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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不到哪儿去。北静王还在守着史太君屋里抄出的东西翻检看着像药的家私儿,赵堂官那边早已开始迫不及待的同司员登记物件,西平王则带着宫中内监组成的小分队率先告辞,口称回去复命。贾政没了□□,又被揪出来盘问那些所抄家资内的借券,实系盘剥,究竟是谁行的?可怜的假正经,长了这么大,哪里见过借券呢?有心推给旁人,可却是从他房里抄出来的,说不知道谁会信呢?何况这园中住着的唯剩他们一家人了,再不能像过去那么顺手,什么糟心的都扣在大房头上。贾政又哭又求,涕泪纵横。西平王爷带着内监回转大明宫去向太上皇汇报,彼时宁珊早已被赐座,正耐着性子陪太上皇“畅想未来”,宝钗跪在地上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但期盼第一时间听到贾府惨状的她仍旧坚定的跪着没有告退。太上皇是根本没把宝钗放在眼里,压根忘了地上还跪着一个,而宁珊则是搞不清这姑娘到底怎么进的宫,又是来干什么的,便也没有急于发言。王爷入宫,皇上是会被知会一声的,正在乾清宫里计算时间准备去接收美人儿的皇上听说来人直奔大明宫而去,十分不爽,本能的叫过裘世安,让他去看看这西平王爷是从哪儿来的,做了些什么,又为什么去太上皇宫中?裘世安好歹顶着大内总管的头衔儿,打听这等小事颇为容易,没一盏茶的功夫就知道了,匆忙往乾清宫里去汇报,却被告知,皇上起驾,往凤藻宫过去了。裘世安急忙追上去,堪堪在凤藻宫门口赶上了皇上。庆妃听说圣驾降临,带着宫人出来接驾。偏殿的元春则心知肚明皇上是为了薛家姐妹而来,一面打发人速去寻找宝钗,一面强行拉着不情愿的宝琴梳妆打扮。探春一面艳羡,一面暗妒,一面自艾自怜。湘云傻大姐儿一个,到这时候才隐约看懂点儿什么,然后慌得不会说话了。皇上一心从贾嫔手中弄来秘药谋害太上皇这种事儿是不瞒贴身太监的,故而裘世安一听说太上皇命人抄了贾家,做贼心虚之余想到的就是会不会是败露了,急着要告诉他主子,好商量对策,便也顾不得扰了皇上宠幸美人儿的兴致,提着嗓子高喊:“陛下且请回宫,奴才有要事相告。”庆妃怒瞪裘世安一眼,上前献媚,不肯让皇上就此离去,皇上一时也考虑不到能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事,便顺水推舟进了凤藻宫,期间元春也上前请安,心情颇好的皇上还给赐了座,这才顾得上裘世安,随意道:“有话就说罢。”裘世安瞄了一眼春风得意的贾嫔,心道:这位娘娘别听完撑不住才好,一面将太上皇命人抄检大观园,西平王爷已经带人回来复命,另有赵堂官和北静王仍然在内争吵等事尽量简洁不吓人的说个清楚。然而元春还是被吓得半死,委顿在地,哭求皇上圣明,救她全家于水火——跟裘世安一个思路的元春也以为是他们密谋毒害太上皇东窗事发了。后面等着觐见的探春和湘云也全吓傻了,她俩虽然不明所以,但抄家这种事从来只在戏文里听说过,而且跟着的下一句就是“问斩”,俩姑娘顿时泣不成声,只以为马上就要死了。相对而言,宝琴虽然也慌,但还能镇定下来想一想原因,再听一听后续,一面心中还不自觉的想,这会不会就是钗jiejie跟她说的,能出宫的好机会?若真是如此,那她这位堂姐也太厉害了些。皇上一时还没有元春和裘世安想的远,但也觉得太上皇命人抄了他妃子的家着实是不给他面子,有打脸之恨,不由愤愤道:“这是报复朕下令抄了甄家么?”元春一听皇上到这时候还只想到跟太上皇较劲,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之前甄太皇贵妃的葬礼办的是空前盛大,然而她本人尸骨未寒之时,皇上便迫不及待下令抄了甄家。在江南威威赫赫几十年的甄家一朝大厦倾倒,数载繁华顿成过眼烟云。当时太上皇还在致力于打脸皇帝,而且对甄太贵妃也的确有几分情义,不免顾左不顾右的,让皇上得了手去。至于皇上为什么要对甄家喊打喊杀,除了过去未得势时没少受甄太妃这第一宠妃的气,和朝上对甄家堆山填海一般的弹劾折子,更有对甄家巨富的垂涎。反正抄出来的财物,户部和刑部都没有见到,据说内务府也没有接收到赃款财物。为了瞒住六部,皇上难得的清醒脑筋全用在这件事上了,这一点只看贾琏和宁珊哥儿俩消息那样灵通,却是在甄家倒台,家眷全部押解进京以后才得到消息就知道了。只想着太上皇是在替他多年爱妃报复的皇上还在跳脚叫骂,元春看他根本想不到其他地方,也全无为自己一家做主的意思,不免心灰意冷,也顾不上规矩礼仪,插嘴道:“裘公公,您是天子心腹,该提醒的也该上心些。”再不把话挑明了,坐等皇上自己反应过来,她娘家只怕要落到比甄家还不如的地步了。裘世安也心慌意乱,拨开庆妃凑上前去,伏在皇上耳边匆匆低语数声,就见皇上听着听着,蓦地变了神色,先是恐慌,跟着是惊惧,焦虑,急躁,畏惧,和咬牙切齿轮番表现在脸上,最终化作一抹狠厉,似是孤注一掷,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拍案而起。第181章弑君杀父禁军营在收到宫中突如其来的召唤时,一半迷茫,一半抓狂。迷茫的是眼看着就到宫禁的时间了,这时候招他们进宫,还出不出来了?就算踩着宫门关闭的时间点儿出来,他们来不及回营也该全城宵禁了,这不是存心为难他们吗?抓狂的则因为禁军统领渺无踪影,跑去宁家门口找领导的禁军们郁闷难当——自从宁将军征服了海疆回京,他们就再也不用直面皇上时不时抽风的情况了,思维松懈下来以后的副统领一时难以重新找回状态——宁珊要是不出现,他入了宫都不知道该听谁的。但是宫里催的急,就差在皇城高处点狼烟了,禁军副统领无奈之下留了三分之一的人手在外寻找宁珊——宁家家仆因为没有宁珊的授意,硬是没有说出宁珊去了哪里——其余人等由两个副统领带着,各自从前后两道宫门进了皇城。皇上恐惧于太上皇可能知道了他有杀父之心,深怕随之而来的报复无法承受,惊慌之下不由动了恨念,索性真的弑君杀父,来个一了百了。横竖早前也不是没人这么做个,他那个死鬼二哥不就是如此么?起兵造反,失败自刎还能捞一个追封的悼帝,他已经是坐上了龙椅的真龙天子,难道还能不如他?其实从皇上色厉内荏的这么想开始就已经输了,但他仍旧坚持己见,几近疯狂的命禁军入宫护驾,自己则带着内宫司和御前侍卫中不足二十心腹疯疯癫癫的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