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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仞无相宗也并非他说闯就能闯的,更别提今日众多大修云集,稍有不慎就要引发乱斗。只是季遥歌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宾客尚未散去,谢冷月有何目的非要在原风晚与顾行知大礼盛会当晚对她出手?“想知道?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元还不以为意。季遥歌不无顾虑:“原风晚约我今晚相见,如今却出此意外,焉知不是他师徒三人使诈。算了,长夷的下落我自己也能寻找,不是非原风晚不可。”他们师徒间的事,早已与她无关,她好奇心也没强烈到要以身犯险的地步。“怕什么,有我在。只是进去探探,不会有事。”元还双眸如炬,紧盯琼泽。“我可要事先声明,这是我的私事,没有好处予你。”季遥歌瞧他兴趣十足的模样,忍不住揶揄他。他转过头,自嘲道:“我在你身上做的赔本买卖还少了去?现在跟我算这些,早就来不及了。”语罢他抬手掐她下巴,惹得季遥歌恼得想骂人,他却又正色非常道:“把茜纱拿来。”季遥歌只得将茜纱取出给他,他展开兜头一罩,先将自己笼住,又张开手臂,道了声:“快进来。”脸上正儿八经的表情却没掩去眼中兴味,季遥歌知道他故意使坏,借机报复这些日来她的疏远,当下却也反驳不了,因此只恨恨扫他一眼,眸中水波潋滟,竟是少有的羞赧,动人至极。元还心头一荡,直叹美色误人,待她收敛心情果真贴到他胸前站定,不过轻轻一触,元还竟有些把持不住,还不待季遥歌说话,他先后悔了——这节骨眼使坏,折磨得不是他自己吗?“还不快走。”季遥歌语气平静,气息却有些不稳。元还少不得按下心思,用茜纱将两人细细裹好,把她揉抱怀中,道了句:“把你的气息收了。”声音沉喑,撩人非常,却无二话,拔地而起,带着她往琼泽洞天飞去。才刚接近琼泽洞天的山头,已有若有似无的剑气飘来,剑气虽微却十分敏锐,若非他们有五灵茜纱这神物,眼下早被察觉。季遥歌缩在元还怀中,不敢妄动——这附近肯定有谢冷月的神识,化神修士的感知很强大,但凡她泄露一丝杀气亦或灵气波动,立时就要被对发现。有茜纱加上元还的遁隐之术,方才令她不被发现。琼泽洞天上有些机关法阵,不过在元还面前形同虚设,二人左闪右避一阵,终于顺利进入殿内,融在殿壁之上向内窥探,果见谢冷月的身影出现在顾原二人的寝殿内。殿上情景无遮无掩地落在季遥歌与元还眼中,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均从彼此眼里读到震惊——谢冷月要杀顾行知。@无限好文,尽在大哥哥网为什么?————殿上幽香弥漫,重幔如烟,烛火摇曳,正是旖旎时分,可殿中景象却无一丝温柔。顾原二人还穿着白日结礼的嫁衣,却分执两端。顾行知身上被数道黑色剑气所缚,吊在半空,喉间被黑爪紧扼,逼得他不得不仰起下巴,双眸蹙作狭长幽缝,惊愕的目光夹着迷茫困惑与痛苦,落在谢冷月身上。原风晚双手颤抖地握着剑,似桃羞李艳般的脸颊已一片惨然,一边摇头一边望着顾行知,眉间挣扎眼中悲苦,发上炽金凤冠垂落的珠帘不断撞出细脆而凌乱的响音,慌不成调。“师尊……我不能……”原风晚朱唇嗫嚅。这场结礼她足足等了八百年,若说从一开始,她只是贪恋顾行知所给予的温柔,钟爱他的人品样貌,那这八百年间的相依相伴,则让她完完全全爱上顾行知这个人。这段从白韵手中抢夺来的爱情,却已倾注她一生所有感情。纵然她卑鄙无耻,手段低劣,可她却敢堂堂正正地说一句,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比她更爱顾行知,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就算是事事强过她的白韵,也比不上她。为他而生,为他而死,为他承受种种倾吐不得的苦楚与委屈。花八百年时光,她让自己完全替代白韵,刻到顾行知心上,成为他的双修眷侣。而今夙愿得偿,一世双人,她人生最盛大的幸福已抓入掌中,却没等到品尝之刻。“为什么要杀师兄?师兄是做错了什么?我,我愿意代替他接受惩罚,求您放过师兄,放过他!”原风晚语不成调地求谢冷月——跟着谢冷月八百年,她知道谢冷月骨子里的狠毒绝情,但她还是要求。谢冷月一身青袍,谦润如玉,唇边嚼着惯常的慈悲笑,站在二人中间仿佛是个傀儡师,顾原二人就像他指尖下的两尊木偶,他的悲悯,不过源于已经看透的结局。“他没有做错什么。”他轻轻勾动指头,看着原风晚被迫举剑,“韵儿,为师养你这么久,倾注无数心血在你身上,助你碎丹重结,渡过鳞蜕之关,予你无数天材地宝,给你这万仞山上独一无二的尊宠,放任你种种作为,为你不惜与昆都结怨,你以为这一切,是无需代价的吗?”“师尊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哪怕,哪怕要我奉上我现有一切,我也愿意,我只求师尊别让我杀了师兄。”原风晚惊惧地看着自己的手无法控地执剑而起,已是满目蓄泪。她愿意给谢冷月所有的东西,哪怕是背叛她的亲族,她也不在乎。“本尊现在只要你杀了他!”谢冷月动了动指头。“不——”原风晚凄厉一叫,双手执剑刺向顾行知。长剑剑尖对准顾行知心口,寒光闪动,剑锋却是一偏,从顾行知手臂重重划过,刹时间鲜血喷溅,原风晚却是松了口气,她额上细汗遍布,将剑抱在怀中,不住摇头:“不能,我不能杀师兄。”“韵儿学会违逆师父了?”谢冷月毫无意外,唇边的笑甚至更大了些,慈悲中是冷漠嘲讽,约是嘲笑她不自量力的抵抗。话音才落,原风晚就看到自己的手又缓缓抬起。“不,不要……”她已惊恐非常,用尽全力来抵抗谢冷月的控制。嗤——一声割rou细响,原风晚的剑划开顾行知左臂,鲜血将他红衣浸染得更深。谢冷月cao纵着原风晚杀顾行知,原风晚不断挣扎抵抗,长剑便一剑又一剑刺在顾行知身上,虽都避过要害,可……“韵儿,你越是如此,他就越痛苦。”谢冷月并不在意她的反抗,只是冷冷提醒她残忍事实。原风晚已近疯狂:“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