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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所有在押的女犯人则被送到了狱神庙等待审判,之后根据量刑决定她们的去处。贾家女眷则是例外,她们被抓的原因涉及到谋划皇帝生母,这等大罪,轻易没人敢审,因此一直严密羁押着,静候宁珊回京。史太君倒是知道怕了,如今也不闹腾了,也不讲究自己是什么国公夫人,是老封君,更不敢再提当朝太上皇是“从她肠子里爬出去的”,她现在只保佑自己能保住性命回家去,她愿意远离京城,回金陵老家去给贾代善守孝。探春等人也是悔不当初,早知道宁珊有那样的本事,当初拼着跟史太君、王夫人翻脸她也会投向大房的,最起码,跟迎春搞好关系也比讨好宝玉有用得多。从被关起来到现在,探春已经不知道为此哭了多少次了,起初王夫人还骂过她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现在也懒得骂了。倒是元春,依旧坚持不懈的奚落她道:“你后悔?呵,你以为你去讨好就有用吗?大房二房之间被那老太太调唆的已然成了不共戴天之仇,你倒是一腔热诚的想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却也不看看人家让不让你贴?”身为目前唯三知道宁珊因何要捉拿二房全家的知情人之一,又是从宫里熬出头的,元春比任何人都能看得清形势,从确定了她的母亲是杀害宁珊母亲的凶手以后,她再不觉得自己还有生还的任何可能,因此格外看不得有旁的人能逃出生天。在她看来,她们既然是一家人,合该一起赴黄泉才对。虽然她根本看不上小妾生的贱|种,但她更不会允许庶出的贱|种活的比她好、比她长。贾环作为未成年,跟贾兰一起得到了和女眷关在一起的优待,此时正锁在监牢一角听元春和探春对骂,听的兴致盎然。贾兰拉他道:“三叔,别听那些了,咱们一道背书吧。耽误了这么久的功课,等出去以后就跟不上了。”一墙之隔的李纨听到儿子这么懂事,捂着嘴无声大哭,她的兰儿的前程就这么被两个又蠢又贪婪的婆娘毁了,她绝不会原谅她们,她会用余生的每一天诅咒她们,愿她们活的痛苦,死不瞑目。贾环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毁灭贾兰的幻想:“还做梦呢?人家大老爷的儿子成了皇帝,你还指望去科举及第呢?就算真能考上状元,你也永远当不了官。”贾兰不服气道:“三叔怎么这样说话,我听看管狱神庙的大人们都说当今陛下圣明睿智,他会知道我们是被冤枉的,一定会放我们出去的。到时候我怎么就不能去科举,去考状元?”贾环笑的抱着肚子直嚷疼:“你以为我们是为什么被抓的?因为我的爹、你爷爷,这么多年作威作福踩在大老爷的头上,如今人家翻身了,成了天下最大的官——太上皇,比皇帝都大,他想报复,谁会给咱们做主?”贾兰兀自摇头不信:“当年陛下还是宁大爷那会儿就去过咱们家,三叔你不是也偷偷躲着看过一眼?结果被人家发现了,可是宁大爷一句话也没说,还冲咱们笑,他还在咱们家吃过螃蟹宴,跟姑姑们作诗玩笑过,还是我母亲去个评的,宁大爷多和气啊!”贾环撇撇嘴:“宁大爷是和气,但如今是皇帝,咱们家那位大姑奶奶还是皇妃的时候,回趟家有多飞扬跋扈、耀武扬威的,你不记得了?那才是一个不受宠的降级妃嫔呢,都那么大的排场、架子,你想想,皇帝该有多高高在上?你还当那是当初那个跟你母亲都会见礼的宁大爷呢?”贾兰想了想,垂头丧气的认同了贾环的观点,但仍然觉得他和贾环并不曾开罪过老大爷父子,他母亲和贾环的姨娘也足够毕恭毕敬,他们都应该是无辜的。诚然,他们老爷过去对大老爷确实不大尊敬,二太太对大太太也毫无礼貌,但是他和贾环对琏二哥和宝二哥是一样恭敬的,宁大爷来家里的时候更是加倍恭敬,不管怎么说,这大不敬的罪名都不在他们身上成立。事实上,罪名也确实不是大不敬,而是比那更严重几百倍几千倍的谋杀。不过以贾赦、宁珊父子俩现在的阶层来说,一个大不敬的罪名也足够抄家下狱,剥夺官职、功名、诰命,并且永不叙用。贾兰到底是无法无天的贾家出身,对法令有所了解,却不够精深,更因为年幼,所知道的无非是李纨告诉他的常识。国子监祭酒的女儿能接触到多少违法行为?何况李家还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李守中根本不曾好生教导过李纨,更在贾珠死后,对李纨不闻不问,形同放弃。听着儿子的憧憬被贾环一个劲儿的打破,李纨冲口而出呵斥道:“环儿不要再瞎说八道,有你这样做叔叔的吗?吓唬侄子算什么本事?”贾环被吓了一跳,本能地闭上嘴,说起来,贾家一直都是不符合主流社会的女尊男卑,家中女眷各个都比男人厉害,史太君、王夫人、凤姐儿这三尊“镇山太岁”不算,婆子媳妇中的“巡海夜叉”也颇多,便是未出阁的姑娘中,也有探春这样掐尖要强的厉害角色,亲戚中的黛玉宝钗也都是十个男子捆一块儿都不及的。这么一看,女权主义的雏形倒是从贾家发起的,不但生在贾家的厉害,嫁过来的更厉害。凤姐儿恰到好处的挑了一个人人情绪低落的时候晃了进来,身为本朝唯一一位王妃,她享受着走到哪里都可以刷脸被辨识的超高待遇,狱神庙的守卫一见到凤姐儿,老远儿的大着嗓门通报到:“太平王妃殿下到!”第221章惊天爆料凤姐儿粉面含春,平儿笑容得体,挥手示意随行的小厮给赏钱。如今这种低三下四的事情,平儿都不屑做了,除了贴身伺候贾琏凤姐儿,她那双手不给旁人拿任何东西。跟她相同待遇的还有丰儿和小红两个凤姐儿得力的丫鬟,再往下延伸,但凡能进凤姐儿内室的丫鬟,走在外面都比四五品人家的太太、奶奶、姑娘们尊贵得多。看守谢了赏,恭请凤姐儿进去,一路上还不住口的奉承:“王妃娘娘真是菩萨心肠,那样的旧亲戚也还记挂着,时不时就来瞧一回,不惜贵脚踏贱地。其实要小的说,您如今这么金贵的身份,身边的姑娘们都不应当往这种晦气地方来。”凤姐儿摇摇摆摆的一面走一面笑道:“我这个人呐,见识又浅,嘴又笨,心又直,脸又软,禁不得有些人拿着过去的情分又求又哭的。可是谁不知道,家里大事小情都是王爷做主,他不在家,我又能怎么样呢?也只有多来走走、看看,算是全了一片心意。这不,王爷才刚到家,我就来告诉她们,求人呐,也得求到正主儿头上去才有用不是?对着我说话,磨破了嘴皮也帮不上手!”声音不大不小的,刚刚好能让二房众人听的清清楚楚。史太君第一个高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