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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从包里找门卡,脑子里想的全是她可能要去燕都了,该不该告诉迟则安一声。低沉的咳嗽声再次响起,周念这回听出不对劲,那人好像不是感冒,是故意干咳几声吸引她的注意力。她顿时警觉起来,看了眼头顶的摄像头。见她久不回头,身后的人终于失去耐性:“这才几天,就翻脸不认人了?”周念手里的塑料袋落了地,她僵硬地转过脖子,这才看清原来花坛边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迟则安一身黑衣黑裤,整个人完全融入了夜色之中。他在这儿等了一个多小时,正打算出门左拐找酒店,结果就看见久候多时的姑娘总算慢吞吞地从路的尽头走了过来。“迟、迟队……”周念愣愣地往前一步,“你怎么在这里?”迟则安站起身,双肩包松垮地垂在他的左肩:“来找你。”周念又往后退一步,背抵着铁门:“找我做什么?”迟则安被她问得眉头一皱,他千里迢迢跑来找她,电话打不通家里没有人,大晚上的店里肯定也早就关了门,她还一脸天真地问找她做什么。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几步走到周念面前,高大的身影像是把她圈在了狭窄的空间里,然后弯下了腰。周念吓得眉毛轻颤,接着就见迟则安把她掉在地上的塑料袋捡了起来。里面动了几下,迟则安差点没把塑料袋又扔出去:“装的什么?”“……大闸蟹。”“……哦。”迟则安清了清嗓子,被几只大闸蟹吓到有点丢人。周念抿抿嘴角,问:“你来多久啦?”“没一会儿。”迟则安提起这事就相当困惑,“你们这幢楼有人住吗?怎么半天没有一个人进出?”离得近了,他身上带着一股寒气。周念猜他恐怕等了很久,连忙开门解释说:“楼里住的大多是老年人,最近太冷了他们晚上都不出门的。你先进来吧。”迟则安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电梯门轻轻合上,周念挺直了背,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么晚了,她居然把迟则安带回家了。·室内亮起暖黄色的灯光,气氛宁静而温暖。周念想起出门前走得急,家里门窗都敞开着,正想把它们都关上,迟则安就拦住她说:“没事,不冷。”“真的不冷吗?”她怀疑地看着他身上那件单薄的冲锋衣。迟则安把塑料袋放到桌上:“真的不冷,别每次一来你家,你就忙里忙外的。”周念愣了愣:“那你吃晚饭了吗?”“这个还真没有,”迟则安掏出手机,“我能叫外卖吗?附近有什么推荐没?”周念一听急了:“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呀?”“我……”迟则安被她气笑了,指着她的包说,“看看手机在里面没?”周念:“啊。”“啊?”迟则安看她一眼,想起上回来她也是这样,啊了一声告诉他家里没气的噩耗。平时看起来细致,生活里又有点儿迷糊。周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步凑过去,告诉他哪家才是最地道最好吃的外卖。迟则安没有多想,把她推荐的几道菜都点了,订米饭时问她需不需要,见她摇头就选了两份米饭。看他在备注里写了一句“少放糖”,周念不由得哽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他吃不惯甜口,前两次她都没发现,难怪那天在老街他会拒绝多买一份梅花糕。周念眨眨眼睛,抱着将功补过的想法说:“这家店送过来要好久呢,我给你蒸大闸蟹?”迟则安是真有点饿了:“麻烦吗?”“不麻烦的。”大闸蟹都被绳子事先绑好,周念把它们拎进厨房,选出几只大的放进水槽里,然后就踮起脚尖从橱柜里找蒸锅。迟则安看她在橱柜前跳了几下,忍不住嘴角一抽,上前轻松地拿起蒸锅:“是要这个?”冲锋衣的布料随着他的动作,在厨房里响起清晰的摩擦声,周念害羞地嗯了一声。男人就站在她身后,伸长的手臂擦过她的耳侧,另一只手则垂放于台面。灯光在墙上投射出两人的影子,像是紧紧地贴在一起。迟则安取下蒸锅,看着光亮整洁的台面:“你是不是不常做饭?”“是呀。”她声若蚊蝇。“那我来吧,免得烫着手。”迟则安反客为主,把大闸蟹放到水龙头下冲洗干净,想了想又说,“你也陪我吃点儿?”周念退到门边,乖巧地应了声好。锅中的水开始咕噜咕噜冒泡,迟则安调好酱汁,貌似随意地问道:“今天去哪儿了?”因为时间不早,他说话时放低了音量,最末的尾音低沉而温柔,让整句话听起来过于自然,仿佛他们之间经常会有这样的对话。周念试探着说:“谈一点事情。迟队,我可能要去燕都了。”迟则安手中动作一顿,有些意外地回头看着她。周念分不清他的意外源自高兴还是烦闷,不由得局促地低下头,心脏被厨房的雾气润出一片潮湿。“是去工作?会待多久?”他低声问。“可能要很长时间,至少一两年吧。”迟则安转过身去,用筷子沾了沾酱汁,姜末和香醋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竟让他尝出一点鲜美的甜。亏他在来的路上,想过那么多可能性,居然都没想到会有人要把她送到燕都来。如此一想,今天在楼下吹的那些冷风,倒也是值得。至少听到了一个好消息。“来之前告诉我,”迟则安放下筷子,弯了下唇角,“我去接你。”作者有话要说:唉,算算我写过的男主,只有迟哥是真正凭实力单身(无奈但今天他终于开窍了一回,来来来,大家礼节性鼓鼓掌,好了停了吧,免得他骄傲第30章外卖送到时,迟则安正在欣赏周念的拆蟹神技。作为一个能徒手攀岩的力量型选手,迟则安吃蟹如果不借助工具,战况通常都会惨不忍睹。而周念则不同,她从小在苏城长大,每年吃蟹都是惯例。一只蒸好的大闸蟹到了她手里,跟挽花绳似的,手指翻飞几下,完整的蟹膏和蟹rou就剥了出来。她用蟹钳最细的那部分当签,将蟹脚上的rou也均匀的剥落,一起装在盘里递到桌对面。迟则安差点想给她鼓掌,还好及时被外卖的敲门声打断。刚把冒着热气的饭盒拆开,周念转眼间又剥好一只。“……你慢点儿。”迟则安说。周念笑了笑,减缓了手里的动作。迟则安吃饭很快——当然也跟他饿了有关,没一会儿功夫,一盒米饭就见了底。他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