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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军中,也没掀起多大的喧哗,军中将领多是臣服于宁珊之人,对他的建议不会反驳,何况又早已声明在先,武举出身者低他们一等,那还有什么好抱怨的?何况一次科举才能取中几个,他们也都是看过文举的,自然心中有数,几十年里,武举出身之人在军中都占不了多少份额,反而如此行事,以后他们手下将领精武艺通兵法,带起兵来越发便利,何乐而不为呢?果然后来独孤皇朝的军队战斗力与日俱增,武举出身者数量不断增大,渐渐在军中占有相当比例,不过始终不曾越过行伍出身,使得双方没有巨大矛盾。同时由于历代郡王都大力提倡,制度日益严密,录取公平公正,为军中增添了无数出类拔萃的将才,这些有志有学之士带领军队披荆斩棘,奋勇杀敌,使得独孤皇朝威名远扬直至海外。等文臣们反应过来似乎中了陛下的调虎离山之计的时候,首次武举已经在京中召开了。因为是初次举办,一应流程尚且不算完备,规制也略有混乱,连主考官们都有些手足无措,不过磕磕绊绊的,总算顺利开展下去了。按照朝臣们协商主张的,称武举为“将材武科”,初场试武艺,内容包括马步箭及枪、刀、剑、戟、拳搏等武艺;二场试营阵、派兵、战车、战法等项;三场各就其兵法、天文、地理所熟悉者言之一二,因为没有标准答案,皇帝陛下一言堂的决定只要言之有理即可。值得纪念的首次武举,报名人数不足五十,实际来参加的更加可怜的只有三十余人,故而直接跳过童试、乡试、会试这些日后逐渐完善的和文举相同的地方考试,直截了当的殿试。宁珊当场宣布一甲取三名,头名武状元;二名武榜眼;三名武探花。考试揭晓后,立即在太和殿唱名,西长安门外挂榜,并允诺赏赐给武状元一套皇帝穿过的盔甲。这极大的激发了与试者的热情,宫中教军场上尘土飞扬,直打的飞沙走石四起,看不清中间比武的人为止。贾赦一面兴致勃勃的坐在高处观赏,一面被呛得咳嗽连连,比他咳嗽的更起劲儿的是坐在他下首,距离场中更近那么一小步的敬大道长。作为一个进士出身的道士,元妙真君表现出了符合出家人修养的淡定,对于一些仍旧心有不忿去撺掇道长出面谏言文应重于武的大臣们,元妙真君的回答也非常妙:“文武举取材平等与否,干卿底事?莫非大人有意再次科举?”就差没直接说这群早就考完试当了多年官还来cao心这些的是脑子有病了,又或者,他就是想直接表达劝说他当出头鸟等于放屁这项事实了。比到快结束时,场上只剩四个人还在角力,尘土渐渐落地,四人身上都积了不少黄沙,但总算能看清面目了。宁珊极力掩住咳嗽,朝场中望去,下一瞬,惊讶的睁大了双眼:“那是……李大海?”海军副将之一的李大海李将军憨厚一笑,口中道:“兄弟承让。”话音一落,猛然发力,将左右手钳住的两人同时掀翻在地,最后剩一个面对面的一时发愣,错失先机,随后被拿下。李大海拍拍身上尘土,大踏步走到御座前约五米的地方,单膝下跪,请安兼请罪道:“末将鲁莽,若坏了陛下的大计,愿领责罚。”群臣面面相觑,李大海乃是海疆军户出身,其父、叔、弟等数人均战死于前朝南安郡王败于原茜香国那一仗中,为李大海幸存下来,后投靠宁珊,加入新组建的海军,作战英勇无畏,累迁军功至海军副将,跟宁珊亲手带出的小将云海并驾。他因从未入过京,朝中竟无人认识他,这才人不知鬼不觉的报名参加了武举,只是不知道原因。宁珊走下丹陛,亲手扶起李大海向众臣介绍,众臣先是茫然,随后炸锅般嘈杂起来,纷纷要追究李大海以将军之身参加武举的罪责。宁珊可舍不得惩罚自己的得力干将,便打算替李大海想个理由,譬如自己暗诏他入京,命他考察参加武举之人的真实水平等等。借口还没想好,贾赦就嚷嚷起来:“有说当了官就不能再科举的吗?你们没有上进心,还不许人家有?再说了,谁负责审核资格的?连戍边大将都不认识,好意思追究人家?”贾赦这话虽然有胡搅蛮缠之嫌,但道理还是有些的,虽然歪,但歪理也算理,兵部主办首届武举,出现任何问题他们都是首当其冲,有太上皇这么一打岔,反倒成了开脱的理由了。宁珊趁机一拽李大海,本想暗示他闭嘴,自己发表一下合适理由,过后再单独问他。只可惜李将军带兵还算灵活,为人却相当不会察言观色,宁珊不拽还好,一拽他反而直言不讳了:“回禀太上皇,末将本是进京叙职,兼与云将军换防,途中听到开设武举的消息,一时技痒,自作主张报名入试,也是存着想看一看知书达理的文人学子有多少尽量的心思在。末将军户出身,祖上多少代都是睁眼的瞎子,大字不识一筐,末将想着若能科举及第,也算光宗耀祖,给后代留段美谈了。”众臣见堂堂海军副将都对科举高看一眼,一时也顾不得文举武举的,各个听得暗爽在心,宁珊却蹙起眉,疑惑道:“这话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不是他小瞧手下,但李大海肚子里有多少货他还是知道的,虽说当了将军以后不比从前满口问候别人女性亲属了,但也绝对学不会这么文绉绉的说话。宁珊登基以来,云海一直没有回去边防,海疆那边所有文书都是军中谋士代笔的,李大海最多会在后面用猫抓狗爬般的字体签上大名。不善于说谎的李将军瞬间涨红了一张大脸,宁珊顿时了然:“是云海那小子,他给你说什么了?”李大海想跪,被宁珊给硬拖住了,只好低着头请罪道:“末将欺君了,是云兄弟,不是,云将军,他写了信给末将,说了陛下您开设武举这件事。云将军在信中说,恐有文臣阻挠,又或者初次开试,参与的人太少,面上难堪,便让末将带些军中兄弟来参与,一来么,多少撑个场子,二来也能亲眼见证熟读兵书的武人比咱们这样的军户强在哪里?”宁珊磨牙道:“那小子是想亲自来却不敢擅离职守,就忽悠你个傻瓜,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他还煽风点火,等朕派人去北疆骂他。你也是,他说什么你都信,就不怕朕治你的罪?”李大海嘿嘿一笑,小声道:“都知道您嘴硬心软,又最护着自己人。”这回他倒是难得机灵,知道音量要控制在两人之间。宁珊笑着踹了李大海一脚,李大海顺势跪下,大声请罪,宁珊假意骂了两句,又各打五十大板的把负责的兵部官员也骂了几句,随后温声宽慰了还趴在地上发愣的三人组,表扬了他们的勇武,并宣布他们可以进入下一轮。武人相对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