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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何意?”“姑娘有入宫的门路?”程羽上前一步,惊喜地探问道。汪机眉头一皱,沉着脸呵斥他。陈桷叹口气,将程羽拉了回去。漪乔笑道:“我一介女流,哪来入宫的门路。只是见汪先生乃不可多得的人才,觉着不入宫做御医着实可惜了。凭着汪先生的本事,通过吏部的考核并非难事,哪里需要什么门路。将来做到太医院院使怕也是指日可待。”“姑娘太抬举在下了。况且,”汪机洒然一笑,“实不相瞒,在下自从几次科场失意后,便彻底息了名利之心。汪氏一族世代行医,但家母却久病不治,在下遂随父学医。治愈了家母的顽疾后,在下已对医道甚为痴迷,况悬壶济世也是积善积德的好事,便安心行医,再不想旁的。这几年在下潜心研读医书,听闻哪里有好书便赶去借阅,借阅不了便誊抄下来。此次来百泉书院,也是因着听闻此间的山长大人藏书极富,便赶来瞧瞧。做个郎中虽不能带来什么富贵,但在下却是乐在其中。莫说原本便已对名利淡薄,便是在下这几年来养成的闲散性子,也受不了皇宫的拘束。”漪乔见他神色落落坦荡,不似客气推脱,心知他是真的不想入宫。“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告辞,”汪机歉意一笑,朝着漪乔欠了欠身,转身对两个弟子道,“走,去藏书楼把书抱来。”漪乔不想强人所难,但就这样放弃又不甘心。她正纠结着要不要仗势欺人一次让锦衣卫把人扣下,忽见汪机那个大弟子往前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陈桷走到漪乔跟前,极快地转头看了看犹自往前走的师父和师弟,踟蹰了一下道:“家师实则性子很是温厚,就是有时脾气倔了点,姑娘莫见怪。”漪乔微笑颔首:“如今全然不慕名利之人已不多了,尊师很是令人敬重。”“其实,”陈桷又往后看一眼,正对上师弟揶揄的目光,他尴尬之下瞪他一眼,随即又朝他使了个眼色,这才转过头来继续道,“家师之所以不答应姑娘的提议,还有一条方才没说。家师给人瞧病只为济世,遇到付不起诊金的乡亲便索性免掉费用。祁门那些看不起病的乡亲们大多都指着家师诊病,家师若是入了宫,那些百姓就少了个主心骨,家师方才定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故而,姑娘莫要以为家师是故作清高,有意拂姑娘的面子。”漪乔闻言微微动容,喟叹道:“果真是医者仁心。”“不过,若姑娘想寻家师,回头来徽州便是……”“陈桷,你在作甚!”终于发现身后少了个人的汪机转身便要疾步往回走,却被及时反应过来的程羽拉住。程羽嬉皮笑脸地打马虎眼,拖住汪机要先去藏书楼搬书。陈桷看了看身后的情形,语速越来越快:“徽州祁门石山坞,姑娘记好。亦或来祁门汪氏医馆也可,那医馆在祁门很有名的,极是好寻。”眼看着程羽要拖不住了,陈桷急急说完,又蹙着眉头似在犹豫着什么。他咬牙掉头走了几步,又转身道:“想来姑娘也听到家师呼唤了,陈桷便是在下名讳,桷是木角桷……告辞了。”漪乔想着心事,微微颔首:“多谢陈公子,公子慢走。”陈桷不知想到了什么,长叹一声,转身去追赶师父和师弟。有个寻处也不错。漪乔望着师徒三人的背影,暗暗记下了那个将来或许会用到的地址。她仰头望了望头顶的湛蓝长空,心中暗道,其实这一趟也不算是全无斩获,只是错过了谢山长却赶上了汪神医,也不知该说来得巧还是不巧了。回到乾清宫时已近戌时。得知祐樘在思政轩批阅奏章,漪乔便暂且没有去搅扰他。她去逗了会儿儿子,又吃了些点心,随即召来尚服局的司饰女官们准备香汤和一应盥栉用具。舒舒服服地沐浴完,顿觉神清气爽。她忽然觉得她潜意识里已经完全将紫禁城当成了真正的家。出门归来看看孩子,吃些东西泡泡澡,待会儿再去瞧瞧忙碌的丈夫,这些事实则都很家常。正因家常,才更温馨。但愿这样的家常能一直持续下去。漪乔甩甩头,压下纷乱的思绪。她见到祐樘时,他正在慢条斯理地规置她今日带出去的那些书卷。“乔儿终于想起来看我了?”漪乔大呼冤枉:“天大的冤枉啊!我一回来就想来见陛下来着,但听闻陛下在处理政事,便暂且压下nongnong的思念之情先去看了儿子。随后我想着,我这一路风尘仆仆的,就这样来见陛下太失礼了,就仔仔细细地沐浴一番,又换了身衣裳,这才敢来的。”祐樘冲她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满。漪乔以为他又认为她慢待他,急道:“我是真觉得晚些来找你比较好,反正我也确实要收拾一下……”“我没这意思,乔儿急什么。”“那你那神情……”“我就是想说,乔儿为何不等我一起沐浴?”“你……”“要不,待会儿乔儿再沐浴一回?”漪乔嘴角抽了抽:“我皮太薄,不比陛下。我再陪陛下洗一回会掉一层皮的。”他一面悠闲地整书一面喟叹道:“乔儿如今连与我共浴都不愿了,莫非今日遇到了新欢?”他这话似乎有弦外音。漪乔暗道,难道跟去的锦衣卫已将今日之事向他禀告过了?她撇撇嘴,笑道:“陛下连这都知道?”“瞧瞧,还真被我说着了,乔儿果然不是去借书的,是去勾搭小白脸的。若不然,为何乔儿空手而归不说,回来之后还如此待我?”漪乔眼睛一眯:“就是去勾搭小白脸了,如何?”“我可是将我的珍藏都拿出来给乔儿使了,乔儿如此,对得住我么,”祐樘抬头朝她扬了扬眉,“那不知乔儿这回出去勾搭了几个?”漪乔掰了掰手指:“一二三四五……这我哪数的清,毕竟书院里多的是年轻俊才嘛。”祐樘缓缓一笑:“那乔儿还回来作甚?”“当然是因为……没勾搭上啊,”漪乔故意夸张地叹口气,“人家一听说我已经成亲了,就不理会了。新欢没勾搭上,我只得乖乖回来寻陛下了。”“合着我还碍着乔儿另寻新欢了?”“当然……”漪乔一转眼间瞧见他此刻的神态,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发毛,当下一个激灵,话锋立转,“不是啊!他们哪比得上陛下。”“听乔儿方才那话意,我是旧爱?”她讪笑道:“不是不是……一直爱,一直爱。”漪乔见他忙完了手头之事,紧走几步上前抱住他,笑得眉眼弯弯:“小半日见不到你我便已甚为想念了,嗯……你想我了嘛?”祐樘揽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