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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丢人的裙子。约的是中午十二点,安如把一切准备好已经接近十一点了,她不敢再耽搁,也不管裙子和包包是不是相配,抓了个手包便匆匆出门。在公交车站前等车的间隙,安如还是打了个电话给方梓仪。听说她要和君徵吃饭,方梓仪“哈哈”大笑了三声,那夸张的笑声极具穿透力地通过手机外放出来,车站内的众人齐刷刷扭头,安如惨遭围观。她忍不住抚额,背转身避开各式各样的目光,小声道:“别笑了,我就是想谢谢他,你帮我跟陶大哥说声,仅此一次,今天以后我会努力远离他的。”“别啊,”方梓仪连忙道,“你别听仲凯的,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把握现在才是最重要的!我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喜欢一个男人,随随便便就放弃了多可惜。”“喜欢”吗?安如问自己,她对君徵应该还没有到“喜欢”的程度吧?“我没有喜欢他。”她诚实地告知方梓仪,“他长得太好看了,我对他的脸有好感,对他的性格有好奇心,仅此而已。”“这样就够了啊!”方梓仪却出乎她意料地回答,“你以为男人和女人之间通常都是怎么开始的?好感,好奇心,这都是一段关系开始的必要因素,因为有了好感和好奇心,你才会想要了解他,进而才会爱上他。”“现在说爱还太早了吧?”安如失笑,“再说我有病,还被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神经病满世界追杀……我这样的情况谈什么爱情……”“安如!”方梓仪打断她,“你还记得一年前这时候你在干什么吗?”不等安如答复,她续道:“你在医院刚醒来没多久,什么也不记得,害怕所有人的接近,医生说你甚至连话都不会讲,丧失了所有出生以来后天学会的技能,可能永远也不会康复成原来的样子。”伴随她的描述,安如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时光,奇异的是,作为当事人,她并没有感受到方梓仪旁观者的酸楚,她的记忆里只有一片空白。渐渐地,那片空白被渲染上颜色,或许是曾经的过往在她脑海中留下的痕迹并未完全消失,她学得很快,短短一年时间便跨越了婴儿到成人的距离,重新掌握了她的人生。“安如!”方梓仪充满感情地呼唤她的名字,就像她第一次在医院里见到失去记忆的安如,她涕泪滂沱地冲进病房抱住她,无论安如怎么挣扎,医护人员如何驱赶,她仍然埋在她肩头狠狠地哭了一场。最后是安如反过来抱住她,哄小孩儿似地轻轻拍抚她的脊背,听到她在自己耳边一下一下哭得打嗝。“哎,”安如柔声答应她,“我听着呢,不要哭,回头姐夫看到会心疼的。”她只有在这种时刻才肯叫陶仲凯“姐夫”,方梓仪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道:“你姐夫是头蠢驴,大笨熊,天下最顽固的老牛!你别听他的,你拼尽全力才能回归正常生活,难道凶手一天没被抓到,你就一天把自己封闭起来?那和坐牢有什么区别?到底是惩罚凶手还是在惩罚你?”“去谈恋爱吧,”方梓仪鼓励道,“去爱人与被爱,过去你也这么对我说过,‘我们的职业逼我们看尽了人类所有的阴暗面,这个世界如此肮脏、嘈杂、乏善可陈,如果连爱都没有,这么努力活下去到底还有什么意义?’”方梓仪的电话挂断了,安如上车,坐在摇摇摆摆的环城线窗边,看着窗外流淌而过沿街风景,仿佛也看到了每天二十四小时在那里上演的人生百态,离合悲欢。是啊,如果连爱都没有,她这么努力活下去到底还有什么意义?第16章大音希声按照君徵给的地址,安如足足乘坐了四十分钟公车,因为临近午休高峰期,中间还有十分钟是堵车的赶时间。她早就把位置让给了一位抱小孩儿的mama,下车的时候从人群中穿行,被挤得灰头土脸,精心挑选的裙子差点没变成咸菜干。真应该打的过来,安如跳下车,站在街边懊恼地想。好在君徵的餐厅离公车站并不远,沿途都是玻璃外墙的写字楼,安如边走边照镜子,随手整理纷乱的发型。她一眼便找到了那家餐厅,就在两幢写字楼的夹缝中,矗立了一幢仅有三层高的小楼,形成一个鲜明的“凹”字形。不过,小楼的第三层好像是一家咖啡馆,天台上摆着遮阳伞,还有在白天里看不到霓虹闪耀的灯管,弯弯曲曲地缠绕成“coffee”字样。安如疑心自己找错了,不禁掏出手机又确认一次,慢慢走近,终于在一楼紧闭的大门上看到了君徵发来的店名。“大音希声”。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啊,他会取这样的店名。想起君徵居高临下貌似睥睨的眼神,安如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以前可能是个吐槽狂,怎么都能找到嫌弃的点。人家圆滑热情的时候呢,嫌人家虚伪;人家高贵冷艳了,又嫌人家装逼。店门关着,安如试探性地伸手推了推,果然应手而开。迎面先是一阵空调的凉风,让热得快窒息的她如获新生,不管三七二十一跨步进去,目光扫了扫,对上迎面走来的服务员。“请问……”刚说了两个字便被服务员止住,小哥笑眯眯地指了指进门右手边的墙壁。安如扭头看去,墙上用硕大的字体端端正正地贴了三句话:“本店严禁喧哗;服务员皆为聋哑人;请顾客与我们共赏世界上最美的音乐。”“世界上最美的音乐”?安如迟了一秒才反应过来,结合店名“大音希声”,老子说最大最美的音乐乃无声之音。小哥长得挺清秀,笑起来两只眼睛惬意地眯成一条缝,他竖起手中的平板电脑,上面写着:“请跟我来。”安如张口要答应,话到嘴边又连忙咽回去,点点头,也对他笑了一笑。小哥转身引路,她默默地跟在后面,掏出手机调成静音,然后给君徵发了一条微信。劫后余生:我到了。君子:嗯。“嗯”什么嗯啊,完全不懂好吗?安如无语,她斟酌着字词考虑下一条微信怎么编,偶然抬了下头,目光顿时停在了前方。服务员小哥已经走出去一段路,此刻站在一张空桌前,用手势和眼神向她示意,安如却无暇理会,她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个方向,一个人身上。她的前方,餐厅的中央有间巨大的玻璃房,君徵穿着整齐挺括的厨师服,头戴白色高帽,正在面无表情地炒菜。是的,炒菜。绿色的青菜在锅底翻滚,白色的油烟缭绕而出,玻璃房顶部装有抽油烟机,他整个人就笼罩在向上升腾的烟雾中,微垂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