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9
“医生说您需要休息,还是好好躺着吧。”任意双手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他意欲坐起来的举动。“我听智豪说了,你最近身体不太好,一直在家里养护着。你现在好点儿了没?这样出来没事吧?”任意不明所以,她什么时候在家里养护身体了?但很快她就明白了,这就是姜智豪调和她和父亲关系时随意编造的理由。她顺势点了下头,“嗯,好多了。”“智豪跟我说过,你车祸伤势特别重,在鬼门关跟前走了遭。”任生兵声音发颤,“整容是不是很疼?其他地方还有没有不好的?生睿睿时没好好养护身体吧?月子做好了吗?”任生兵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任意眼角湿润了。她在这一刻感受到了父亲的关怀。父亲是爱她的,不爱她,怎么会关心这些事情?任意轻轻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都是过去的事情,早没事了。”任意内心一直有一个心结,就是觉得父亲不够爱她,否则何至于让自己亲生的女儿落魄到那种程度。但任生兵此刻的眼神还有关心的话语,给她传递到了那种信号。他是关心自己女儿的。任意一下就释然了。有时候人的要求就是这么简单,不是需要多么伟大的爱,不是需要多么物质的东西,而是一句温暖的话,一个柔和的眼神,便已足矣。任意强忍着内心的那抹感动,她弯腰,从床底下拿出脸盆,倒入温水,打湿毛巾,再站到任生兵跟前帮他擦拭脸颊和额头。任生兵心情似乎也有些激动,他嘴唇蠕动:“孩子,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三个字他说得缓慢而迟疑。任意帮他擦脸的动作稍微一顿,继而笑道:“父女之间哪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如果我能多关心你一点儿,便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任生兵脸上尽是悔意,“我,我不该和她结婚的。”这个她指的是袁丹果。任意默了默,没有吱声。“原谅”两个字写起来很容易,但对于篡改她人生的袁丹果来说,任意不想原谅。就连任真也是。她不想原谅。“我和她会离婚的,任真那边,我想给她买处房子,让她自己出去住。咱们之前的房子,我打算卖掉。重新再买一处新的,我自己住,你和智豪、睿睿,有空来玩。”这个想法在任生兵脑海里盘桓良久,他需要一个和女儿单独的家,没有任真,没有袁丹果,纯粹属于他们父女的空间。所以重新买房子是关键。任意对于他的这个想法没有提出异议,微微点了下头:“也好。”“任真想去公司上班,我没同意。我帮她另外找了份工作,希望她好好上班,自己好好照顾自己。”任真叫爸爸叫了那么多年,任生兵没办法一下全部割舍了。但要在任真和任意之间做个选择的话,他当然选择自己的亲生女儿。帮她找工作,帮她买房子,已经是他目前能做的全部了。任意知道父亲的想法,也能体会他的难处。就连没恢复记忆的任意,听到别人欺负任真的时候还会挺身而出,更何况是共同生活了那么多年的父亲。她没提出异议。任生兵见她不说话,紧接着又问了句:“你们,会回来看我吧?”莫名地,声音中带了丝乞求的意味。任意咬唇:“会的。”任生兵眼角露出欣慰之意。姜智豪自门外匆匆进来,他站到任意旁边,很自然地握了握她的手,问:“爸,你身体感觉怎么样了?”任生兵:“没什么大事,已经好了。”任意将湿毛巾放到桌子上,“你怎么来了?”“他这几天,天天都到家里来看我,”任生兵替姜智豪解释,“估计他去家里时我不在,打听邻居知道的吧?”姜智豪笑了:“爸猜得真对。”任意眼神特别地看了他眼,“天天去看望我爸?”姜智豪挤挤眼睛:“没事就去转转,到爸那里去取取经。”说是去取经,大抵是为了缓和父女关系在做着努力吧。这么细心体贴的姜智豪让任意内心莫名地感动。任生兵身体本就没什么大事,在医院打了一晚上点滴,第二天早上就出院回家了。他果真新买了两处房子,以最快的速度装修完毕,便安排任真住进其中一处。而另一处,他装修好后,选个时间自己也搬了进去。旧家挂到网上出售,原有的大多数东西都没往新家搬。只有少部分关于任意和他的东西搬了过去。姜智豪帮忙搬家的时候看到东西很少,还特意问道:“东西为什么这么少?”任生兵笑笑,意有所指地说道:“新家新家,就让一切重新开始吧。”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工作顺利,家庭和谐,没有了令人烦心的后妈和继妹,任意的心情相当平静。去医院看了几次,医生对于她的记忆都是无能为力的。说是有恢复的希望,但具体什么时间会恢复,或者恢复到什么程度,医生无法确保。可能这辈子也恢复不了,可能明天就能恢复。一切充满了未知数。某天晚上,任意半夜醒来,忽然发现姜智豪歪躺在她身侧,正借着床头灯昏黄的灯光,静静地看她。任意感觉怪怪的,问:“怎么回事,失眠了?”“做了个梦,所以想好好看看你。”任意好奇地问:“做了什么梦?”姜智豪似乎不太愿意回忆,“就是你不愿意理我,我一着急便醒了。”男人竟然也有在梦里患得患失的时候,任意仰起头,轻轻亲了亲他的嘴角,“我一直都在,快睡吧。”任意曾提议将睿睿接回家来住,老住在爷爷奶奶家,脾气性格越来越骄纵,大有无法无天的架式,她想拉回来好好管教一番。可姜智豪却死活不同意,她提得频繁了,他只会来上一句:“二人世界多好。”二人世界的确是挺好的,除了来月事的日子,姜智豪每晚都会有需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精力。偶尔回家特别特别晚,任意困顿不堪,以为会轻松一晚。可他一沾床便偎过来。似乎永不知疲倦一般。任意想抗拒的,可偶尔的,他会表现出一种眷恋不舍的眼神,生怕一眨眼她就没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