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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敢在采访里展示自己的作品。从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如同蝴蝶效应一般,悄然地发生了改变。·走出展厅的出口前,周念一遍又一遍地回头张望。迟则安见她恋恋不舍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说:“别羡慕人家了,以后你自己也开一个展不就好了?”“哪有那么容易,绣师想办个展好难的。”不仅需要名气与艺术性,还需要有足够撑起一次展览的作品数量。迟则安去储藏柜取包,打开柜门时说:“有多难?十年做不到就二十年,二十年不行就三十年,总有一天能办到。”周念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发现自己好像没有想过那么远的事。“迟哥,”她软软地喊他,“你会一直登山吗?”他点了点头:“你呢?一直做苏绣?”“应该也是,“周念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对其他工作都没兴趣,“但我还是有点好奇,你有没有哪怕一瞬间,想过要放弃登山?”迟则安顿了一下,他把登山包背到肩上,和周念并排往外走,许久之后才说:“有过。”周念抬头看他,他眼睛里那些压抑的情绪又翻滚了出来。“你不想说就别说啦。”她想到了那个唯一的答案。迟则安说:“没事儿,反正迟早会告诉你,”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附近找个地方吃饭,慢慢跟你说。”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晚上9点来继续说_(:з」∠)_大家记得24小时内来这里评论哟,有小红包领的,但由于JJ发红包经常会抽,所以之后如果有谁没领到就吱一声~第43章展览中心的地理位置偏僻,目前唯一进驻的餐饮店就是麦当劳,工作日的中午这里人也不多,一副让人担心它会倒闭的样子。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周念怕一份套餐喂不饱迟则安,把自己的薯条分了一半给他。迟则安笑了一下,直接过入主题:“关于珠峰的事,你知道多少?”“我知道那个登山客叫古明,他的遗言是由你转达的,但他父母认为你没有救他,所以找你闹了一阵。”周念喝了口可乐,抿抿嘴角,“剩下的就是你告诉我的那些。”和前俱乐部解约,加入暖峰认识老于,还有和前女友分手。“嗯,基本就是大多数人知道的那些。”迟则安点了下头,想了一下该从哪里说起。他已经很久没和人聊那天经历的一切,他曾经也以为不会再有一个女人,愿意听他说在那八千多米的高峰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那是一条泾渭分明的分界线。往前是他雄心万丈以征服大自然为荣耀的时期。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一切都是最好的状态,体能、家境、天赋以及野心,迟则安一样不缺。他用三年时间进行系统的训练,将一座又一座的雪山踩在脚下,终于在二十四岁那年拿到了允许向世界最高峰发起冲刺的资格。然后在圆梦的那一天,同时迎来他出生以来最大的一个挫折。“我和古明在国内的时候并不认识,但在加德满都见过一面,”他提起往事时语气平静,“从南坡上珠峰的人多半会在加德满都采购最后的物资,然后再飞去卢卡拉机场,从那里徒步去珠峰大本营。”迟则安咬了一口汉堡,吞下去后继续说:“我在一家装备店见到他,大家都是中国人就聊了几句。他告诉我,他的登山费用都是由一家户外品牌赞助的,为了噱头玩大点,他一直练的是无氧登山。”周念错愕地开口:“去八千多米的地方也不用氧气吗?”“对,真正的挑战极限,拿命去搏。”头一回听说还有这样的登山方式,周念一时不知该如何评价。但是她不由得想,那位叫古明的陌生人,在选择无氧的时候,想必应该考虑过将来可能发生的后果。“我到大本营是五月八号,”迟则安把日期记得很清楚,“抵达距离顶峰最近的C4营地是在五月十四。那天上午我在营地见到了古明,他看上去状态还好,见了面还会跟我开几句玩笑。”迟则安的眉间皱起一道沟壑:“他跟我说,明天顶峰见。”周念惋惜地叹了声气,古明没能和迟则安在顶峰见面,他死在了迟则安下撤的路途中。“半夜的时候,我和同伴还有两个夏尔巴一起出发冲顶。出发后没多久,其他人就因为体力不支提前下撤,最后只有我和剩下的那名夏尔巴一起上去了。”“我一路都没见到古明,以为他改变计划或者决定放弃,这在雪山上是很正常的事。”话说到这里,迟则安沉默了很久。周念捏紧一根薯条,不清楚是否应该让他继续说下去。她早已知晓故事的结局,却依然对冰冷的真相感到本能的忌惮。她下意识伸出手,掌心覆上迟则安的手腕。他的手有点冰,但脉搏还算平稳。迟则安闭了闭眼,四年前的一幕在脑海中依然清晰可见。·虽然听上去匪夷所思,但在八千多米的高山之上,珠峰著名的希拉里台阶竟然人满为患。想要登顶的人排队等候在这段狭窄的通道下方,焦急地期盼上面的人能快一点。然而那天天气不好,风有些大,虽然不至于无法攀爬,但多少影响了人们行动的速度。夏尔巴用英语跟迟则安说,那些人应该来不及登顶了,最明智的选择是现在就选择下撤。否则等关门时间②一到,还留在外面的人都会有生命危险。而正如夏尔巴所说的那样,迟则安看见队伍逐渐分流,不少人决定先回营地。视野在那一刻明朗许多,眼前出现了一个让他感到眼熟的身影。迟则安认出蜷缩在角落里的人是古明,因为他外套上有显眼的户外品牌标志。他佝偻着腰,头抵在膝盖上,一动不动。“我去看看他,”迟则安对夏尔巴说,“我认识他。”夏尔巴没有阻拦,被氧气面罩遮住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可惜。作为居住在喜马拉雅山上的民族中的一员,这位珠峰向导见过太多类似的场景。迟则安在古明身边蹲下,看见有过几面之缘的登山客双目紧闭,眉毛被冰雪覆盖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他嘴唇青紫,意识模糊。跟过来的夏尔巴碰了下古明僵硬的腿,摇头说:“太晚了,已经来不及了。”古明就是在那时睁开了眼,他看向迟则安,眼神中早已没有之前的光彩,只剩下强烈的随时可能消失的求生渴望。“不要走。”他说。迟则安取下自己的氧气面罩,将它戴到古明脸上,但他的情况也依旧没有好转。“我不建议你继续这么做,”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