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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走!”舒兰声爬起来,耳朵和嘴都都溢出了血,他连擦都没擦,一把土朝着萝萝身后砸过去。整个人疯了一样吼道,“因果偿了?哪有屁的因果,我他妈的骗你的!”萝萝站定,头发上都是土,她死死皱着眉,舒兰声跑到她的跟前,扳着她的肩膀把她转过来。“就算因果偿了,那姻缘呢?!”舒兰声脏手捏着萝萝瓷白的下巴,强硬的把她下垂的视线挪到自己身上,贴着她的脸咆哮,“老子捆在你身上三百多年的姻缘,你用什么还我?!”萝萝看着舒兰声泪流满面的满脸痛苦的样子,习惯性的伸手去抹他的眼泪,她从来不喜欢看恩人这个样子,从几百年前就不喜欢。舒兰声哽咽一声,抓住萝萝的手,放在嘴边边哭边亲,“你行行好,听听我说的话,你看看我的心,你……”舒兰声拉着萝萝的手,颤抖着哽咽道,“你娶我好不好?”萝萝摩挲了一下舒兰声的手背,那是她一直安抚舒兰声的动作,但是她皱着眉,动了动嘴唇,却一句话把舒兰声的脊梁和理智砍断,“不能的,”萝萝说,“你没有仔细看过传承,我成了山神,是不能娶你的。”三百多年前,舒兰声坠崖之前,问出的那一句话,真的对萝萝一点触动都没有吗?不,有的。她曾经无数次的翻阅传承,翻阅舒兰声没有仔细看过的那部分,山神……自古以来都是男的。她为了讨舒兰声的欢心,变化成女子,但她并不真的是女子,她也可以是男子。“成了山神,我就不能是女子,”萝萝说,“可我若是男子,你也是男子,我要怎么娶你?”舒兰声惊的连哭都憋回去了,他当年看的时候,真的就只是看到山神能娶妻,并没有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他一时间怔愣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萝萝叹口气,“你要是真的喜欢我这幅皮囊,我可以做个小草人陪你一世,行走坐卧和常人无疑……”“你说什么?”舒兰声本来被萝萝必须是男的给打击傻了,但是听到萝萝这话,瞬间炸了。“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喜欢的就只是你这皮囊?!”萝萝疑惑的看向舒兰声,“不是吗?可是这样子,就是按照你喜欢的样子变化的啊。”舒兰声腿都软了一下,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他觉得自己被剜了心。作者有话要说: 萝萝:不慌,我当山神,给你扎个替身陪你,你不就喜欢我的皮囊吗。舒兰声:你信不信,你变回本体,你变成男的,你他妈变成一朵花,老子照样日你!————不虐,信我,顶锅盖。我双开了!顺着专栏爬过去就能看到!咳(超大声)喜欢收藏我呀!☆、妖精回报舒兰声真的不想弄的这么难看,他的眼泪完全忍不住,咬的嘴唇都破了也止不住。或许最初感情变化的原因,是因为月下那个模糊的幻影,但是一个人,又怎么会对一个影子念念不忘几百年?他最初想要和萝萝在一起的时候,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一生对于妖精来说朝生暮死,太过短暂,根本没可能等到她真的化形。可这个没有心的妖精,怎么能说他只是爱她幻化的皮囊?他抱着她扭曲到不成人样的鬼样子亲吻,靠的难道只是个幻影吗?舒兰声用手背狠狠擦了下眼睛,哑声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萝萝见舒兰声哭的太凶,实在是不喜欢他伤心的样子,还是凑近他,微微踮起脚,用袖口给他擦拭脸上的眼泪。舒兰声泪眼模糊的看萝萝,因为她的无情痛苦,却更因为她的看似有情的举动更撕心。就像她此刻温柔的样子,像是多么在意他,可舒兰声根本不敢问,萝萝肯不肯为了他不做山神。她连为他停留都不肯,又怎么可能愿意呢?舒兰声想大吼,想推开萝萝,让她不要假惺惺,既然不肯要他,不要再做这种看似温柔,实则残忍的事情。但是他的自尊战不胜他的心,几世轮回,他早就在思念中磨光了所有的倔强。他不由自己紧紧抱住了萝萝,用卑微的哀求的语气,说着根本不抱希望的话。“你别走……求你了,别走,别扔下我。”他抽噎着弓着脊背,脆弱的把头埋在萝萝的侧颈,几乎整个人的重量都倾在萝萝的身上,萝萝却连踉跄都没有,站的笔直,把舒兰声的重量稳稳接住。晚上萝萝到底是没走,舒兰声不肯片刻的松开她,洗漱到上床,整个人也不吭声,也不哭,更不再开口求她,只是沉默着像个悲伤的大狗,把自己蜷缩在萝萝的身边。萝萝也没有说话,她用一缕细细的灵力流转在舒兰声和她之间,感受他悲伤的情绪,和无望的心境,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这份不该发生的沉重的爱。山上不是没有妖精和人类相爱,但是她所知道的所有的,没有一个会有好的结局,人妖极难繁殖,动物都是其次,人和植物妖精完全没可能。不以繁殖为目的结合,萝萝无法理解,何况她是个连繁殖都不需要伴侣的妖精,她实在不知道恩人为什么会对她产生这样的感情。舒兰声闭着眼睛,自身后密密实实的抱着萝萝却根本没有睡,他不敢睡,他怕睡了,萝萝就会消失,他现在没有任何的办法能留住萝萝……没有任何的办法。第二天,两人还是维持这种状态,第三天……可人不可能一直不睡觉的,舒兰声不知道怎么睡过去的,只知道睡醒的时候,怀中空荡荡的,身侧的被子早就冷了,他的心也跟着空荡荡的。屋子里寂静无声,外面天色黑的没有一丝的光亮,舒兰声走到床边,把窗户打开了,初秋的夜风呼呼的吹进来,凉透他四肢仅存的余温。他没有试图去找,他早知道萝萝不会因为他留下,几百年,都只是他一个人的痴心妄想。舒兰声不知道站在窗边多久,一直到他四肢都麻木,他才躺回床上,蜷缩进被子里。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舒兰肃出差回来,把几乎要烧着的舒兰声送到医院,他已经烧的神智不清了,陷在几世的记忆中,一会哭一会笑,泪眼模糊的抱着舒兰肃说心口疼,活活把舒兰肃眼眶都给弄湿了。“别哭了,你喜欢那个小姑娘的样子,哥照那样子给你找个一模一样的。”这是舒兰肃这辈子,除了临订婚要和弟弟换对象之外,第二次说出荒唐的话。舒兰声却哭的更凶了,带着浓重的鼻音,呢喃道,“你找不到的,她是我的一个梦而已。”一场沉醉了太久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