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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了当问道:“打发宫女出宫的事情怎么样了?”迎春低眉顺眼回复道:“还在斟酌人选。”贾赦冷冽一扫裘世安,裘公公急忙小碎步上前,从袖筒里掏出一个暗色布封面的小册子,赔笑递给迎春道:“长公主殿下,这些是太上皇他老人家酌情挑选出来的,您看着合适,不妨安排她们做第一批。”这些全是看着贾赦的目光过于灼灼的,吓得太上皇落荒而逃的三十出头高龄女官,这批人出宫已经不太好嫁人了,备选往往是拖着一堆娃的鳏夫,或者穷到养不起媳妇的光棍,但让她们直接自梳了去做嬷嬷又心有不甘,可巧这时候太上皇想充选后宫,她们岂有不奋力一搏的?二十岁以下都是宫女,除了薛家姐妹和原先宁府带进宫的贴身丫鬟,还没有能混到女官位置上,有机会对宁珊抛媚眼的。二十到三十之间方才是女官的主力部队,也是常常能在主子面前出没的,这群人心高志远,就如司琪预料的那样,看不上贾赦,各个都是直接瞄准宁珊的,也是迎春计划中第二批放出宫的主要成员。等贾赦那边实验成功以后,才轮到用宁珊钓鱼呢。被围观的食不下咽的贾赦表示愤怒:“没事做净围着老爷我看啊看的,看坏了她们赔得起吗?”裘世安不住点头哈腰恭请迎春快些决断:“长公主殿下明鉴,太上皇他老人家多好的脾气啊,都被看的受不了了,您就行行好,抓紧些将这批人送出宫去吧。”迎春悠闲的翻看册子,满意的发现上头的名单和自己暗暗拟定的八成相符,不禁骄傲的给了自己一个赞美,随后才敷衍道:“还没给皇兄过目呢,让父皇再忍忍吧。”风声放出去还不够久,一些偏僻地方恐怕还没听到,贾赦这个鱼饵还得再做些日子,一网打尽才能省时省力。说到底,还没能正确认识到中年女性如狼似虎恐怖之处的长公主殿下对于太上皇的悲惨处境理解不足,完全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典范。与此同时,悠然自得的独居在皇宫一角的永福宫中的邢夫人也发现,跑来对她献殷勤的宫女、女官等人数直线上升。邢夫人在宫中的地位比较特别,虽然没有正式封号,但确是太上皇有名有实的继夫人,按理说应该夫贵妻荣的升格为皇太后。不过鉴于太上皇的特殊身份,至今没人敢提这个建议,便含糊着给了她贵太妃的品级俸禄并安排了相应的侍从,宫殿也是参考了前朝太妃们的布置。邢夫人自己没什么不满的,却少不了有宫女见她始终没有封号而轻视于她,往常在邢夫人跟前献媚的可不多,但自从迎春放话出去要给太上皇填充后宫以后,许多高龄宫女似乎一夜之间想起了邢夫人,纷纷涌到她跟前走起了通房小妾讨好正室太太的婉转路线。邢夫人从来不是什么大方和蔼的性格,虽然她没什么立场挑剔别人对她的态度,但不代表她就会不计较。但凡是前倨后恭太过明显的,全被邢夫人用小本本记下来了,单等着有机会就去告状。这相当符合迎春的需求,她正愁没借口往出扫人呢,只要是被邢夫人记了仇的,一个不落全上了出宫名单。太上皇做鱼饵钓出了一批心比天高的大龄怨妇,邢夫人做饵则勾出了一片眼高手低的势利小人,长公主殿下对于这份战果表示相当满意,等出头鸟们蹦跶的差不多了,找了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捧着名单往凤仪宫去请宁珊象征性过目。到了凤仪宫一问,陛下连日来朝政繁忙,已经有日子没进后宫了。迎春踌躇了一下,前朝她不方便去,而且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政务,也不敢随意叫人过去传话打扰,想一想,干脆还是扔给贾赦算了。缩在宁寿宫里抱怨连天的贾赦听说那群两眼发绿的宫女终于要出宫了,兴奋的跳起来亲自磨墨,就要写圣旨。迎春及时提醒道:“先想好个好理由,第一不能引起后宫人心惶惶,第二不要让宫外有心送女入宫之人再起盼头,还有放人的定例也要拟定了,前朝都是年过三十且有品级不高,职位不重要者才可以申报,咱们不妨再放宽一些,就以二五为限,并且不到年纪却有意提早出宫之人,也可以列入考量。”贾赦一边挥毫泼墨,一边满口答应:“你怎么说怎么是,先把那群不干正事的女人弄出去再说。”最近太上皇的日子越过越惊悚了,先是尚寝司中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钻了他的被窝,三更半夜好梦正酣突然滚进来一团光滑的白rou,吓得他如今别说内室不敢用宫女叠被铺床,连伺候洗澡更衣都一律换了太监。在宫内不得清静,去外面更加糟糕。太上皇昨夜偶然诗兴大发,没带几个人就往后花园的紫竹林里逛了一逛,本想着养神静心兼消食,却不料半个时辰之内被垂首敛目,小碎步紧着倒换却死活走不快的宫女瞄准目标连撞十几回合,细皮嫩rou的太上皇被撞得神似满纸落英的水墨画。本想着竹林阴森,天色又晚,故此视线不佳,谁想到绕进了花落叶秃、除了树干别无他物的桃花林里仍然再蹈覆辙,短短一段小径没走完,被一群“偶然路过”的下夜班女官们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的踩了七八脚,还都哭天抹泪说不是有意的。更有不下十人将手中捧着的茶壶汤盏、盥洗盆子乃至胰子香粉撒了他满身,而且各个不等他发飙就婉约求饶。赦大老爷惯于狐假虎威,吆五喝六的时候不少,却并没有认真责罚过什么人,且犯错的又都是风姿绰约的宫装美人,饱了眼福的太上皇也不好意思翻脸,哼唧了半天最终不过是一瘸一拐的自己回了宁寿宫,且因为夜风寒凉,穿着喝饱了茶水参汤的衣服踉跄了一路,今日早起就鼻塞声重,懒怠动弹,太医急三火四过来一请脉,居然是外感内滞,大小也是个伤寒了。被太医告知需要清清静静的饿上几顿,先吃两剂药疏散疏散。贾赦一瞧那药方子,满纸的紫苏、桔梗、防风、荆芥不算,当归、陈皮、白芍也不是什么好味道的东西,更别提后面又有枳实和麻黄,顿时把一张脸皱成了早膳没吃到嘴的包子。迎春过来的时候,贾赦才刚喝完药,哼哼唧唧的窝在矮榻上盖着锦被渥汗,听说可以开始放人出宫了,兴头的顾不上头重脚轻就一跃而起,洋洋洒洒写了一堆废话,大意是说当今陛下至孝纯仁,体天格物,自己在宫中日夜侍奉太上皇,尚觉不能略尽孝意,因见宫女们皆是入宫多年,抛离父母音容,不能遂天伦之愿,亦大伤天和之事……等等,最后才说了重点,注明年过二十五岁的宫女皆可出宫还家,不到年限者,若思乡心切的也可以酌情考量。贾赦一面写,迎春一面倒着读圣旨,越看越觉得眼熟:“仿佛在哪里听过这些话似的。”裘世安赔笑道:“长公主殿下好记性,这隐约跟前朝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