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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特别的路子。想裴慎上辈子洁身自好,这些风流事与他没有半点关系,这回却是中了招,估计是被那两位大人带去了什么特别的地方。以裴慎那不喜人的毛病,自然是忙不迭逃回来了。难怪她上辈子对赵大人和孙大人印象不深,也没见裴慎与这两位大人交好过,以裴慎的为性子,怎么可能会和这样的人来往。甄好哭笑不得:“你连这也会中招?”裴慎愁眉苦脸,没法反驳。他和赵郎中孙郎中来往过几回,也没见两人做过这般过分的事情,昨日赵郎中相邀,他也没有放在心上,谁知……想起赵郎中那一番话劝诫的话,对方又自作聪明给他安排了这样的“艳福”,裴慎眸色转深,用力攥紧了被褥。甄好毫无所觉,又接着道:“那你和我说说你爹娘的事情吧。”裴慎一滞,周身气势一泄,有些狼狈地转过了头去:“甄姑娘为何想要问这个?”“我都听裴淳说了。”甄好道:“他说是因为你爹娘的事情,你才有了这个怪毛病。我记得你爹娘是溺水而亡,那时……应当是不好看的。”裴慎眼神黯了黯。甄好仔细观察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你若是不想说,我也不逼你。”“……”“只是你这怪毛病,要是想治,还是得找到根源才行。”甄好说:“若是知道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毛病,或许我还能帮你治好它。”“治不好的。”裴慎轻声道:“没用的。”甄好顿了顿,她想了想,又说:“那告诉我,总可以的吧?”“……”甄好垂下眼,揪着自己的裙角,轻轻地说:“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裴慎叹了一口气。他揉了揉额角,或许是因为还在发烧的缘故,他的头还有些晕,浑身上下也疲惫的很。裴慎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生病了的缘故,还是因着自己这根深缠绕了十几年的毛病。他甚至不敢看甄好,怕从她的脸上看出自己最为惧怕的鄙夷与嫌恶。“不怪甄姑娘。”他的声音轻到几乎不可闻:“是我自己的缘故。”“……什么?”甄好有些没听清。“裴淳也不知道,不是那个缘故。”甄好反应了片刻,才意识到他说的并非是他的父母去世。“可裴淳说,他很小的时候你就……”“是更早之前。”裴慎说出口后,反倒是浑身一松,仿佛放下了什么重担一般。他藏着这个秘密十几年,却是头一回告诉其他人。他心中有着诡异的轻松感,一直藏在心底的秘密打开了一个角落之后,就恨不得争相钻出来,裴慎不敢去看甄好是什么反应,可是语速却越来越快:“我没有与甄姑娘说过,我爹娘不是什么聪明人,我爹是个秀才,考了很多年的功名,但是没考上。”“我娘……我娘很喜欢他,原来也是个大家闺秀,看中了他的才学,跟着他一起私奔到了江南,这儿是我爹的家乡,他们两个刚开始……应当是好过的。”甄好不禁坐直了身体,认真听他说。上下两辈子,她都是头一回听裴慎提起家事。“读书费银子,我爹考了好几年功名考不上,就靠着我娘带出来的银钱过日子,可他除了读书之外,什么也不会,但是连书也读不好,他考不上功名,没有加倍努力读书,而是去寻花问柳,到后来,那边青楼里的姑娘都认得了他。”甄好忍不住问:“那你娘呢?”裴慎扯了扯嘴角,有些嘲讽地道:“她不相信,还以为他会回心转意,那个男人不在家时,她就整日在家里哭,那个男人回家后,她就开始吵架。”甄好注意到,他连称呼都变了。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裴慎,可裴慎刻意撇过了头,她连裴慎脸上是什么表情样都看不清。甄好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了裴慎的手。裴慎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一抽,却没有抽出来。他本能地倒吸了一口气,可想起面前人是谁,又很快镇定下来。他浑身僵硬,甚至不敢按着自己的想法回握。裴慎接着道:“后来我大了一些,能跑能跳了。”“到了那个时候,我娘带出来的银钱也快要花光了,我祖母身体还硬朗,就整日在外做工挣钱,养着家里一群人,她的身体就是在那个时候熬坏的。”裴慎顿了顿,发现自己的话题跑偏,又拉了回来,“我大了一些之后,能给我祖母帮忙时,我娘发觉我也有些用处。”“用处?”“她不敢去青楼,自持身份,那是烟花之地,不是一个妇人能去的地方。”甄好愣住。不用裴慎解释,她就已经反应过来,裴慎说的用处是什么。她张了张口,一时喉咙干涩,想要拦着裴慎说出剩下的话,却又发不出声音来。裴慎含糊着,飞快地把后面的事情讲了过去:“我去找了很多回……很多年……就是在那个时候有了这个毛病,之后就没再去了。”“后来那个人染了病,安分了一些日子,可后来又故态复萌……我娘发觉她也染了病之后,就狠心拉着他投了河。”大抵这是她这辈子做过最聪明的事情。哪怕是隔了数年,裴慎仍然还记得,当初得知两人死讯时,哪怕是大逆不道,他打从心底真心实意地感受到的欣喜。比过年时,祖母平日里小心藏好的一小块rou,用浓油赤酱翻炒过,裹着焦糖色的rou块入肚,比那时后还要欢喜。他轻轻地说:“甄姑娘,我讲完了。”“……”裴慎慢慢抽出了自己的手,他不敢抬头,甚至不敢去看甄好脸上的表情。他心中崩溃地想:只要甄姑娘不说讨厌的话……只要不说,就足够了。他有这样的出身,还有这种怪毛病,本来就不讨人喜欢,甄姑娘若是因此厌恶他,甚至对他避而远之,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哪怕是连他自己,都无数次后悔过,那时懵懵懂懂为何踏入了那种地方。午夜梦回之间,哪怕是他如何想忘记,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回想起来那时见过的所有画面。裴慎的手指蜷缩起,攥紧了被子一角,他拉了拉被褥,试图藏住狼狈的自己。裴慎面朝里面,艰难地掩饰着自己的颤抖:“甄姑娘,我想休息了。”甄好没吭声。“甄姑娘,你出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