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43
凡妖兽魔鬼,不过殊途而已,各有其道。夏奚重等了很久,都没人引荐,更无人自引——一盘棋,难倒了这万华一众强修。“夏奚副阁,若是无人,不如让我一试吧。”最终,还是季遥歌开了口。原因无它,她单纯想要领教一下镜谷楼阙中所藏之人的厉害。不知为何,她有些兴奋。正文白斐归来238白斐归来季遥歌的主动请缨惹来众修瞩目,云端上刀子般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多少带着高高在上的审视。才刚被季遥歌打了脸面的南尊率先冷笑开口:“漫天上修面前,你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也敢作此狂语?莫要以为纸上谈兵三两句,就真能耐了,只剩最后一次机会,如何能毁在你手上?”他话刚说完,就听先前曾替季遥歌说话的修士慢条斯理道:“南尊此言差矣。近日对垒大家都看在眼中,与修为已无关系,我瞧季小友刚才说得头头是道,料来对兵途有些心得。纵观这满场修士,已难寻合适之人,那么便让季小友一试又有何妨?”说着朝季遥歌一笑,季遥歌颌首以谢。@无限好文,尽在大哥哥网“你!”南尊被人爻斥得面色怒红,只是若在此争执便显肚量狭小,也只能阴阳怪气道,“你倒宁愿相信一个媚门女修。”“那又如何?南尊倒是道行高深,怎不亲自上场?”那人不给面子地反驳,两道眉毛挑得老高。@无限好文,尽在大哥哥网南尊大怒,正要撇了面子发作,旁边另又有人劝道:“好了,二位道友别争了,让谁上场还看副阁决断,你们二位在这争论什么?”这才让两人作罢,夏奚峦思忖片刻,朝夏奚重道:“阿重,你看呢?”夏奚重目光扫过季遥歌,并未马上答复,只问吕限:“吕上仙,你曾亲历对垒,依你之见呢?”吕限面色还有些苍白,正在一旁盘膝调息,对垒虽无损他分毫,却是伤及精力,此时闻言方睁眼淡道:“此局只论兵斗战,不涉道法,若是这位小友深谙此道,倒是可以一试。”夏奚重点点头,又叫严逊的名字:“严小友,你既是炽婴族人,对此地可有了解?适才潜入之时可有发现?”严逊本正站在云下,被点到名字骤然抬头,先与季遥歌目光遥遥一撞,露出几许复杂,静默片刻方答:“回禀副阁大人,在下确在战峡镜屏发现炽婴族古徽印,在下道行浅薄,古印难破,只知此印乃我族死印,若强行破除,则会引发法阵崩溃,届时此地可能被摧毁,入口不复。”夏奚峦柳叶眉一蹙:“看来还是只能先破阵,强攻乃是下下之选。”气氛略凝,季遥歌并不多说,夏奚重放眼整个伏雷山脉,各宗各门倒也都在物色人选,可挑来选出,总归没个靠谱的。前后算来诸君在此呆了一个多月,战峡的情况摸得差不多,前去斗法的修士从低到高都有,可如今连返虚期的吕限也去了,谁又能比得上他?再加上炽婴族的严逊也已派出,却仍一筹莫展,反而惹怒了对方。“你有几成把握?”夏奚重问季遥歌。“六成。”季遥歌报出的胜率不算高。夏奚重又斟酌片刻,只道:“也罢,你去试试。若成,本座许你与我等同入仙国,若是不成,也不怨你,你只管放手一试。”声音颇沉,传遍四野。他既开口,也无人敢爻,事情定下,季遥歌顿成万众瞩目的焦点,她只淡淡应诺,回头悄声叮嘱高八斗:“帮我照顾他。”说的却是楚隐,她不太放心反毫无修为的楚隐独自留在众修环伺的环境中。高八斗自然拍着胸脯应下,楚隐冷哼着转头,以他骄傲的性子,听到这等轻视的言语,待要回嘴,但话从她口中说出,却又贴心贴肺的暖,便歇了斗嘴的意思,待她欲离才轻声开口:“自己小心。”季遥歌点点头,纵身掠下云端,飞落战峡内的督战台上。督战台筑在斜生悬崖上,四周无草无木,只有光秃秃的石岩并一方绘着朱红古咒的六角石台,才迈入其上,季遥歌便觉nongnong战意汹涌而来,耳畔似有千军万马呼啸之声,她定定心神,抱拳朗声。“在下赤秀季遥歌,前来应战,还请前辈赐教。”三言两语说完,对面却迟迟无声传来,季遥歌仍只隐约见到阙楼内的人影站起,白衣飞闪,似有目光穿透屏障,遥落自己身上,良久方有一声失神噫语:“季……遥……歌……”似问似叹,轻如雪羽。季遥歌心里那古怪的感觉再度蔓延,不止刚才那几场战役熟悉,她甚至觉得藏在楼阙里的人,也是她所熟悉的,可她搜遍记忆,都未能想起自己曾认识过这样一号人物。“最后一场,一局定输赢。”那人的恍惚过去,语气恢复清明。“好。”随着季遥歌一字落地,伏雷山消失,眼前只剩苍茫戈壁,粗砾遍地,黄土台子零落而布,堆生的风滚草粗野狂放,红柳倒显得婀娜,枯死的胡杨在风沙中掐着妖娆的姿态,于落日金晖下宛如西北静默的女子。她定定看着眼前景象,似乎回到数百年前,战火纷飞的动乱岁月。“将军。”身后战铠摩挲,有人跪地。季遥歌转头,身前是空旷戈壁,身后却是军帐大营,数万兵马排列齐整,悄然无声,而她……她不再是季遥歌。身着乌金甲,头戴乌金战盔,手中一杆青缨长/枪,脚跨汗血战马,是这千军万马唯一将军。收敛心神,她跟着副将回营,一边回忆当年军中编制,一边要来舆图了解军务与局势,并没急着编排大军。营帐简陋,羊皮舆图摊在架上,沙盘堆叠着简要地形,季遥歌驻望许久,在舆图在找到几个城池。白鹿、灵渠、秀野——这三个名字,她毫不陌生,略作回忆便已记起,嘴角便扯出淡淡苦涩。大淮的西州,与梁关为临。仍旧是西丹与大淮的战役,而这一回,她面对的却是梁关之役——那是她被送进大淮后宫,成为乔庆云妃嫔后的大战。就因为她的离开,才逼得白斐立誓,不取大淮,誓不为帝,而后他率军直取白鹿、灵渠、秀野三城,与御驾亲征的乔庆云在梁关外决战,并且重伤之际被她抛下。那场战,是白斐与她师徒心结至关重要的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