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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迷蒙混沌便即刻澄转为清幽明澈。宛若聚集了天地之间的钟灵毓秀之气,清湛之中溢转着琉璃一般的光华,那双眼眸永远是那般的夺目。漪乔惊喜地看着他:“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需要什么么?”祐樘虚弱地一笑,温和地言道:“我有些渴。”“哦,好,”漪乔刚抬起脚步又转过身冲他笑了笑,“你等一下,我马上回来。”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他的眸底起了一丝难言的复杂。等到再度回来的时候,漪乔手上多了一个食盒和一个紫砂壶。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我早就准备着呢,凉了一壶又一壶水终于等到你醒过来了。哦,还有,这水有些烫,小心些。”“嗯,”祐樘朝她温柔地笑笑,“乔儿辛苦了。”“哎,没事的,”漪乔叹笑一声,“你醒来就好。对了,要不要吃些东西?”“乔儿亲自做的么?”“聪明,”漪乔调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继而转身端来了一碗香飘四溢的粥,“我想着你如今应该不宜吃些油腻的东西,就特意煮了这个。”“乔儿其实可以不必这么辛苦的,”他慢慢地支起身体,“这些事情让御膳房来做就好。”“我……只是想亲手做给你吃,”漪乔垂首抿了抿唇,低声道,“我想为你做些事情。”祐樘轻叹一声,笑了笑没有说话。“哦,还有啊,我在慈庆宫里开了个小灶,”漪乔看着他一点点吃着碗里的粥,“日后你要是再熬夜处理政务什么的,我就可以为你做夜宵了。晚上那么辛苦,不吃些东西怎么可以?”她说这话的时候就像一个殷勤献宝的孩子一样,巴巴地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乔儿,你对我这么好,”他温柔地看着她,目光宛若春水一般,“将来我若是舍不得放了你,可如何是好?”漪乔一愣,突然听他如此说,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其实关于他登基之后自己的打算,漪乔也只是偶尔想想,并没有什么成形的规划。而且最近,她内心里似乎越来越逃避这个问题。登基之后他便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她不愿意成为他庞大后宫里的一员,即使是地位最高的皇后也不行。可是,一想起要离开他,她心里又会涌起一股难言的怅然不舍,令她左右为难。可能也是基于这个原因,她越发不愿意去想这件事情。漪乔的目光有些躲闪,勉强地笑了笑:“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祐樘见她尴尬,也就没有接着说下去。他将碗递给她,很快转了话题:“乔儿,介不介意我问你一个问题?”漪乔侧身将餐具和饮具放在一旁的矮几上:“什么问题?你但说无妨。”“你真的失忆了么?”他冰玉一般清润悦耳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漪乔的动作猛地一滞。她没有转身,只是牵了牵嘴角:“为什么这么问?”“其实,这个问题我疑惑很久了。我曾经去特意了解过你的一些事情,这个乔儿也应当是知晓的。之后我便发现,你似乎和从前有很大的不同,不像是失忆,倒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原来他连她之前的底细都查了一番么?漪乔不由苦笑。她沉默了一阵,才慢慢开口道:“这个,很重要么?”她不想骗他,但是又不可能告诉他真正的原因,毕竟这么荒唐的事情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所以,只能这么含混地答着。“有没有失忆本身并不重要,毕竟我也不认识之前的乔儿,在我眼里,如今的你才是真正的你,”他温和地笑笑,“只是牵连到一些事情,所以才有此一问。”漪乔没有出声,只是等着他的下文。“乔儿还记得巴图蒙克这个名字么?”漪乔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就是乔儿以前遇到过的那个蒙古人。”祐樘接着说道。漪乔转首看向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原来早就知道了么?她该怎么向他解释?他不会误会什么吧?漪乔心里有些慌乱。“他便是如今率部盘踞在河套地界的鞑靼部落可汗,蒙古的小王子。”祐樘曼声解释道。漪乔心里一惊:盘踞河套?那不是犯边么?而且……蒙古?天,他不会是元朝皇室的后裔吧?她这么想着,便把这个疑问说了出来。“嗯,乔儿猜得不错,”祐樘散淡地一笑,“他是成吉思汗的十五世孙。”“那他侵犯大明边境,该不是意图要……要反明复元吧?”漪乔不无吃惊地道。她只听说过“反清复明”这个词,可不知道原来还有人要“反明复元”的。“巴图蒙克是个极有野心的人,一个小小的河套自然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他的眼睛一早就盯着我大明的江山了。不过,”祐樘轻笑一声,“乔儿觉得他会得手么?”“不会。”漪乔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哦?乔儿这么有信心?”漪乔自然不会和他说是历史告诉她的。她抿唇一笑,故作神秘地道:“因为我能预知未来。”“哦?那乔儿能预知我的大限是何时么?”他笑看着她,神情有些散漫。“呸呸呸,”漪乔嗔怒地瞪着他,“你敢不敢说些好的啊?这话听着多不吉利!你会活得好好的,你会长命百岁的。”“我就是想知道,我这个身子骨还能撑多久,”他面上泛着苍白的容色,有些漫不经心地笑道,“有些事情还能不能亲自去做。”漪乔心里一动,情不自禁地倾身拥住了他。她的下颌轻轻地抵在他的肩头,闷声闷气地道:“别想太多,会没事的。我会料理好你的饮食起居的,然后……把你养得健健康康的,好不好?”“养得?乔儿当我是什么?”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就是你想到的咯,”她转首吃吃地笑道,“其实和你的姓氏蛮符合的诶。”他不由失笑,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面上现出一丝促狭之色:“那好啊,于我们的关系而言,我是公的那个姓氏,那你就是母的那个姓氏。”漪乔吐了吐舌头,佯装生气地撇撇嘴。“好了,咱们言归正传,”祐樘敛了敛容,神情转为认真,“日后若是再遇到巴图蒙克的话,切记离他远一些。”“嗯,那是自然,”漪乔趴在他的肩头,想了想,又忍不住道,“那个……现在的我和以前不一样,我根本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