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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后的旁支亲戚,将来必定会站在太后那边……朱见深这里还在天人交战,周太后那边就又开口了:“张淑女不仅秀外慧中,而且身家清白,无论是于选妃本身的条件要求而言,还是于祖宗之法而言,都是最合适的人选。尤其,此女子的籍贯正是后星所照之处,说不得这就是冥冥之中安排好了的。”“母后所言极为在理,张淑女确为最佳之人选,”朱见深长叹一口气,“那太子妃便是她了。”既然两边一个选不了,一个不能选,那倒不如选一个不相干的局外人。朱见深心里暗想道。一直在一旁“观战”的漪乔听到朱见深的话还有些发懵:这就算是选上了?他们就这么自己掐出结果来了?这好像也不是很难啊。不过,自己岂不是马上就要嫁人了……思及此,她不由抬头向祐樘看去。他此时正优哉游哉地品着茗,感受到她的目光后,便转首回望过去。他笑容温柔地冲她眨了眨眼睛,一双漂亮的琉璃眸光华流转,漆黑的瞳仁中笑意一点点晕开,让人只是看着便会产生一种春风拂面的错觉。漪乔也冲他眨眨眼睛,回以会心一笑。只是,她没看到一旁低下头去的万亦柔那被低垂的眼帘遮住的越来越沉的眼色。☆、第五十一章世纪级婚礼成化二十三年正月初六,朱见深的圣旨便到了张家,曰:“授国子监生张峦为鸿胪寺卿”,原因即为当时张峦之女被选定为皇太子妃,择日将行礼完婚。由此,张峦终于如愿以偿地实现了升迁,从一个寂寂无名的国子监生一跃成为朝廷的正四品大员,可谓是平步青云,春风得意。正月二十二,朱见深遣太傅兼太子太师、保国公朱永为正使,少保兼太子太傅、户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刘吉为副使,持节至张家,行纳采问名礼。只是这二位还没到,媒人及内官所持之礼便已经送了过来。漪乔这几日在宫中派来的女官的教授下将大婚的流程了解了个透彻,所以她早就知道今日是纳采问名的日子。她自己也很好奇,古代皇太子大婚所赠之礼,会是何等的阵仗?她与张峦夫妇以及延龄和鹤龄一起在北面的正堂等候,此时隐约间已经能够听见声势浩大的喜乐了。只是,漪乔居然还间或地从中听到了各色禽畜的叫声,这让她不由感到奇怪:难道皇家派来送采择之礼的队伍还带着这些出门的么?携礼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地开进了张家,那小小的四合院一下子变得拥挤不堪。不过虽然拥挤,但是整个搬运队伍却丝毫不乱,兵士们井然有序地将礼物一一抬进来,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一起。皇家的礼物可谓是“分量十足”。这“分量”指的不仅是档次,还有重量。因为除了想象之中的金银、珍珠和各类上等的丝绢罗纱以外,还有美酒一百二十瓶,上面全部以红绿罗销金小盖袱为饰,并每条坠角铜钱四枚。另有枣栗胡桃各二合,白熟米四石,用红纸花贴包的白面六十袋。漪乔有些怔愣地看着眼前堆了一地的彩礼,心里暗道:原本以为皇室送来的一定都是成箱的珠宝和数量不菲的真金白银之类,没想到,居然还有大米白面?而且还包装得如此喜庆,这颜色,不是大红就是红配绿……她正觉得有些好笑,耳旁却突然响起了一阵“咩咩”的羊叫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又紧接着听到了另外两种动物的叫声。与此同时,旁边的延龄直拉她的袖子,兴奋地道:“姐,姐!你看你看呀!进来了一群羊诶!哎呀,还跟着几只猪哦……啊,后面还有好多鹅嘞!”只见大门口紧随着前面的彩礼进来的,是一群活蹦活跳的家禽和家畜。其中,那群颠着小尾巴、晃着小犄角的白毛胖绵羊还各自披着一条红绿罗销金盖袱,并分别系着一条羊红麻索,这倒是与之前进来的酒瓶子的扮相颇为相似。漪乔很是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一群叫得正欢的动物,一时间感到哭笑不得:原来,皇室的彩礼还包括这些?延龄兴奋之下,抬起小手朝着那群猪羊鹅一个一个地数了过去。站在他旁边的鹤龄伸手阻了弟弟的动作:“莫要胡闹,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延龄撇撇嘴,不理会他,转头又自顾自地认真数了起来。“姐,姐!一共六只羊,四头猪,二十八只鹅哦!我数得是不是很快呀?”延龄兴高采烈地扯着漪乔的衣角,似乎觉得这是一件极为好玩的事情。张峦和金氏同时飞过来一记眼刀,示意他马上噤声。漪乔往左右扫了一眼,继而低下头来摸了摸他的头发,笑着道:“延龄是数得很快啊!不过……内官已经在念礼单了不是?”延龄这才注意到,方才那个行过礼的内官如今正执着手中的红纸,细着嗓子念着采择之礼的名目和具体数量。“对哦。”他挠了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笑。漪乔冲他淡淡一笑,复又抬起了头,心里渐渐起了一份思量。她之前一直都认为皇家送的无非就是些金银珠玉、奇珍异宝之类的正式物件,万万没料到居然还有一群禽畜在后面候着……莫非这是皇帝在充数么?那也不对,就算是他再不待见自己儿子,也不至于在大婚这种万人瞩目的大事上面敷衍,毕竟那涉及到的是皇室的颜面问题……漪乔心里正转着这些念头的时候,就听见有人通禀说,保国公和刘大人的仪仗队到了。众人循声望去,便见浩浩荡荡的仪仗大军奏着震天响的喜乐,好不热闹地来到了门外,整齐划一地停了下来。二位正副使则由仪仗大乐做前导,一路吉服乘马,随后而来,在队伍停下来的时候也下了马。“张大人,幸会幸会!”一个笑得一脸灿烂的文官模样的人一进来就向张峦拱了拱手。“阁下是……”张峦并不认得他,不由地有些尴尬道。“哎呀,”那人一拍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张大人怕是不认得在下吧?鄙人乃是圣上此次遣来行纳采问名礼的副使。”“原来是刘大人啊,”张峦此时对上了名字,于是便也笑着冲他拱了拱手,“下官见过刘大人。”说完,他便又转向一旁的朱永道:“见过保国公。”那刘吉刘大人看起来年纪已经不小了,大约七十多岁的样子,不过从他的举止言行来看,完全不像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眼睛里隐现着世故圆滑的精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