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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众臣不由语声切切,沈羡略略侧目,见盛华只是端坐于一旁,言笑淡淡,既不应,也不拒。便转而瞥了一眼独自坐于宴饮之中的顾丛,见他亦是神色从容,缓缓饮了一杯酒。赵缨坐于主位之上,并未曾有什么动作,气势却如千钧拔起,眼中有凛凛之光,他瞧着跪在下头的南疆皇子,一字一句淡声道,“我大盛女儿,只战死,不和亲。”盛华弯唇一笑,如旭日之辉,举杯敬道,“大盛千秋。”舒烈一时愣住,竟不知是因了大盛皇帝的言辞拒绝,还是因了盛华方才一笑春风。“大盛女儿不和亲,我们南疆的女儿愿意与陛下结亲!”舒烈身边的小随从忽然抬起头,朗声说道。“阿卓!”舒烈惊诧,伸手欲阻止身旁的人。被称作阿卓的小随从起身盈盈一立,抬手拔掉了束发的金簪,霎时间墨发如瀑,在夜风之中散落了满肩。她仰首瞧着主位上的赵缨,眼底倒映出了他的颀长与冽冽。“南疆皇三女舒卓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舒卓重新跪倒在阶前,朗声道,“南疆禀诚意愿与陛下结亲,恳求大盛陛下准许!”“阿卓!”舒烈见事态发生太快,阻止不及,仍是尽力挽回道,“陛下,我幼妹莽撞......”“舒卓公主风姿英飒,是我大盛有幸。”赵缨淡淡出声道,“杜义,舒卓公主赐居岚色殿。”“谢陛下!”舒卓瞧着赵缨,灿烂一笑。余下众臣不由拜地呼道,“大盛万载,结南永好,陛下万岁万万岁!”舒烈只得垂头一拜。沈羡偏过头瞧了端坐的赵缨一眼,见他面色平淡,视线越过了底下的舒卓公主,一直望向远方。她随着那道视线瞧了出去,见那只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宫道,悬挂着许许多多不算太明亮的宫灯,影影幢幢之间仍是漆黑一片。底下群臣山呼万岁之音犹在耳边,身处最高处的那个人,眼底所见竟是群山无人,万壑无声的绝处。沈羡微微垂下眼睛,心底生出了一些叹息。南疆和书已定,赵缨便吩咐了开宴,又在另一侧下首处添了两个几案,请了南疆皇子与公主落座。伶人重新踩踏着舞乐之音登场,折腰款款间已是酒过三巡,筵席将散时,盛华向着沈羡投去一个浅淡的笑容。沈羡心头微动,待宴后回了小南阁,又重新出了门,一路去了重芳宫。绿川果然候在宫门前,见沈羡过来,便低头行了礼,将她引进了撷英殿。盛华坐于屏风后的榻上,尚未换下盛装,颦笑间皆是风情。“沈女官。”“见过长公主。”沈羡低头礼道。“过来,”盛华笑了笑,“到本宫身边来。”她语调温和,一如前时,沈羡不自觉间便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意,便一路穿过那架水墨屏风,行至盛华的身前。“开春了。”盛华淡笑道。“是。”“阿绪可是要回来了?”沈羡应道,“陛下给了三月之期。”盛华抬眼瞧了一眼大殿紧闭的门窗,笑道,“不知道本宫能否瞧见外头的春日。”沈羡宽慰道,“陛下应承了宣王的上奏,击退北戎七百里,可放公主出宫,前方来报,殿下已推进至五百里。”击退北戎七百里。盛华微微阖起眼,掩盖了一些被勾起的神思。“沈羡。”盛华静静瞧着她片刻,轻声问道,“你可曾想过,若是阿绪在承明殿,你与本宫是何种光景。”她沉默了片刻,半晌不曾回话。“赵缨已是万人之上,今日与南疆公主结亲,明日还会与李镛之女结亲,后日,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南裴淮李,若是阿绪,你可愿意?”你可愿意?如同一道闷雷打在她的心头,沈羡拢紧了手指,一言不发。盛华自榻上缓缓起身,姿容如皎洁明月,她瞧着沈羡,面色温和,言辞却如刀,“沈羡,你可愿意?”见她不语,盛华轻声一叹,温和了面容淡淡笑道,“三年前,若是本宫拿到了先帝遗诏,也许便不会有今日一问。”“想来皆是造化弄人。”盛华略略转过眼,似乎是叹息。沈羡瞧着盛华,神色几番变化,终归还是无言。夜已近子时,愈深愈静,沈羡缓缓走出了撷英殿的大门,屏风后头,盛华向外头吩咐了将灯收起来。她见绿川将殿前檐下那盏老旧的宫灯取下,悉心擦拭过,方才徐徐收进了殿内。重芳宫不点灯,又有掩映重重,愈发显得孤清寂静。今夜的月色不甚明亮,却依然毫不吝惜的拂照过沈羡纤细又单薄的身影。她穿过一丛又一丛的芳草,脑海中皆是盛华最后的话语。她说沈羡,做局中的卒子,举步维艰,要做,便要做那执棋人。微风轻动,平白吹乱了满地芳丛,一身薄衫。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趁着端午多写点稿子,万万没想到是我想太多TOT,太菜了哈哈哈哈哈,一个码字很慢的作者如是说道。假期结束啦,又要回归日常搬砖,希望小天使们生活顺利呀~如果有高考结束的小天使,希望你们享受这个假期呀~日常爱你们~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鱼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春日宴新虫惊醒,天气转暖,渐有春雷,是日惊蛰。大盛接受了南疆的结亲,新帝为示恩宠,于京郊开春狩,摆春日宴,帝京群臣家眷皆同往。沈羡换过了春日的薄衫,与杜义一道,跟着天子的车辇出了宫。舒卓赐居岚色殿,新帝未有位分封号,是以仍称为公主。女眷不擅狩猎,皆居宴不出,只有舒卓公主着了一身猎装,将长发束起,远远瞧去,英气如男儿。她打马过来,向着宴上的众多女眷傲然一笑,见到沈羡,认得是新帝身边的女官,便笑道,“沈女官。”“舒卓公主。”沈羡颔首礼道。“大盛女儿都如沈女官一般柔弱吗?”沈羡微微一笑,并不欲争辩,倒听得一声不屑之声自背后响起,声音如琳琅玉碎,是裴嘉鱼。“舒卓公主久居南疆,见识尚浅,我大盛女儿皆是勇毅坚贞之辈,你若是未闻大盛长公主年少英雄,也该知晓我父亲骁勇之名!”裴嘉鱼今日也着了一身红色猎装,在初春微亮的光线之中,明丽如艳阳,她向着沈羡灿烂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