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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缓缓直起腰身。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原本晕染开的缱绻温柔悉数散尽,深邃的瞳眸重新被冰霜冻结。他的后背挺得笔直,犹如一棵屹立在悬崖峭壁边的劲松一般,下颌处的锋锐线条也微微绷紧。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着,嘴唇紧抿,硬实的胸膛微微起伏,似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般的隐忍。“多少?”许久许久,梁莫深缓缓开口,语气中裹挟着从未有过的疏离与冷淡。他看着床上的女孩儿,那双墨玉一般的眸子像是笼罩着一层黑色的幕布,眸底深处,晦涩的光芒交织纠结在一起,影影绰绰,让人猜不透他此时在想什么。“什么?”许映欢面露迷茫。“你欠了多少债?”梁莫深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寂。如石雕一般立体的五官隐没在暗沉的阴影之中,阒黑的眸光凝视着面前的女孩儿,渐渐变得深邃起来。“我可以帮你还清。”许映欢眨巴了一下眼睛,想起之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这种情节,突然冷不丁地爆出来一句。“哇!你是想包/养我吗?”梁莫深闻言,呼吸一滞,脸上的阴沉与郁闷差一点就维持不住。“如果你愿意的话。”他的声音微微绷紧,细听之下,还夹杂着一丝颤音。眼睛深深地凝视着对方,眸光深邃而又悠长,带着几许不易觉察的认真与紧张。许映欢沉默了几秒钟的时间,缓缓摇头。“还是不要了。当金丝雀好可怜的,不光在床上像烙rou饼似的被你这样那样,叉叉圈圈,还要给你洗衣做饭,打不能还手,骂不能还口,连说’雅/蠛/蝶’的权利都没有。”她每说一个字,梁莫深的脸色就变黑一分,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深深的无奈。仿佛在她眼中,自己就是一个无所不为的变态似的。“我还是喜欢当鲲。”许映欢一脸神气地开口。“就是那种一口铁锅都装不下的大鱼。只有我吞别人的份儿,别人休想鱼rou我。”她说到这里,凝眸直视着梁莫深,眼底深处暗含着一缕别有深意的光芒。纤长的羽睫轻刷着脸颊,忽闪忽闪的,白皙莹润的肌肤在皎洁月光的照耀下,看上去几近透明。她的眼底下面残留着一片黛青色的暗影,不知是纤长羽睫所形成的阴影,还是因为过于疲惫所造成的。“所以,不要再说帮我还债、包/养我这样的话了。还有……”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努力让说话的语调保持平静,可是卡在嗓子眼儿里的酸涩仍然让她的声线失了真,像是琴弦被潮气浸湿,发出闷闷的旋律。“……千万不要喜欢上我。”梁莫深闻言,粗粝的手掌猛地攥紧,手背上根根青筋鼓爆出来,一突一突地跳动着。他的唇角微微抽搐着,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瞳孔深处掠过一缕隐忍。像是有人在他心脏最为柔软的位置重重地捶了一拳,剧烈地疼痛着,就连心跳也在一瞬间静止了。这种剧痛尖锐而又清晰,沿着流动着的血液,一直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是因为你喜欢的那个男人吗?”梁莫深艰难地开口。那张俊美的脸庞上半点表情也无,冰冷的声音仿佛一把刚刚磨好的镰刀一般,刀刃闪着幽幽冷光,划破这漆黑的夜幕。男人的眸光越发阴霾,仿佛暴风雨来临之前,片片乌云迅速堆积起来,阴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许映欢没有回答。她直直地望着男人的眼睛,在一瞬间窥探到了那双眸底深处所极力隐藏着的脆弱与感伤,让她的心尖无来由地蓦地疼了一下。她的双手悄悄地收回毛毯中,用力攥紧。修剪得体的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的软rou里,瞬间袭来的疼痛让她清醒过来,将心头开始蔓延的晦涩情绪强行压制下去。她缓缓垂眸,纤长浓密的睫毛将眸中的复杂情绪悉数遮挡起来。然后慢慢地闭上眼睛,似乎陷入沉睡中。只是,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仿佛翩翩起舞的蝶翼一般,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脆弱。梁莫深静静地伫立在原地,清瘦的身影一动不动,周身弥漫开一股低气压。他浑身的肌rou全都紧紧绷着,一块一块的,透过单薄的衣料,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肌rou与骨骼的脉络和轮廓。那对浓密的剑眉皱在一起,眉心拧成一团疙瘩,冷峻中透着几分桀骜,模样看上去有些骇人。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指节都泛白了。手背上,根根青筋鼓爆出来,交织盘错在一起,让人心生畏惧。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幕变得越发浓郁起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梁莫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地转身,闷头大步向门口走去。他的鼻翼微微扩张着,略显苍白的侧脸上一片铁青,就连太阳xue的位置也剧烈地起伏着。在男人转身的那一瞬,许映欢慢慢睁开眼睛,借着素白的月光凝望着对方的背影。她的牙齿紧紧咬住下嘴唇,眼睛里氤氲开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有泪水逐渐凝聚,却又倔强地咬牙强撑着,不让泪水从眼眶中溢出来。她这个样子,让人打心底里生出一阵阵刺痛。“不要喜欢我,至少……不是现在。”她低声呢喃着,嗓音里掺杂着一丝压抑的痛楚。梁莫深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手里拎着小深深。玻璃窗一尘不染,映照着男人坚毅而又俊朗的轮廓。他的面色清冷阴沉,四周缓缓流动着的气流都被他身上所传递出来的冷冽气息给冻结,凝滞在原位。额前细碎的头发垂落下来,将那双漆黑的眸子微微遮挡住,给这张英俊清隽的脸庞添了几分迷离的魅惑。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纯黑色的睡袍,腰间的丝带随意地打了一个结,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际。睡袍的领口敞开着,胸前大片的肌肤裸/露在空气当中。男人的皮肤本就偏白,与身上的黑色睡袍相衬,一白一黑中,形成鲜明的对比。月光如洁白的素练一般,透过玻璃窗投射到梁莫深身上,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厚重的背影也被拖到无限长,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个人,孤单而又寂寥。梁莫深的手指轻轻抚过小深深耳朵上的那朵菊花,唇瓣微张,沉冷的声音在房间里飘荡。“你只能是我的!”……周四上午八点半,许映欢骑着小电驴来到燕京大学校门口,跟简悠会合。简悠正站在门口左右张望,看到许映欢之后,连忙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