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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直笑,表情有点猥琐:“方向,对付政老二,我十拿九稳。”宁珊也笑:“我来对付那老太太。”贾赦扒开马车小窗,朝外喊了一声:“去嘱咐一声,叫夫人别迟到了。”今儿他们家要集体上阵了,王氏那女人还得靠邢氏去怼呢。他们爷俩儿都不好跟女人拌嘴,吵赢了没什么光荣的,万一再给赖上点儿什么,好说不好听不是。今日荣国府没作妖,给开了正门,毕竟宁珊是手握半个户部的实权镇北侯,下马威这种事情玩不好就是砸自己的脚,老太太还指望着从宁家库房里大捞一笔呢,若是人家气得连门都不进,就一切没得玩儿了。赖大亲自带人在门口迎接,贾赦不肯踩脚蹬。他现在由俭入奢易了,下车定要踩人櫈。其实这也就是在荣国府作一作,宁家上到大管家,下到小门子都不怕他。但是赖大不知道啊,只好赶紧指挥两个小幺儿就地趴下,充作台阶,供大老爷下车之用。宁珊也腐败了一把,踩着他爹的足迹跟着下来了。贾赦很没形象的伸了个懒腰,自己捶捶后背,道:“这侯爷规格的马车坐多了一样腰酸,也不过如此。”忍气吞声等在大门口的贾政顿感自己被狠狠打了一巴掌,一张白皮四方脸都要涨成朱红色了。贾赦愉快的越过政老二,熟门熟路往荣庆堂走去。宁珊跟他并排,贾政没地方走了,只得跟在后面,和两人的小厮排成一列,深深的感到了来自大房父子俩的恶意羞辱。一时进了荣庆堂,姑娘们和年轻媳妇一个不在,倒是邢夫人和王夫人分列左右而坐。贾赦见邢夫人来的挺早的,十分听话,难得给了个笑脸。邢夫人受宠若惊,站起来给贾赦让位子,自己坐在下首。一旁王夫人慢了半步,也服侍贾政坐下来。但这不是她反应不够快,而是贾政被贾赦和宁珊的小厮隔了一下,进来的晚了。在贾政之后,贾琏贴边蹭了进来,虽然他在这府里还是说不上话的,但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家主了,重要场合跟着听听的位置还是有的。贾琏进来了没敢坐下,直接走到贾赦身后站着。贾赦对比了一下自己这般的战斗力,媳妇够泼,两个儿子,大的文武双全,小的脸皮够厚,不管是来文的还是来武的,还是来村的来俗的,来高端大气的还是来打滚无赖的都不怕,顿时挺直腰板,活活炫贾政一脸。你媳妇不比我媳妇会撒泼,你大儿子早就死透透了,你二儿子还忙着啃丫鬟嘴上的胭脂,最重要的是,本侯现在可以分分钟让你跪着“回侯爷话”。你那个大福气的女儿至今回不来省亲,还得低三下四求老子赏两件摆设充数做脸。政老二啊政老二,看你以后还拿什么跟老子拼?贾赦一脸的得瑟看在史太君和二房两口子眼里,那是相当的刺目的,如果可能,简直先一枕头糊上去给他盖住。可是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缓兵之计呢。若是为了这点事吵起来,重要大事又该被错过去了。史太君拼命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一边恨瞪已经跟邢夫人打眉眼官司打了半天的王夫人,个蠢妇,横眉怒目的不是上赶着给人送把柄吗?上一回还没领教过邢氏那个越来越嚣张的女人的手段吗?跟这种村野出身的娘们儿吵,她们婆媳俩加起来都未必能赢。再加上一个稳压贾政的贾赦,就算宁珊和贾琏都不发话,这一局她们都不好赢。王夫人被瞪了好几眼才反应过来,强迫自己压抑怒气偏过头,不再看邢夫人一眼。可是这一篇,又瞄见了宁珊和贾琏,顿时心酸欲哭,若是她的珠儿还在,若是她的宝玉已经长大成人,封侯拜相,她如何还会受这般屈辱?再往深里想一想,若是当年贾政比贾赦早出生,若是她没有嫁给贾政这个窝囊废,若是她能选秀进宫,今天,甄太妃那般荣华就是她该享用的富贵了。而且她还比甄太妃能生,绝不会像她那么蠢,独得几十年盛宠,却看着别的女人的儿子登上皇位。越想越远大的王夫人视线飘忽,已经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其他人都没空注意他,唯有一直记挂着那极有可能的杀母之仇的贾琏一直盯着她看,只见她面上越来越悲苦,越来越不忿,心中只觉畅快惬意至极,甚至开始期待接下来就要上演的精彩大戏了。快点开始吧,看他大哥如何脚踩偏心老太,他爹如何拳打卑鄙二叔,他继母如何手撕恶毒二婶儿,简直迫不及待。第61章谈嫁论妆(上)没看出贾琏心思的大房众人按照一开始说定的流程准备开战了。首先,作为唯一一个表面上不那么被熟悉的外人,宁珊要先自我展示一下身份。面向贾老太,意思意思给行了个平礼。他是超品侯爷,史太君是超品国公夫人,然而外命妇自来比官员低三级,比内命妇也就是后妃们低五级,宁珊肯给她行礼还是看在她年纪一大把了的份儿上。而史太君则无比怨念这死小子怎么就给过继出去了,不然任他官居几品,都是得给她下跪磕头的。贾赦挺直接的开口了:“听说二弟家的园子修的差不多了,将来娘娘省亲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该来凑个热闹,沾沾福气。”一句话就把园子整个甩到二房头上了。史太君则道:“这说的是什么话?娘娘是咱们荣国府出去的,哪里分什么大房二房,合该全家一起恭迎省亲的。老大,不是我说你,你如今好歹也入朝为官的人了,怎么连这点子尊卑上下都还不懂?娘娘是君,下降省亲是多大的荣耀,你不说尽心尽力的孝敬,还耍滑偷懒,这样在官场上还想又什么好晋路?”贾赦懒洋洋道:“我本来就是个老纨绔,承蒙皇上错爱,得了一官半职也就心满意足了,哪里还想什么封侯拜相?左不过是别在从五品上一坐十年就行了。”这话对贾政而已不吝于指名道姓的奚落,可偏偏他还无从反驳。史太君不爱听贾赦羞辱她心爱的小儿子:“知道自己是个纨绔,还不学学好,没得把儿子都教坏了。”这是说宁珊跟贾赦混久了要近墨者黑了。宁珊微微一笑:“父子相承自来都是佳话,何况父亲以一介名满京师的纨绔之身跃居侯爷之位,这期间的本事,可不能小觑啊。在下惟愿能学的父亲一两分,将来或可再进一步也未可知。”史太君和贾政、王夫人的脸一同青了,他们都想起来自己费尽心机,甚至不顾名声体面的贪墨掉林家的财产,最终却成全了贾赦这件糟心的往事。不想再打机锋的史太君也放弃了婉约派的修辞方式:“之前侯爷给老身传话说,园子的事情可以商量,那咱们就商量商量吧。不知贵府打算出几成来孝敬娘娘?”宁珊使个眼色,制止住贾赦迫切开口的欲|望:“老太太不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