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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权柄,落差巨大,一时半会儿的是转不开这个念头的。何况,现在坐在龙椅上那一位也实在不是个聪明的,若是个聪明的,何妨表面上依旧由着太上皇,暗中培养自己的心腹替换掉太上皇的手下,慢慢图谋自己掌权,也不至于想现在这样闹得明面上纷争不断,还让人看出他不敌太上皇之处。再这么僵持下去,只怕肯臣服于他的人就要越来越少了。”“越来越少之后会怎样呢?”迎春耐不住,终于掀帘进屋,急急问道。贾赦被吓了一跳:“死丫头,躲在哪里吓唬你老子呢?”宁珊微微一笑:“我还道你能忍到什么时候呢?这么快便耐不住了么?”迎春一听,知道自己早就露了马脚,面上不由得一阵烧红,却也没忘了自己的目的:“大哥哥,若是皇上的拥护者越来越少会怎么样呢?朝堂会不会动荡,能不能波及到你?”宁珊道:“我是太上皇的女婿,若是太上皇占上风,我自然只有更进一步的道理。”贾赦听得喜形于色,迎春却摇摇头,不肯相信:“皇上还是太上皇的亲儿子呢,不是也说打压就毫不留情么?这天下无父子,想来女婿自然更加不放在眼中。”贾赦乐到一半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宁珊白了贾赦一眼,道:“你还不如迎儿看的透彻呢,我瞧着,你倒不如把那身官服让给迎儿,让她去上朝排班算了。”迎春急道:“大哥哥,你别扯些旁的来避开我的问题,快些告诉我,你可都安排好了?”宁珊两手一摊,反问道:“你觉得我应该安排什么?”迎春支支吾吾:“我并不懂得朝政,不敢乱说。可是嬷嬷教过我,反复无常的上位者不可信任,不可依靠,想那王府中都是如此,故而我觉得皇家就越发……”贾赦听得忧心忡忡:“这皇家可真是麻烦,有什么事情他们就不能关起门来自己解决?非要每次都闹得朝上朝下一起人心惶惶的干什么?”当年先义忠亲王叛乱,众王夺嫡的时候贾赦虽然还未参政,却牢牢记得那阵子的血雨腥风和贾代善、贾代化等人出生入死,几乎是用半条命换来的救驾之功。宁珊叹了口气,道:“天家无私事,何况就算他们想关起门来自行解决,也少不了妄想那从龙之功的功利之辈从旁搅和,你们家那二房和老太太,不就是因为打着那样的主意才把好好的女儿送进宫里去伺候人么。只可惜,那是个无宠又无子的,她们借不上力,只好另行谋划。”贾赦和迎春听得大吃一惊,贾赦尤甚,几乎跳起来叫道:“太上皇和皇上都还没掰扯明白呢,她们就惦记上下一代了?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啊。”宁珊摇摇头,尽量用最简单的大白话企图让贾赦明白:“你们家那个老太太倒是个精明人物,也或许是她当年从贾代善那里知道了些什么,横竖她比你们看的都透彻一点,知道以太上皇的脾气秉性来说,一旦皇上被废,他也等于是自打耳光,绝无颜再度自行登基,是一定会挑一个更好拿捏的新皇的。”喝了口茶,宁珊在贾赦父女俩焦急催促的目光中加快了语速:“那六王爷、七王爷虽然也是亲生儿子,但毕竟都那么大的年纪了,性格已定,主意又正,哪里有还未参政的小皇孙好掌控呢?所以,那两位也是坐不上龙椅的。现在皇上的儿子们,一旦皇上被废,身份也就不正了,尽可以不用多加考虑,所剩的也不过就是在六王爷、七王爷的儿子里挑一个最没用的出来当傀儡罢了。”宁珊暗忖,那贾家的老太太八成也就是打着再送一个孙女出去的主意,正在六王爷和七王爷的儿子里衡量呢。不过迎春已经跟着他了,必然不听那老太太的使唤,惜春又是东府的,那老太太是绝不肯让东府跃到西府头上的,剩下的也就只有那政老二的庶女了,也或者她养着外孙女儿也可能会预备为此所用,毕竟林氏方方面面都强过那贾探春许多。迎春听得瞠目结舌:“一国之君竟然不是选最优的,而是选最差的,一旦太上皇……一个无用的皇上又该如何治理国家?”太上皇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连她一个小丫头都会想到的事情,太上皇竟然就想不到么?宁珊冷哼一声,不屑道:“他怕是听多了‘吾皇万岁’的奉承,真以为自己能活到天长地久呢,哪里会去考虑身后之事?”自古帝王盼长生,不管是亡国之君还是开国之君,一旦坐上了龙椅,想的都是如何坐的长久,所以求神问道之举自古不绝,所谓长生秘诀也一直备受追捧,造成了历朝历代都有些佛门道家中人被封为“半仙”、“真人”的,受到皇室的宠信。那贾代善的替身张真人不就是一个例子么,东府的贾敬官场失意跑去修道,多半也是受了这个的影响。贾赦越听越头大,不由忧心忡忡的道:“珊儿,要爹说,你干脆辞官算了,咱们一家人关起门来过日子,不参合这些纷争倒也罢了。”宁珊道:“如今我这个位置,轻易退不的,身后还有不少支持我的同僚们,我若是退了,又置他们于何地?”贾赦大惊:“珊儿,结党营私是大忌啊,你怎么能做这个?”宁珊好笑道:“结党营私是大忌?那你们所谓‘四王八公’、‘四大家族’又算什么?这朝堂上有谁能做个孤臣?便是有,也是个早逝的命,甚至可能累及家人。自来纯臣、直臣都难为,何况孤臣乎?我便是不主动去结党,凭我现在的权势地位,也会有人主动靠拢臣服的,挑些可用之人为我所用,有何不对?”贾赦还是头一回被人直接挑明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四王八公”也是结党营私,被吓得不轻,一时说不出话来。迎春脑子反应得却快,张口就问:“孤臣易早逝?那林meimei的爹,是不是就因为……”宁珊轻笑一声:“我对那位林大人了解不多,但从邸报上来看,他任盐课御史的时候,江南一带交上来的赋税是现在的一倍还有余,想来是个能力出众的忠臣,只可惜,没跟对主子,落得个官场倾轧,死于任上的下场。不过究竟是真的病重而亡还是有什么隐情我就不清楚了,横竖那个下场不算美妙。”迎春听得满心纠结,手下无意识的绞着上好的贡缎手帕,拧的花边都开了线:“我单只知道征战沙场危险重重,却不知道这风平浪静的京中也有这么许多阴私险阻,倒真不如像爹爹说的那样,辞官归隐算了,一家人在一起,不求多大的富贵,只一个平安便极其难得了。”贾赦还在两眼发直中,倒是能听清迎春的话,也知道点头附和,只是嘴里仍旧吐不出完整的句子,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究竟想说些什么。宁珊对着迎春点点头,似是赞同她的想法:“我才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