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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就直接按照原来的谋划行事了。可是,他后来的反击却无处不在表明他当初是早有准备的,前面的种种只是在请君入瓮。那时我真是完全想不通,他既然早知道,却为何要留着自己的软肋在别人手里,最终听凭要挟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胜利?他这不是自己拆自己的台么?究竟为的是什么?”“樘哥哥也可能是之前并不知晓张漪乔在你们手上,只是后来发现之后才被迫接受要挟的。”万亦柔斟酌着道。“不可能。以他那般缜密的心思,若是提早知道了我们的谋划,一定会由此及彼地将每个地方都做得滴水不漏,又怎会想不到太子妃会被人拿来要挟他?若是这样的话,当初那蒙古小王子根本就不可能将太子妃掳出宫。”“宸妃娘娘提起此事,是想借以告诉亦柔什么?”“我后来回宫之后突然想起一件事,之前他们不知因何事闹不和,可是此事之后却是人前人后都一副你侬我侬的恩爱样子。当时是我将太子妃往断崖下推的,我就站在断崖边上亲历了整件事情。太子那时完全不顾自己性命地飞身过来救她,我想,就算是再大的怨怼,在看到那样的场景之时,也会消散不见的,”她冷笑一声,“我那时才明白过来,原来绕了这么大的圈子,他不过是想求得他们夫妻的和解而已。当时我们都被他逼到了绝境,或许这种一箭三雕的机会他已经等了数年之久,但他竟然仅仅为了这个就早早地放弃掉了,而选择将计就计。整件事情都不过是他布的局,我们所有人都被他耍得团团转,包括太子妃在内。他为了解开他们之间的死结,甘愿毁掉自己多年的谋划,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赌上,你说太子妃对他有多重要?”“那樘哥哥就不怕被张漪乔知道么?”“知道了又怎样?太子妃也是聪明人,说不定她早已想到了这一层,只是不愿深究罢了。他肯为了她毁掉自己多年的谋划,甚至冒着赔上自己性命的危险去布这个局,任是谁,心里的感动都会远甚于愠怒。太子虽然算计了她,但表现出来的那份深情却是做不得假的,说不定她还会对他愈加情深。他什么都算到了,无论太子妃发现与否,他横竖都不吃亏,”邵宸妃望着亭外扶疏的花木,突然讥讽一笑,“我们的背水一战,却被他借用来修复他们的夫妻之情,真是可笑。”“怪不得樘哥哥此次回宫之后那么虚弱,原来是受了重伤……等一下,”万亦柔突然睁大眼睛,瞬间满面的震惊之色,“那张漪乔怀孕的事情,岂不是……岂不是假的?!”“呵,怀孕?她那段日子根本就没和太子呆在一起,倒是一直被扣在蒙军大营里,若是真的有了身孕,会是谁的种?”万亦柔震惊之余理了理思绪,眸光黯淡:“这应该是樘哥哥授意她的吧?不然她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没想到,樘哥哥为了她居然不惜欺瞒太后和皇上——那我……能不能借此做文章?”邵宸妃缓缓地摇了摇头:“既然你现在是想顺利当上太子的侧妃,就不能如此。你不但不能揭破她,反而还要为她掩藏住。不然,只会让太子反感你。”万亦柔思量了一下,觉得她说得颇有道理,赶忙恭敬地朝她躬身一礼:“愿听娘娘赐教。”“你面对太子妃的时候,一定要心平气和,一定要伏低,切莫争抢什么。但也不要做得太过了,那样就显得太假。你知道太子为何会对太子妃情有独钟么?依我看,一个很大的缘由,就是她对他无微不至的关切和体贴。人心都是rou长的,这么日积月累地浸润下来,纵是千年寒冰也会化掉一角的。你虽然默默地守了太子十几年,可是真正和他相处的日子加起来也并没有多少,他根本无法感受到你对他的情意,”邵宸妃语声轻飘,笑容也是懒懒的,“男人嘛,谁不喜欢贤良体贴的女人,你不争不抢他还会高看你一眼,圣上就是一个例子。他虽然心里早已经有了jiejie,可我还不是也分得了圣宠?谁不知道这后宫里头,最得宠的嫔妃,除了jiejie之外,就是我?”邵宸妃能在万贵妃独霸后宫、人人自危的时候,爬上高位并且一直屹立不倒,只此一点便足以说明她是极有手腕的。而这些,万亦柔心里又岂会不明白。“我方才说了,他们的感情深厚,可是你要记住,再深厚的感情也是会有裂隙的,”邵宸妃随意地拨弄了几下琴弦,回头轻笑着看向她,“本宫今日和你说的话也不少了,都是怎么个意思,本宫忖着你该是明晓的。至于具体要如何做,你自己掂量着。”她这架势,明显是在下逐客令了。万亦柔和她客套了几句,然后便知趣地行礼退下。>望着不远处园圃里正热闹地争奇斗艳的一片绚烂,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慈庆宫的方向,脸色变得异常阴沉。宫外各处也晕染上了点点的秋意,这个时令的花木开始纷纷竞相盛开。秋风似乎注定不如春风温柔,每次从花木身旁绕过的时候,都是一番穿枝打叶。眼前这株醉芙蓉就被秋风带得身上的叶子飒飒作响。然而,满树宽大的心形叶子左右乱晃,也未能接住那片从树梢上跌落的桃红色花瓣。那抹鲜亮在空中翻转几下,最终轻飘飘地躺在了一只如玉雕刻的手上。祐樘缓缓收回手,用纤长的手指不轻不重地夹住那抹亮丽的桃红色。那明艳的色泽衬得他骨节匀称优美的手指愈加莹白,宛若白玉映霞光。他似是专注又似是散漫地端详片刻,光华溢转的琉璃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暗芒。“原来开中已经被毁得这般严重了,好一群权贵势要,再好的政令也得毁在他们手里。”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清润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不温不火,可却仿佛拥有一种无形的力道,一字一句都正叩击在人的心弦上,让人由内到外都生出一股莫名的寒意。他身后的人并未出声,只是略微垂首,不卑不亢地默然静立。他清雅俊逸的面上神情极淡,骨子里隐隐透出一丝清冷的气息。他那自然流泻而出的落落出尘的气质,让人不自觉地生出淡漠疏离之感,似乎他生来便不该被人间烟火浸染,永远皆以孤霜雪姿傲然立于尘世之外,超脱物外,不落繁华。“那于此,云公子可有何高见?”祐樘转过身来,秀雅绝伦的面上漾着惯常的笑容。“草民并非朝廷中人,殿下问错人了。”他的声音宛若清泉击石,却又似是蕴着浮冰碎雪一样,令人冷意横生。“你虽未入仕,但云家也算是和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将来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