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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殊则没有动,但皇帝喜不喜与他无关。高胪自是知道,这个少年在西北一战成名,谁人不仰?可是堂堂大魏太子,当街与地痞流氓起了纠纷,怎么看都是自降身份,对方只是撞了一下主公的肩膀而已,些许小事,回头派人来收拾就是了,亲自过手太不值当。卫不疑身手不错,不过那时也才十二岁,打不过一群已及冠的少年也是情有可原,打斗过程之中吃了一些亏,腹背受敌,面具也被打歪了,露出一张半大稚涩的少年面容,这时高胪终于认了出来,惊疑不定。“呀,这怕不是卫大人家的一双儿女。”夏殊则神色微凉地睨着他。高胪心神一凛,立即拔剑上去助战。耍宝的艺人们将东西背了起来,乱纷纷地到处抱头鼠窜。小少女卫绾也被人潮冲到了外头,到处都是高她一头的大人,她一时也不知上哪去寻自己的哥哥,急得直跺脚。而这时深陷黑雾之中的卫绾,却疑惑地“啧”了一声,她大概想了起来,后面发生了什么。真是天意不凑巧,偏偏教她一头撞到了那个孤高卓绝的少年怀里。于是卫绾认错了面具,又见人拎着狼牙棒上来围殴,于是,她拉着夏殊则的手便飞奔起来。如御风一般穿过拥挤的人潮,朝着外面跑去。软软的小手,带着丝丝凉意,固执地扣着少年的两根手指,拼命地将他往外拽。兵荒马乱里,卫绾读出了少年心里的错愕,是的,这于太子殿下而言看起来何其荒谬。一个小姑娘一跤扑到他的怀里,还自来熟地喊了一声“哥哥”,不待人反应,拉着人便跑。最荒谬的是,这个以为此情此景已经足够荒谬的少年,竟然没有如以往一样不解风情地甩开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姑娘。可以肆意地奔跑,在熟悉的洛阳城中,因戴上面具,便不必再顾忌任何人的嘴脸和目光时,是何其畅快。冷风挂在脸上,吹得人格外清醒些,夏殊则知道自己正做着什么,也知道,这个女孩儿只是认错了人,他只是纵容了自己少顷,没有出声喝断这样的尴尬。直至跑出了包围圈,跑出了敌人的追捕,小姑娘拍着胸脯,气喘吁吁地抬起了头来。面前立着一个清瘦的如俊竹玉树般的少年,鸦青衣衫,身材高挑,比她阿兄卫不疑要高半个头呢!小卫绾傻了,哑巴了。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脸颊涨得像身后两团高高挂起的红灯笼。“你,你是谁啊……”作者有话要说:夏夏:你未来夫君。第84章小卫绾一双圆如水杏的剪水眸子娇憨而清澈,香腮如雪,娇喘微微,又尴尬又错愕地盯着他,卫绾在一旁看着,莫名地感到有一丝心潮起伏,和小小的激动。人散如流水,团团的灯笼彩光,将少女的身子细腻地包裹着,掩饰了她的羞涩和颤抖。小卫绾才发觉自己还攥着人家的手呢,忙不迭松了,在自己腰间擦了擦,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或许是认错了人,我这就找我哥哥去。”她跑出了几步,忽然又回头,诧异地望着那少年。夏殊则还立在灯火烂彻的原处,修罗鬼面底下隐隐露出一角下颌,线条是漆黑的,但隐约可见冷峻,卫绾惊讶地说道:“你的手……好像受伤了。”她方才就感觉到了,少年的掌心是红肿的,碰一下便会让他不自然。像是做功课不努力,被爹爹还是师傅拿戒尺打的。高胪帮着卫不疑解决了市井流氓,两人一同走来,卫不疑自她身后唤道:“阿绾,回家了!”方才被高将军语重心长地警告了一顿,卫不疑是不敢再惹事了,今晚算是运气好,碰上一个横空出世的游侠,三两下替他解决了危机。小卫绾被催得紧,也不敢再和外男多说几句话,慌忙地从腰间将那香囊摘了下来,往那少年手里一塞,“我奶娘怕我受伤,在这只香囊里头装了些药材,你拿去敷吧,算是我赔罪了,对不起。”少年的面具底下,眉眼漆黑,掠过淡淡的恍惚之色,抬起头,那穿过人海的娇小的身影,已飞快地湮没在了洪潮之后。黑雾里的卫绾眼睛不眨地旁观着。那会儿她还太小了,一见钟情没有钟起来,她能读出殿下心里的触动不太大。那么,或许后面还有几次交锋?夏殊则将鬼面摘了下来,露出微微凹着眉心的秀逸奶白的面容,带着三分稚拙、七分峻厉,不怒而威的眸子,教人不敢迫视。摊手,掌心卧着一只淡蓝色的云纹香囊,看品相,是宫中之物。再联想到方才高胪所言,不难猜出那姑娘是谁了。“主公。”高将军扰人风月地打断了他的思绪,卫绾看见他防备地将手收回了袖中。于是那只香囊便被妥帖地藏了起来。卫绾那时又怎能知道,一次无心的相逢,会给自己埋下了如此巨大的一个隐患?夏殊则的手掌被皇帝打得红肿了,他心中烦躁,一气之下出宫夜游,才有后来的事,回宫之后,皇帝又发了一通雷霆,将太子传到广明宫去数落了一通,数落的时候,楚王便在一旁看着热闹,吃吃地压低了声音笑话他。皇帝皱眉,最后说道:“心性不定!朕看看,是要给你指一门婚事了。”卫绾藏在黑雾里,躲在广明宫一隅听着殿下心里的排斥和厌烦。他跪在皇帝的龙案前,眼睑低垂,长睫如鸦羽,一声不吭的,面上瞧着恭顺,实则对皇帝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其实是半个字也没听进去,更加不知道皇帝一时兴起,给他定了哪家的姑娘当未婚妻。末了,皇帝问:“你不说话,便如此拿定了主意。”夏殊则淡淡道:“可。”一旁听话的楚王笑意凝住了。他心知肚明,皇帝选的这个未来太子妃,家中的势力威望,不在洛阳薛氏之下,如此天之骄女赐给夏殊则,不是对这个新立了不少战功的太子如虎添翼么?这万万使不得。一个对婚事漫不经心,一个则是听者有意,开始了思量。没过两个月,便传出了那女子香消玉殒的噩耗。皇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