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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元春已经痰塞口涎,不能言语,认出凤姐儿以后甚为激动,挣扎的面目狰狞,却连眼珠都无法自如转动了。王熙凤当即吓得面青唇白,四肢疲软,瘫坐在地,萎靡不振。医正奏报,此毒难解,唯有长期调养,服用解毒之物,慢慢清理体内残留,而且不能保证解毒之后便能平安产子。王熙凤被下这毒正是在她生下女儿之后坐月子期间,那会儿贾王氏一手掌握贾家内务,下别人药比自己喝茶都方便。凤姐儿从前对姑姑是真的一门心思信赖,非但资源成为安插在大房里的一颗钉子,连那阵子新婚燕尔夫妻腻歪的贾琏都被牵连的中了招。贾王氏下给贾琏的药比祸害凤姐儿的更绝育,巧姐儿能出生实属奇迹,不过这孩子从出了娘胎就三灾八难的,比自打会吃饭就会吃药的黛玉也强不到哪儿去。贾宝玉被喂了贾琏中招的那副药,也同样加速催动。然而观察了许久,身体上却看不出任何异常。但几个月后,负责观察记录的小太医忽然发现,贾宝玉眼见着一日比一日呆傻,从一开始的目光无神,少言寡语,慢慢发展为终日行动迟缓,问话倒是能说,可前言不搭后语,逻辑混乱,言辞糊涂。再往后,越发连糊涂话都说不利落了,声音含含糊糊,舌头纠缠不灵,比学说话的幼儿更加难以沟通。贾元春自从得了痰症,食不下咽,想吃也吃不下去,只能灌药保命。而贾宝玉却是每天茶饭端到面前便吃,不来也不要。好在他倒是会自己吃饭,不用人喂到嘴边,不过一碗饭最少也有半碗是洒在外面的,菜汤羹粥就更加不用说了,一顿饭下来竟说不清是人吃的多些还是衣裳吃的多谢。太医们只管观察病症,没人去给他收拾仪表,没几天,贾宝玉浑身都隐隐散发出酸腐气味了。太医们受不了了才找了个没甚地位,又脾气古怪的老太监,胡乱给收拾了几下。贾琏看到这样的贾宝玉,就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后的自己,也瘫了。宁珊把人拎起来搁在椅子里,问医正:“可有解法?”医正略一沉吟,实话实说道:“药中的成分已经分析出来的,从理论上来说,可以配出解药。”贾琏猛地抬起头,眼含祈求之色。医正不忍心回看,闭上眼睛,咬咬牙道:“然而成分配比尚在商讨实验,臣不敢妄言。”贾琏眼中的希望之火从灿如星辰跌落为萤烛之光。贾赦同情的摸了摸自小倒霉到大的二儿子的头顶,努力安慰道:“爹不养娘不管的你也跌跌撞撞活到如今,还过的颇为滋润,可见命够硬。不要放弃,你一定能熬到配出正确解药那一天。”贾琏裂开嘴,笑的比哭都凄惨:“如果有朝一日,我真的会变成那样,”抬手指着远处咧嘴傻笑,口水流了一身还拍着手哼哼着没人听得懂的话的贾宝玉,贾琏绝望道:“我宁愿死在那之前。”宁珊厉声道:“大丈夫失了筋骨信念,无异于行尸走rou,如今还没到最艰难的地步,你就要放弃了吗?”激将法在军中一向行之有效,但是对付纨绔子弟效果如何他也心里没底。贾琏证明了这招对付纨绔子弟,哪怕是曾经的纨绔子弟作用也不大,虽然闭嘴了没再说出心灰意冷的话,但那副心如死灰的表情依旧,分毫不变。宁珊瞧瞧贾琏那张倒霉透顶的脸,也默默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医正为人严谨,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不会给出任何莫罗两可的保证,虽然他其实很想劝一劝二王爷,其实以现有的医疗水平就可以保证他不会二到贾宝玉如今的地步了。宁珊也知道这种事不能强逼太医院,那种动辄就要砍人全家的威胁他也说不出来,只能诱以重利:“传朕的旨意,谁能配出解药,朕重重有赏。”医正就在眼前站着呢,他不能说谁能解毒谁当医正,只能惠及子孙:“官高一级,庇荫子女。”太医们整齐划一的谢恩,宁珊对贾琏道:“二弟,放心吧,太医们会全力以赴帮你解毒的。你先回家歇一歇,朝上关于你谈判立功的赏赐也讨论得差不多了,最少也会让你郡王变亲王。”可怜的二弟,如果真的不幸壮烈了,他是不是要考虑一下开创女子继承爵位的先例,让巧姐儿把她家的血脉和荣耀传承下去?贾琏仍旧萎靡不振,升为亲王又能怎么样?他都无后了,就算封一个铁帽子王也就是呵呵一笑了。在贾琏那颗传统的男儿心中,无后比早死还痛苦呢。这该死的药如果不附带绝后效果,哪怕他真的活不长久起码身后也有个摔盆的孝子。现在可好了,他得庆幸自己有个开国帝王的大哥,能把他的牌位送进皇家祭坛,让他不至于死到临头塞一棺材冥币陪葬。宁珊回宫想了一晚上,终于想出了宽慰可怜弟弟的好方法,连夜派人出宫给医正传话,让他尽力治好贾宝玉,绝后不绝后的再说,先把人从傻子弄回常态。医正兢兢业业召开研讨会,几度修改药方,最终确定了一副,熬了药开始给贾宝玉灌。从神魂失散灌到丧魂落魄,本来是有了不小的进展,递上帖子,再三邀请贾琏来旁观,结果一个没小心,让人染上了风寒。贾琏来的时候,贾宝玉正拖着一尺来长的鼻涕缩在被窝里抖成筛子,面色晦暗,双目发直,吃不能吃,睡不能睡,喝药太急还被口水呛得差点儿咳出一片肺。那天,贾琏是一路哭回王府去的。凤姐儿吓得够呛,急忙请医调治。岂料贾琏心病无可医,煎药吃了好几剂,只有添病的,没有减病的。再往太医院去求诊的时候,只听见里面一阵喧嚣,七嘴八舌吵得沸反盈天。当贾元春汤药不进,终于一命呜呼的消息传出以后,王熙凤也倒下了。第258章连锁反应王熙凤病倒以后,薛姨妈得了消息,前来看她。薛姨妈一路被满面愁容的丰儿引进屋,话都没来得急问一句,就见一向要强,不肯在人前示弱的凤姐儿裹着抹额,也不涂脂抹粉,蜡黄着一张脸,掩目蔽视,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平儿就守在旁边哭,顿时吓了一跳:“怎么就这个样子了?这是从何说起呢?我这阵子忙着薛蝌娶亲,不常过来,只听说你病了,还当是换季不适,如何就到了这个地步?”平儿说不出话来,只摇头哭,凤姐儿听见,睁眼一瞧,虽不言语,那眼泪流个不尽,看的薛姨妈也跟着哭。凤姐儿虽恨贾王氏,但也知道薛姨妈这个小姑母跟大的不一样,没那么心黑手狠,因此也不至于迁怒到她。薛姨妈还在问平儿:“傻丫头,你哭有什么用,到底你主子是何病因,总该请了太医好生开药调理。”平儿哭道:“好叫姨太太知道,我们爷也卧床不起呢,纵是来了太医,也是先顾着那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