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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辰似乎一下子就从中宫千秋节变成了皇太后圣旦。漪乔思忖了一下,道:“不了,回一趟宫太费工夫。”她不想占用明天的时间。她见女儿神色似有不豫,拍了拍她的后背,微微笑道:“怎么了荣荣?一定要母后回宫?”朱秀荣踟蹰着道:“女儿不想看着宫里那个假的领受命妇朝贺。母后……”她一双清澈的水眸巴巴看着漪乔,“母后何时回宫?”漪乔笑道:“这要取决于你皇爹爹。”今日午后的阳光与昨日一样明媚,漪乔选了个能沐浴到阳光又不太晒的地方,命人摆好了两张降香黄檀摇椅,然后软磨硬泡着将祐樘从书房挖了出来。“昨日不是刚晒过太阳么,”他被她按到摇椅上,抬头瞧着她,“而且为何这回跑外头来了?”“你不觉得这外头的小风吹着特别舒服嘛,现在这天儿不冷不热,我挑这地方还有小半荫凉,多好,”漪乔撇撇嘴,“昨日晒过了今日就不能晒了嘛?”“能,”他目光含笑,“乔儿说能就能。”漪乔觉着他如今说话真是越发顺耳了,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扬,又拉了拉他的衣袖,道:“你打算送墨意的那份大礼到底是什么?”他脸上的笑收了收,往摇椅上搁的两色缎折枝梅花大靠背上一靠,道:“乔儿硬将我拉来就是为了问这个的么?我还以为是让我来听你弹琴的。”漪乔愣了一愣,旋即忍不住笑道:“不是啊,我就是忽然想起来了。用午膳那会儿长哥儿说起这个的时候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我就好好奇。”“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们父子俩说好了是不是,我问长哥儿,长哥儿也这么说,”漪乔将自己那张摇椅又往他身边挪了挪,与他的摇椅几乎贴在了一起,一脸兴味地扯了扯他,“你快说说嘛。哎我猜猜……你不会要送他媳妇吧?要赐婚?”“乔儿觉得,我给他赐婚的话,他心里能高兴么?”“大概是不能。”“这不得了。”漪乔在自己的摇椅上坐下,奇道:“咦?你竟然还能考虑他高兴不高兴?”他挑眉道:“难道乔儿认为我会有意给他添堵?我有那么小心眼?”“有!”他轻叹一声,幽幽道:“原来乔儿是这么想我的,好伤心。”漪乔赶忙亲昵地抱着他的手臂,脑袋在他肩头靠了靠,笑盈盈道:“没有没有,我开玩笑的嘛……夫君就告诉我嘛。”他稍稍一用力,摇椅便前后轻晃起来。他也不看她,只躺在摇椅上仰面望着头顶的湛蓝晴空,老神在在道:“不行,我说了我伤心。”漪乔还抱着他的手臂,他这样一摇,她便也身不由己跟着自己身下的摇椅晃了起来。她跟他一个节奏晃啊晃,晃了半天他也不肯说。她索性放开他,自己晃自己的。然而她刚松手,就听他道:“乔儿知道我为何要送他一份厚礼么?”漪乔撇嘴道:“不知道。反正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一小半原因是我自己,他以前帮过我一些忙,虽然这些忙都是有偿的,但我总觉欠他人情。剩下一大半缘由是……乔儿,”他转头看向她,“他为乔儿忙前忙后的,以前也帮了乔儿很多,乔儿心里是不是觉得对他有歉疚?”漪乔微微垂眸,片刻之后,低叹道:“是有的。”“那便是了。”漪乔转眸看他:“你在帮我还人情?那你的份加上我的份,那份礼得多重?云家家资殷厚,什么都不缺啊,你能送什么?”她看他但笑不语,心里有些不平衡,轻“哼”一声道:“我也打算送他一份礼,我都想好了。”她见他转眼看过来,便扭过头去,“我也不告诉你我要送什么。”他轻轻笑笑,躺回摇椅里,说起了另一桩事:“乔儿午膳前抱着霹雳来找我,是要给我抚琴?”漪乔正腹诽他没有追问她,闻听此言,眼波转回他身上,道:“夫君怎知我抱的是霹雳?”“我亲手送给乔儿的,自然记得清楚。何况,那琴可是我花千金买下的。”漪乔小声嘀咕道:“地主头子的手笔当然大。”又提高音量道,“是啊是啊,我想让夫君看看我现在琴艺怎么样。夫君不在的那段日子里,我没事儿就打谱子,琴艺进步了很多呢。”她说到这里又有些底气不足,补充道,“当然了,我说的进步是我自己觉得的……”她见他半晌不说话,正要开口,便觉自己的手被他慢慢握住。接着听他轻声道:“乔儿受苦了。”漪乔一愣,没想到她只说了打谱子的事他就能闻一知百。她反握住他的手,脸颊在他手背上贴了贴,嘴角噙着淡笑,道:“都过去了。”他抚了抚她的脸颊,低眸浅笑:“乔儿是不是把我送的所有东西都带出来了?”“嗯,”漪乔笑看向他,“那幅画我也带出来了。”他眸光微动,笑道:“那幅梅花天鹅图?”漪乔点点头,又一时心血来潮,起身回房亲自把画取了来,拿给他看。画面描绘的是冬气渐消春水初暖的早春。一株缀满梅花的老树,两对亲密齐鸣的燕子,一对并肩而立的白天鹅。整幅画卷构景简单却意境深远。成双成对,比翼并肩,相携相随着共历冷暖,共迎春回大地。令人一眼望之,便觉宁和静好。这幅画是他在十五年前的大婚五周年纪念日时送给她的,当时被装裱了一番挂在了乾清宫,漪乔一直都很宝贝,如今保存得极好,墨色如新。祐樘对画凝视良久,倏然一笑:“我想起了一句诗。”“白毛浮绿水?”他点了点她的鼻尖,失笑道:“那是大白鹅。”漪乔扁扁嘴:“都是白毛嘛。”“是‘愿为双鸿鹄’。”漪乔想了想,扬着音“哦”了一声,恍然道:“‘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古诗十九首里的嘛,我知道。”“嗯,就是那个。虽然那两句原本的意旨不在男女情深,但乔儿不觉得还是很符合这画境的么?”漪乔眯眼而笑:“夫君是想说我们是一对白天鹅嘛?那我肯定是这一只。”她说着,指了指画面上曲颈向天的那只。他莞尔笑道:“那只像雌的?”“我就是觉得这一只可以压另一只,另一只一看就是被压的!”他命人将画收好放回,拉着她坐到他腿上,笑道:“嗯,乔儿想做哪只都可以。”“夫君现在怎么这么顺着我?”漪乔扭头,睁着大眼睛诧异看他。他从后面将她环到怀里,微笑道:“我不是一直都顺着乔儿的么?乔儿跟我提的,我不都一件件满足了。”漪乔想想,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