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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谢凝,你休要侮辱我们兄弟!”伴月大声骂道。“我们与陆离乃是不共戴天之仇,你要杀变傻,为何要羞辱我们?”“不共戴天之仇?这可稀奇了。”谢凝故作吃惊,笑问道:“太尉杀的人可多了,朕也记不清哪一家是有血脉遗留的,不过倒是有一家人,绝对没有血脉留在世上……”“不错!”寻星大声道,“我们便是江夏王洪庆秋的孙子!按照你们的说法,那是反贼,你要杀便杀,千刀万剐也请随意,就是别想叫我们口中说出一个字!”“可你们已经说了这么许多。”谢凝笑了,拍手道:“哎呀!逗孩子真是好玩!”“你……!”寻星伴月被她的样子气得半死,一口血忍不住,立刻便要喷出来。啪——空中轻轻一声响,却是陆离自茶杯中弹了两枚茶叶过去,将寻星伴月的xue道封住了。他淡淡道:“别脏了陛下的地。”“太尉,他们俩可想吃了你呢!”谢凝道,忽然目光一转,落在两个少年身上,道:“毕竟,他们可是要跟佛家打交道的。”伴月的目光瞬间一变,寻星立刻道:“我们不信神佛,你要杀就杀,这么多废话,无非是想让我们兄弟多受点折磨罢了!”“那你们一直不肯咬舌自尽,是为了什么呢?”谢凝问道,“就为了亲眼看到谢冼在朕面前说出‘郡主’二字么?你们可知,越是这样,越是为言寸心洗刷嫌疑?”“是啊,我们就是为了听那条狗说出郡主的名号,怎么?你觉得不是她?那可正好了,确实不是言寸心!”寻星大笑道,“谢凝,主子说得对,你一定会聪明反被聪明误!”“放肆!”琼叶厉喝,翊卫也要冲上去,却见鲜血从两人嘴角缓缓流下。“陆离。”寻星死死地盯着陆离,嘴角含笑。“我们洪家……在地下……看着你的下场呢!哈……哈哈……”话音未落,两个少年一齐倒在地上,嚼舌自尽了。“这……”谢凝别过头。陆离立刻站起,伸手捂住她的眼睛,用眼神示意着。翊卫们赶紧将两个少年的尸体给拖下去了,宫女们端水上来,立刻将地上的血迹给洗干净了。“好了,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陆离柔声哄道,“不怕了,嗯?”他试着将手拿开,谢凝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摇头道:“不不不,这大殿里还有血腥味,唉……只是两个孩子啊,何必呢?我……朕要回去,慎之,我们走。”“好。”陆离也不多言,只是依她,谢凝不愿睁开眼睛,他便将谢凝横抱起来,谢凝立刻将头埋在他怀里,躲得紧紧的,被陆离一路抱回了寝殿。“……”钟铭之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这……这真是……本公子真是没眼看了!他们之前不是还要你死我活的?怎么就去了一趟山里,忽然就变成你侬我侬了?佛祖哎!变天啦!”琼叶掩口笑了,道:“世子,您还不知道么?昨晚在山里,太尉将陛下背回来的!”“我知道啊,可怎么就……”钟铭之拍脑门,苦恼地说:“如今这个样子,咱们是跟上还是不跟上?我可不想见到什么不宜的画面啊!”兰桡笑道:“按照规矩,咱们是要在殿外等候的。”也就是说,女帝和太尉可能在里边……做点什么……钟铭之和一群宫女太监翊卫在殿外等着,心情复杂得很,一种自己宝贝jiejie被人抢了一样。半个时辰之后,陆离才从寝殿出来,吩咐道:“陛下睡着了,你们动作都轻点。”正说着,一个亲卫赶来报告道:“禀告太尉,今年江南道的军饷调度已经出来了,您看……”“我这就去看。”陆离点头,又叮嘱了几句,才终于离去。琼叶与兰桡忙轻手轻脚地进到寝殿里,谢凝已经换了寝衣睡下,只是不知为何极不安稳,眉头皱得紧紧的。过了一会儿,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陛下?”兰桡与琼叶都吓了一跳,忙过去服侍着,问道:“您可是做恶梦了?陛下可要清茶?”谢凝接过茶喝了一口,按着心口不住地喘息,心有余悸道:“朕……朕梦到方才那两个小鬼来找朕了!”琼叶与兰桡对望一眼,心知不好,兰桡安慰道:“陛下自有龙气护身,哪里有邪祟敢靠近陛下呢?陛下,您是累了,不如叫人给您弹弹琴?”谢凝点头,换了常服,问道:“太尉呢?”“回陛下,方才下边将今年的军饷调度送来,太尉回去看了。”琼叶问道,“可要将太尉叫来?”“不必了。”谢凝制止道,“他看军务极为费神,不许跟他说今日之事。”“是,婢子遵旨。”宫女们应道。谢凝出去,行宫里养着的舞姬乐师便为她演奏,傍晚与陆离用了晚膳,两人又说了许久的话,陆离也等谢凝睡去才离去。然而陆离走了不久,谢凝便又被吓醒了,她命人将寝殿里的灯都点上,然后怎么都睡不着。好容易快天亮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不到半个时辰又被吓醒了,此后再也没有睡过。“怎么回事?”陆离匆匆赶来,身上只穿着单衣,他在龙床边坐下,握着谢凝的手问道:“白天被吓住了?”“嗯。”谢凝靠在他肩上,闭上眼,难过地说:“唉……从前没人依靠,什么都不怕,没什么好失去的也就无所畏惧,现在……现在与你重归于好,却总是怕这幸福留不住。两个小鬼罢了,竟然就这么吓住了朕,当真是没用。”“陛下有真龙之气护身,不会有什么小鬼敢近身的。”陆离安慰道,“九娘,你安心睡下,我在旁边守着你,好不好?”谢凝点头,握着他的手睡去,好歹睡了三个时辰。只是再醒来,依旧皱着眉头。“这样下去怎么行?总不能要你时时刻刻守着。”谢凝道,“得想个办法……”琼叶与兰桡在旁边又想笑又想说——那不如太尉别回去了,以后侍寝呗。然而转念一想,女帝与太尉之间毕竟名分未定,再者如今江山未定,女帝若是不小心怀上了孩子,依照女帝不肯休息的性子,恐怕不好,便什么都不敢说了。琼叶一时口快,道:“陛下,西湖对面便有个净慈寺呢,城里还有个静安寺,不如请得道高僧来做做法?”“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