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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歌第二次进入元还的元神虚空,星河流转、万象更迭的景象已不再,虚空广袤无垠,却光芒黯淡,到处遍布皲裂的细纹,这崩塌的迹象,是他元神溃决的前兆。季遥歌记得他说过,蛛皇只是他的寄生兽,与他共生,虽然让他强大如斯,却也以他精元为食,宿在他躯窍之内,等着某一时刻能够抢占他的rou身,脱窍而出,让这具躯体为它所驱。说穿了,就是虫与人之间的夺舍之争。所谓兽化,就是蛛皇已然侵蚀到他的元神,让他无法再控制自己的rou身,陷入半昏迷状态,若是无人能够叫醒他,他的元神就会沦为蛛皇之食,而这身体亦会成为虫窍。仙途之上,真正的死亡威胁总来得出人意料,哪怕再高的境界,也总有无数瓶颈,无穷危险要过。季遥歌不知道是什么导致元还突然出现兽化的情况,却明白眼下他已陷入极端危险的情况。他与蛛皇的元神应该都存于同一个虚空之中,如今这濒临崩溃的虚空,就是两个元神斗法的结果。看这情况,应该是蛛皇胜了半分。她只观察片刻,就疾速掠起,在他的元神虚空中搜寻起元还。元神出窍进入他们元神中,是件极其危险的事,尤其她与他实力相差那么多,若然元还彻底被蛛皇吞噬,则她的元神也将不保,她需尽快寻到元还。正思及此,苍穹忽然开裂,无数段蛛足自裂隙里伸出,刀刃般扎向她。季遥歌心里一惊,蛛皇应是感受到她的侵入,为阻止她坏其好事,向她出手。在他的元神内,她无法还手,只能以最快的速度躲避这些攻击,以魂力喊出元还之名。魂力如钟磬,远荡而回,似撞到某物,她一边躲避,一边寻此魂力而去,果在虚空深处看到几乎要被金光吞噬的人。元还形容与外界一般无二,已是半身化蛛,背上八足紧紧钩在身下一张巨大蛛网上,他双眸紧闭,似对四周发生的事无所知觉,任凭自己的神识被蛛皇一点一点侵蚀,影象渐渐变得虚无,金蛛的完整形态却在缓缓清晰。越是靠近元还,金刃的攻击越加密集,有几次都险些刺穿她的元神,好不容易飞至元还面前,她还来不及喘口气,底下却窜出一簇蛛网将她捆住。她身形一滞,生生停在元还身前半丈处。四周金刃交织而来,季遥歌只将魂力一荡,不敢多想地施出涤魂术。涤魂术本就用以涤滤魂神中的杂质,好保证元神魂海之清明,不受外力干扰,他的元神既已失去意识,必是被蛛皇所染,吞噬之争她帮不了他,只希望这涤魂术能将他叫醒。魂力倏尔绽开,将元还笼罩。季遥歌感受到他浩瀚的魂海,其中飘荡着无数杂质,一股奇特的力量随着涤魂术而生。他的元神虚空跟着一震,金蛛在那瞬间似被抽离,他的影象凝实,交织成网的金刃僵停在季遥歌头上,元还的眼眸艰难睁开一道细线,浑浑噩噩看到季遥歌被蛛网所缚,声音虚弱道:“你为何在此?”“元还,快点醒醒。你若再不醒,我与你的性命都将不保。”她说话间就见元还眉头紧蹙,面露痛苦,蛛皇身形又浮现,四周金刃再度逼近。“元还!”她厉喝一声,声音蕴藏魂力,直抵元还元神深处。元还双眸骤然一睁,看清眼前景象,浑噩俱退,敛容震怒:“谁让你进来的?给我出去!”话语未落,苍穹深处便有巨力卷来,不仅斩去缚在季遥歌身上的蛛丝,连悬在她身侧的无数金刃都尽数卷走,她想说些什么,却觉一道阻力如山海倾倒,将她往外送去。四周景象如光影掠过,转眼间元还已远,她被他送出元神。五感回归实处,沁凉的水珠像石子般落在肌肤上,风雨涛浪中几声惊呼入耳,喊的俱是她和元还的名字。季遥歌睁眼,人依旧被蛛丝缚在半空,尖利的蛛足已经划过她脸颊,一抹细微刺疼传来。脸被雨浪浇得湿透,身体成茧般,几张大网将赶来的花眠和苏朝笙拦在外面,元还的动作却是凝固了。他瞳孔里的金光明明灭灭,与墨色交错,似一场无声挣扎,最终皆沉淀成漆黑如夜的眸。蛛皇的细足缓缓落下,包成人茧的季遥歌被送到元还胸前,蛛丝断开,她得到自由,却未落地就叫他揽腰钳在胸口。“谁让你进我元神的?”他沙哑开口,恢复清明的眼底是不加遮掩的震怒,逼视眼前不自量力的人。季遥歌仰着头道:“我想帮你。”@无限好文,尽在大哥哥网“我不需要。你知道刚才那种做法会有什么后果?你的rou身会被蛛皇吞噬,你的元神会沦它的补给!你应该远远离开,不要靠近我。如果还有下一次,你不必管我,走就是了……”霜发凌乱落下,遮不去他拒人千里的疏冷。“做不到。”季遥歌拒绝得不容置喙。“你!”他收紧手臂,背上的蛛足跟着一动。她还是那句话:“元还,让我帮你。”他固然强大,可强大并不意味着无敌,他同样也要面临各种不为人知的险境,“你我相识四百余年,不论有意无意,你都助我甚多。在你帮我之时,你是怎么想的?是将我视作你豢养的宠姬,还是仅仅因为……你这里有我?”她的指尖点上他胸口。@无限好文,尽在大哥哥网元还不语,只听她又道:“我告诉你,你出于何原因帮我,我亦出于何原因帮你。”是情爱也罢,是友情也罢,不都因为将彼此摆在心间?他心中一震,道:“你会死。”“修仙之人,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出手只为自己所选之道与值得的人事物,又有何可惧?”她淡道,目光却从眼前风雨飘摇的景象扫过,“你在这里经历恶斗,独战大能,不也差点死?”有什么区别呢?他也在为他们而战,否则又怎至被蛛皇反噬到这般田地?他手臂再度收紧,将季遥歌拥到怀中紧抱,垂首埋进她颈间,霜发垂落,低沉的声音响起:“即便你会被我吞噬,因为我而死,数百年道行化为乌有,你也不在乎?”“在乎的,但总有更加在乎的东西。”她笑吟吟开口,没有更多言语。“好……”他埋在她颈间点头,笑意倾泄,似乎放下长久以来不曾想通的东西,“季遥歌,你的幽精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替你寻回,我要你完完整整地属于我,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