寒芒一闪,横在宋唯颈边,“我在问你,可是试药便能解瘟疫之困?”宋唯一日之内受这般两番惊吓,面色有些发白,只勉力回道,“六分把握。”阮红灵手腕一振,锋刃铮鸣出鞘,落于手中,随着她一个转身,锐气直指沈羡房门,“那便按你说的做。”作者有话要说: 编编的合同有点慢,过期君就先开始更新啦,工作党,所以尽力日3,做不到的话,隔日3肯定不会缺,谢谢大家~喜欢的话,点个收藏给个评论吧,爱你们~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一朵娇花、小鱼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十四阿白10个;唧唧复唧唧、倩青、小鱼2个;仙女、画画呀、我的意中人自田里来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来客沈羡并不知晓自己在床上睡了多久,多数时候她都是昏沉着,不甚清醒。但她依然能感觉到自己浑身发着高热,仿佛是被烧了一把火一般,烧心烧肺的难受。她隐隐约约听见一些说话声,迷糊之中原本以为是赵绪,后来又想到,应当是那日为她瞧病的大夫,似乎是叫宋唯。“沈姑娘,宋某冒犯了。”宋唯用勺子将汤药喂入沈羡口中,见她皱着眉头有些难以下咽,一时有些犯愁,便见横过来一只手,粗暴地捏住沈羡的下颌,逼她将汤药尽数咽入腹中。“阮将军,莫伤到沈姑娘,她身子虚弱,万万不可啊!”阮红灵冷哼一声,“已经是第三副药方,明天便是最后一日,若是再不起效,你便等着裴家来问你赔命罢!”宋唯有苦难言,又不敢得罪阮红灵,只得勉力辩称道,“前时病情不明,药量有些不相宜,这第三副药,想来不会再有问题,裴世子之危可解矣。”“最好是如此。”见她松开手,宋唯便松了一口气,阮红灵固然不好得罪,但赵绪待沈羡很不同,思及此,他有些试探着问道,“不知宣王爷。。。。。。”阮红灵神色微闪,越发生出几分不耐烦来,“一切自有我担当。”宋唯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福是祸,待想到外头疫所内数十条人命,便又将脊背稍稍挺直了一些。沈羡醒来的时候,大约是第三日的晌午,赵绪今日着了一件稍淡的颜色,坐在她的床头,房间里燃了一些木香,将疫症带来的病气都驱散了干净。她睁开眼,便瞧见男人如玉的面庞,手中还握着半卷书,被这样雅致的浅淡颜色一衬,连素来的冷意都被驱散了一些,“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