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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片刻神,直到台下的教授低声提醒,她才回过神,有些歉意地笑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教案,弯腰调整的一下麦的位置。“开始吧,不用紧张。”大约是看见她的手在抖,底下一位女教授和蔼地安抚了她一句。何小叶这才发现,她居然这么害怕,姜恒的未来该怎么办?她冲着教授笑了一下,眼眶却开始泛酸。何小叶双手撑着讲台,深深吸了口气,跟自己说,姜恒不会垮的,你也不能垮。等情绪平复一些,何小叶打开PPT投影,开始授课。她要讲的是中学课文,舒婷的,前面先做了些介绍,然后开始朗读课文。情绪在胸中翻滚,又酸又涨,她再次深呼吸,将那股难以克制的酸楚压下去,才缓缓朗读——“如果我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接你的高枝炫耀自己;……”何小叶一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被激动的情绪带的有些沙哑,但她只能强压着情绪,继续往下念——“你有你的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我有我红硕的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底下突然有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何小叶回过神来,才感觉自己的脸颊微凉,原来哭了。这可怎办?正在考核,她却突然哭了起来。底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何小叶稳稳心神,若无其事地继续往下念——“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她有些情难自禁,这首诗现在好像是为她和姜恒量身定做的,她好想用这首诗跟他说:“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情绪一时难以控制,接下来的环节何小叶都有些浑浑噩噩,凭着这几天练习下来的本能在上课。终于试讲结束,何小叶站在台上,整个人都是蒙的,脑子里嗡嗡的响,完全没有了思维能力。台下教授在点评,有人肯定她朗读时流泪,是感情充沛的表现,但作为教师,站在讲台上,最好要能自如地收放情绪。这毕竟不是朗读比赛……教授们为了这点,颇有些争执,但何小叶完全没有听进去,她已经把手放在兜里,紧紧握着手机,只等教授报下一个学号,她就从后门冲出去看手机。终于点评玩,她下了讲台,立刻偷偷从教室后门溜了出去,一口气跑回了寝室。孔训的微信很简单,只说姜恒从A市回来当天出了车祸,左脚受伤了。何小叶看完信息,几乎没停,立刻给孔训拨了过去。“到底怎么回事?”电话一接通,她迫不及待询问了起来,“姜恒这几天都在跟我发信息,怎么会从A市回去就出事了?”“是我拿他的手机跟你发的,怕你担心。”孔训的声音有些哑,带着点沧桑,好像很久都没有休息了,“阿恒从A市回来,从机场去西郊墓园的路上就出事了。有辆车逆向行驶,撞了他的车。那个逆行的司机是个在逃人员,他说自己横竖一死,所以报复社会,逆向行驶,撞了谁谁就给他当垫背的,一起死。”“等等,”何小叶越听越狐疑,不由拧起了眉,“是不是太巧合了?”那头孔训轻笑了一声,“真的太巧合了,更巧合的是半个月前,章远回国了,准备回来过年。傻子都能看出来,但没有证据能怎么办?而且就算有证据,也不能拿章远怎么办。”“所以就这么算了?”何小叶自小被赵秀芝保护得很好,在得知姜温的事之前,从没想过世界可以这么黑暗,她现在真正能感受到那种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愤怒和无奈了。“暂时不知道。阿恒的情况不太好……”“伤的很严重吗?”还没等孔训说完,何小叶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别急,不算很严重,一些外伤,最严重的是脚踝,当时车门被压扁,他的脚被夹在了车体跟车门之间。医生说预后良好,不会影响正常生活,但是赛车需要过度使用脚踝,再也不能碰了,平常开车,短时间没问题,当然,也可以选择自动挡。”何小叶已经明白了,“不是太严重的伤,但是这对姜恒是致命的打击,他唯一的路被堵死了。”“嗯,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告诉你实情的。前段时间他在做手术,我们一直瞒着你,但是现在他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只是他个人状态非常不好,谁也不理,整天整天不说话,自己坐在病床上,一坐一整天,雕像似的,就连眼睛好像都不眨。我觉得,这世上,大概也就你可以试着劝劝他了。”孔训说着,压低了声音,“章远既然出了手,不可能这么轻易收手,所以阿恒现在还是很危险,我们打算让你劝劝他,姜温的事就算了,你们一起去他爸妈的城市生活。可能会委屈你,他们家现在的日子并不好。”“我不在乎日子好不好,但我知道,姜恒不会放弃的,我也不会。”何小叶的声音带上了鼻音,但语气却异常坚定。孔训有些急了,不由提高了音调,“你们能不能不要再固执了?姜恒他父母已经搭进去了,现在他也搭进去了,你也想把自己搭进去吗?你们是不是集体嗑、药了?都他妈疯了?”“我知道他想要的,也支持他想争取的。”“别他妈跟老子说这些情爱至上的大道理,你们他妈都快一起完蛋了,能活着不好吗?活着才他妈可以白头到老啊!怎么都这么轴呢?”何小叶不再说话,她知道孔训是为他们着急,她轻呼一口气,换了个话题,“姜恒现在不接我电话,我没办法劝他。”那边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细微的打火机划开的声音,紧接着是远远的、护士的斥责声:“医院不许抽烟。”又过了片刻,孔训终于说道:“我在医院,一会儿我俩接视频,我把手机对着阿恒。”孔训说完,挂了电话。没一会儿,何小叶就收到了他的视频请求,她立刻接通,画面里瞬间就出现了姜恒的脸。大概是怕姜恒发现,手机拿得有些远,能看见姜恒坐靠在病床上,侧头沉着脸,盯着窗外出神。他穿着条纹病号服,大约是手术时为了方便处理头上的细微伤口,他剃成了板寸头,整个人显得阴郁而凌厉。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着,但低气压似乎能通过电波传到何小叶跟前,压抑得有些揪心,她捂住胸口,狠吸了口气。镜头一点点拉近,姜恒好像毫无察觉,仍旧木头似地坐着。终于,手机被递到了他面前,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