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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密事,不至于让王徵知晓了,他虽然没有广而告诸天下,但燕王却一定是从他这儿听来的。卫绾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他,“我身子快复原了,原本几个月都没有来月事,来河西路上便恢复了。你让我一个人多愁善感地待在洛阳,怕是一辈子也不能好,一想到能见你,我便立即好了,你说,你是聪明还是笨?”夏殊则无法回答这话,又咳了一声。“装咳是没有用的!”卫绾脸颊涨红,将他的手指拿了下来,秀丽的面庞上坠着红云,带着怨念,喃喃道,“月信来了便好了,我都怕……再也不能给你生孩子了……”“咳咳。”卫绾太主动了,让人不知所措。“还有,你非说,我是把你放弃了,怎么,是这么放弃的么?”卫绾像一只八爪鱼般,使出浑身解数吸附在夏殊则的身上,像吃人魂魄的妖精似的,要将他的浑身精血都抽出来,至死方休,被勒得胀痛的夏殊则说不出一个“不”字来,无奈,且纵容着。卫绾一想到那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前世惨剧,便觉得这个男人当真是可恶,咎由自取!害苦了她!早在洛阳城那些缠绵热闹的夜里,他走上前一步,走到她面前来,说一句喜欢又怎么了?她虽然混账,难道会把人的心意压在地上踩不成?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错过这种事当然不能怪她。那辈子她连他的脸都没记住!想到这儿她有些心虚,他其实是现出过真身的,但,她确实是没记住。“那不是我要说的。”夏殊则将她的手腕扣住了,拉下来放在了胸口。“卫绾,无论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只要有立锥之地便已足够,别的不敢奢求。”“为什么不敢?你可以求的!”卫绾红着眼睛怒道,“你可以对我贪得无厌,只要你说要,只要我能给!不许再对我小心翼翼的,我是不会走的,你给我牢牢记着这一点。”夏殊则终于发现卫绾是何处不同了,她说这话的时候,身子在发着抖,目光撞入他的瞳孔之中来,那里也有什么不再同以往了,像是,知道了什么。闹了这么久,窗外传来鸡鸣声,破晓黎明,从村落尽头的平地上扯出一缕淡银的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夏殊则抱着她,将她放在身侧,也不知当说什么,抚着她的背,将她的怒意都抚平下来,低声说道:“先睡吧,想来是一晚没睡。”卫绾哼了一声,抓着他身上最后一件亵衣,闭上了眼睛,在夏殊则要舒活手脚时,卫绾却怕他跑了似的,将人紧紧地拽回来,闷声道:“压了你这么一会便麻了?你比我重多了,你压我多久了?你不知道?”夏殊则一叹。“嗯,我不动了。”卫绾暗中发笑,将脸埋进了他的胸口。*醒来时,门外风骤,鹅毛大雪如絮团般纷纷洒洒。怀抱还是暖的,卫绾支起了眼睑,夏殊则仍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望着帐顶,仿佛在出神想着事。卫绾咕哝道:“不是怕麻么,怎又不动了。那么言听计从做甚么。”声音再小,他也是听得见的,微微笑了,“只是一会儿没动而已,你怎么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便醒了。”“自然是怕我好不容易追回来的人跑了。”卫绾紧紧抓着他的衣衫,这时人已经醒了,终于松了手,闷声闷气地说道,“皇姐是在马场么?我作为弟媳,当然也要见一见的,你安排一下,一会儿我就起来沐浴。”“卫绾。”他侧过了脸,面容澹澹,但卫绾还是能读懂他的心思——你何时学会对我使唤了?一日不在你面前称孤道寡,你便已经胆肥了。威严劲儿十足。但卫绾一点不怵,哼了一声,“我等着。”夏殊则倍感无奈,撑着额头笑了一声,翻身走下了床榻。午时正中,卫绾沐浴罢,换上了干净的暖裘出来。鹅毛大雪几乎封冻了去路,夏殊则立在茅檐下,拥着狐绒,朝她看来,“你真要去么?天寒路远——”卫绾插了进来:“天寒路远的,你怎放心让一个人皇姐住马场?咱们将她接回来吧。”“她不想与我同住,也怕魏人。”夏殊则不知夏清芷这些年一人在外经历了什么,他能察觉到皇姐对自己有所保留,一些事怕是没有说明白。倘若不是这回他“身陷囹圄”,于河西一生无法再返回洛阳,皇姐也不会露面再来看他一眼。若他真的坐了皇位,夏清芷恐怕才真是一生不会再出现在大魏的领地上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其中缘故卫绾自然是完全不懂,她惶惑地点了点头,走上前,拉住了他冰凉的手,放在掌心搓了搓。夏殊则咳嗽了声,声音很轻,但卫绾昨夜里回来,已不止听了一声这样的咳嗽了,又见风雪连绵,不宜他出门,便拥住了他,“阿策,我一个人去拜访皇姐,你先回屋歇着。”他不说话,像是否定了卫绾的提议,卫绾于是又道:“我身子骨好多了,又不防事,何况马场其实不太远,我这时出门,傍晚便能回来了,你等着我,我回来给你下厨做一大桌子美味。嗯?”她望着风雪天气里驱着马车前来的冯炎,将自己的兜帽拉了上来,冒着雪走下了台阶,长靴踩着雪,碾压出沉闷的挤压声。冯炎朝她施礼,立在一旁,卫绾走上了车,对夏殊则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进屋养着。夏殊则一笑。“护好夫人。”他咳了一声,朝里走进去了。卫绾坐上了马车,将里头原来卫不疑戴的帷帽取了出递给冯炎,“冯将军,辛苦你了。”冯炎道:“不甚辛苦,夫人坐稳了。”冯炎行事是稳妥的,马车平稳地穿过风雪下的原野,朝着马场而去。这时节天气,即便是白昼午时,屋内也是昏暗无比,夏殊则随手将灯点燃,取了一卷竹简坐下。外头传来扣窗声,他起身去开门。冒着一头雪的男子出现了他的面前,男人毛绒的锦裘上都是雪,嘴唇乌紫,眉峰如剑。夏殊则蹙眉多看了几眼,心中有了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