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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伸手扯起宝钗骂道:“哪里来的不要脸的小sao|蹄子,皇宫大内也是你狐|媚的地方?给本宫拾鞋都不配的,也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么……”边说边扬手一掌打在脸上,打的宝钗一栽,不及求饶,这边脸上又一下,登时将宝钗两腮打的紫胀起来。宝钗也是娇生惯养着长到这么大的,哪里受过这样的罪?登时留下眼泪来。皇上在后看见,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又觉得大失颜面,气愤之余,不由也上前揪住吴贵妃,喝骂道:“妒妇,在朕眼前都这般猖狂,可见你的品行……”吴贵妃不敢直接同皇上厮打,又见他维护宝钗,当即撒手转向宝琴,又追打起来。宝琴本来被吓到了,正躲在一边,倒是将他们的对话听个清楚,这当口见那位娘娘俨然将她当成入宫邀宠之人,骂骂咧咧的难听话层出不穷,别说是一宫主位,便是寻常人家的太太也没有这么村野粗俗的。宝琴心中又羞又恼,也顾不得什么,只边躲边叫道:“这位娘娘,您误会了,小女并非有意邀宠,实在是宫中派人来宣,这才迷茫入宫的。小女早已有了人家,前年父亲将小女许了梅翰林家,如今上京是为了备嫁的。小女也是懂诗书,知礼仪的人家长大的,岂会不知羞耻,生出旁的心思……”一行跑一行说,难得的这样还能口齿伶俐,说的入情入理,吴贵妃不得不停了打骂,却还嘴硬道:“许了人家的事情都挂在嘴边,还说什么知礼仪懂规矩?趁早给本宫滚出去罢。”宝琴满面羞红,恼的想哭,却碍于宫中规矩繁多,骂自己的人又是娘娘,只得收起性子,想到堂姐也被这霸道粗俗的娘娘打了,抽噎着走过去相扶,却不慎一眼撇到皇上黑沉沉的似要打发雷霆之怒的神情,心下恐惧,不由绊倒,一跤跌在地毯上。此时皇上心中的翻江倒海简直没法用言语来形容,他只觉得这世间众人都在跟他作对,从太上皇开始,碍事的兄弟,堵心的皇妹,年老色衰还不知情识趣的后妃,就没有一个是可心的,现如今看上了一个民女,竟然敢公然拒绝他,说什么是许了人家的,难道不知道皇上看中她是莫大的荣幸?这当口别说许没许人,便是嫁人了,也该乖乖入宫伴驾不是?偏生这民女拒绝不迭,皇上可不觉得这是懂得礼义廉耻,他只认为宝琴是轻视于他,先前有多惊艳宝琴的美貌,如今就有多痛恨她的不识抬举,甚至连宝钗都一并被牵连疑心上了,只觉得宝钗匆匆出宫,还是去给跟他作对的璎华公主做侍读女官,就是变着法儿的逃离他,这是蔑视,明目张胆的耻笑于他。都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眼下这一位虽然没有那样的威风,但血洗昭阳宫还是不难的。本来后宫女子之于皇上就是解闷的,若家世高倒还罢了,出身平平,娘家又不能对巩固皇权贡献力量,皇上岂能再忍下去,当即震怒,要将众女一并赐死。吴贵妃这时候才慌了手脚,求饶不迭,又哭又闹,还把外头等着的贾嫔并探春、湘云都扯进来,盼着来一个法不责众。然而贾嫔哪里肯跟她一心?句句推托不算,还隐隐的添油加醋,她还以为皇上发怒只是因为吴贵妃的嚣张跋扈和宝琴的不识抬举呢,哪里知道这是受了打击,将所有女子都视为仇敌了?等她一心攻讦完,看清了皇上满脸的杀意,这才恍然,只是却也来不及收回前言,只有一并哭求。宝钗瘫在一边,面上肿胀发热,钻心的疼痛和羞耻彻底压垮了她最后一丝游移。这样的皇上没法跟,不说他这后宫的不着调,便是他本人也是个不靠谱的主儿,虽说伴君如伴虎,那也要是头精明的虎王才值得堵上一切去争宠,如今这头老迈又糊涂,且还被拔了爪牙的,哪里还配自己委身?狠狠一咬牙,宝钗起身扯过宝琴,伏地哭诉道:“琴meimei的亲事还是当初叔父在世时定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琴meimei便是再如何仰慕陛下,又如何能违背已逝的父亲的意愿……”宝琴听到这里,大惊失色去拉宝钗,想开口辩解自己对皇上殊无情意,宝钗手下用力,将宝琴的头压在地上,宝琴猝不及防,额头重重磕在地毯上,一时头晕目眩,无法言语。宝钗趁机巧舌如簧,信口开河,直将皇上捧得转怒为喜。这时候吴贵妃和贾嫔为了活命,也不敢再拆台,只能附和着,吴贵妃尤其痛哭忏悔,直说要补偿两位meimei,贾嫔也连连美言,终于哄得皇上龙颜大悦,几乎就要开口册封宝钗、宝琴两姐妹。宝钗把心一横,装出羞怯的样子,提及自己面上伤痛,只说容貌有损,不配服侍帝王,请皇上稍等几日。吴贵妃为求脱身,马上建议请太医来诊治,还主动让出自己内室,供宝钗和宝琴重新梳洗。宝钗道了谢,拉过宝琴就要入内,宝琴百般不愿,却被贾嫔捂住了嘴,不许她再说什么拒绝的话,以免又触怒皇上。跪在远处的探春和湘云早已被吓傻,一声不吭的倒是让众人都忽略了她们。屋中,宝钗在宫女的服侍下净面梳头,整理好衣服,面无表情道:“今日孟浪了,得罪了贵妃娘娘,又御前失礼,实在罪该万死,我欲斟茶赔罪,劳烦哪位jiejie与我摆上茶具?”众宫女皆以为宝钗马上就要上位,争相讨好,不多时便将吴贵妃专用的一套本金珐琅彩玛瑙红蝙蝠纹茶具和今年新进贡的雨前狮峰龙井摆出来。宝钗素手焚香,努力平复好心情,拿起茶盏,如行云流水般施展起了自幼苦练的茶艺功夫,一举一动皆赏心悦目到可以入画,只是这副美景之下暗藏的杀机重重,就不足为外人道也罢了。第179章两虎相争(三)亲眼见到皇上爽快饮下加料的香茗,宝钗心头一松,紧绷的神经顿时泄力,带着一身冷汗,软绵绵的倚在宝琴身上。宝琴正怒于宝钗擅自将她推给皇上,平白坏了她的清名,心中悲苦难言,若不是怕牵连家中母亲兄长,简直想以死明志了,此时见了宝钗也不春风得意,恨得便想开口嘲讽,却不料,宝钗隐在袖中的手一扯她腰间汗巾,以极低的声音道:“好meimei,且忍一忍,出了宫就没事儿了。”宝琴一愣,本能的就想问宝钗到底有什么计划,幸而话到嘴边及时止住了。她素日知道这个堂姐聪慧过人,又是自幼有意宫廷的,料想她多半是有了什么好主意,心中希望重燃,也顾不得生气,伸手扶住宝钗。宝钗顺势装晕,将红肿仍未消退的脸颊露出来,吴贵妃心中暗骂不休,却也不敢再对宝钗动手,心中打定主意,只等这小sao|蹄子有了分位,自己作为贵妃,定会好生叫她明白什么叫宫廷。皇上今日大发雷霆,将一直嫌弃了的妃子都压制的服服帖帖,又将在太上皇那里憋的气都撒出去,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