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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长孙女托人递给他的书信,立刻便着人去叫二儿子。沈二老爷也是才听说了司徒阮氏受封的事,听闻父亲传唤哪里敢耽搁,急匆匆赶到了沈秉忠的书房。“儿子给父亲请安。”他见自家老爹面色不好看,硬着头皮行了个礼。沈秉忠外表俊秀斯文,平日里又非常注意维持自己儒雅文臣的形象,同僚们皆以为他是个脾气温和的人。只有他的妻妾儿女们清楚他发起怒来有多可怕。沈秉忠将手里的书信揉成一团,重重砸在了沈二老爷耷拉着的脑袋上。“谁让你们去招惹阮家的?脑子被驴踢了?!”沈二老爷哪里敢躲闪,缩着肩膀把事情经过详细讲了一遍。沈秉忠的脸色越发阴沉:“除了这些,你是不是还另有盘算?”沈二老爷吱吱呜呜道:“阮大猷从前欺人太甚,儿子就想着趁机……”沈秉忠被气笑了:“就凭你?”沈二老爷的嘴唇抖了抖:“儿子交待过芳儿的,谁知她竟不听招呼,偏把事情给捅到了圣上和皇后那里。”他真的是肠子都快悔青了。那一日明明交待过柳氏和秀儿,让她们传信给芳儿说田庄的事情已经不成了,伺候好皇后娘娘要紧。没曾想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竟把事情弄到了这般不可收拾的田地!沈秉忠见他还在推卸责任,怒喝道:“你竟还没有意识到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沈二老爷一脸茫然。沈秉忠咬牙道:“为父之前给你们兄弟的信里说得清清楚楚,最好赶紧离京,真要是离不开的话就躲在府里度日,尽量不要出去走动。谁知你们一家子竟然还给我去买地!你们是不是嫌为父这颗脑袋长得太结实了,都盼着我赶紧去死啊?”沈二老爷总算是明白过来了,额头上的冷汗刷刷流了下来。圣上为了让燕军上钩,这次真是下了血本的。不仅是平民百姓,就连勋贵官宦人家,甚至是宫里的娘娘们都被蒙在鼓里,全都一个劲儿往南边跑。除却父亲他们这些随侍的官员,可以说绝对没有人知晓圣上的真正意图。父亲在家书上提及离京的事情已属冒险,就怕他们一着不慎惹人诟病。可他们二房一家子都做了什么?众人都在变卖田产,他们却在大肆买地,这不是明白告诉其他人燕军攻城是个假消息么?当然,其他人未必会多想什么,可圣上绝对会认为是随侍的父亲走漏了风声。这件事往小里说是父亲这个新晋的尚书右丞不堪大用。往大里说就是泄露军机,满门抄斩都不为过。沈二老爷声音都变调了:“父亲……那您看这件事情该如何描补……”沈秉忠厉声道:“描补什么?要是圣上真打算要你爹这颗脑袋,你爹我今日还回得来?”沈二老悄悄抹了一把汗:“父亲,那司徒阮氏不也买地了么,怎的倒成立大功了?难道圣上就不会怀疑阮大猷走漏消息?”沈秉忠道:“芳儿信中还问,明明那司徒阮氏已经把左周两家的地契还给了左未曦,秀儿为什么不告诉她实情?”沈二老爷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秀儿许是不知情?”“呵呵……”沈秉忠冷笑道:“你自个儿去问问你的好女儿,她究竟隐瞒了多少事!”☆、第四十八章心太高被老爹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顿的沈二老爷气冲冲回到了二房。丫鬟婆子们见他臭着一张脸,哪里还敢凑上前找骂,能溜的都找借口溜了。他连自家的形象都无心维护,咣当一脚就踢开了正房的门。正在给柳氏打扇的丫鬟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大跳,扇子直接滑落在柳氏身上。“滚出去!”沈二老爷冲那丫鬟呵斥。那丫鬟低着头跑出了屋子。柳氏的瞌睡也被吓醒了,从榻上坐直身子看着怒火中烧的丈夫:“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沈二老爷快速在屋里扫视了一遍:“那孽障呢?”柳氏一听“孽障”两个字就不高兴了,女儿纵有千般不好,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rou,就算是亲爹也不能骂得这般难听。她板着脸道:“秀儿是大姑娘了,怎可能整日在妾身跟前儿……”沈二老爷哪里有耐心同她理论,三两步走到门口唤住方才那丫鬟:“你去把五姑娘叫来!”柳氏套上绣鞋走到他身边:“老爷,秀儿这几日连府门都没有出过半步,她又怎么惹着您了?”沈二老爷没好气道:“平日里看你东家长西家短的,怎的今日这么大的事情竟没听说?”柳氏一脸茫然:“什么事?”沈二老爷冷声道:“圣上封司徒阮氏为一品襄国夫人,满京城都传遍了。”柳氏只觉得自己的心都疼了。那草包摇身一变竟成了一品襄国夫人?今后自己遇见她还得行礼问安,圣上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么?她酸溜溜道:“司徒曜不过是个正六品通判,她凭什么……”沈二老爷险些被气得吐血。司徒曜好歹还是个正六品通判,自己不过是在户部挂了个从七品的闲职,这婆娘打自家的脸打得真够响的!柳氏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讪讪道:“大家本就是一样的,她凭什么……”沈二老爷嗤笑道:“凭人家有个好爹!你要有的话我照样也能做个一品国夫人的夫婿!”柳氏还想再辩驳几句,沈淑秀到了。她忙走过去把女儿拉进屋:“秀儿,你父亲……”不等她把话说完,沈二老爷有样学样,把捏在手里的纸团重重砸在了沈淑秀脸上:“你干的好事!”沈淑秀打小儿被骂的次数不少,但从来也没有像这样被人“打”过,顿时感到委屈极了。她瞪了夫妻二人一眼,扭头就往屋外跑。“反了天了!”沈二老爷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高高扬起了巴掌。沈淑秀红着眼睛道:“我做错什么了,有本事您就打死我!”柳氏握住沈二老爷的手,劝道:“老爷,就算孩子做错了事情,你也耐下性子好好教。”沈二老爷冷哼道:“我那日是怎么交待你们的?如今芳儿被皇后娘娘禁足了,三个月后圣上还记得她是谁?”柳氏急眼了:“老爷说皇后娘娘……我们的确是按你的吩咐给芳儿传的话,这是怎么回事……”沈淑秀比柳氏更着急:“父亲的您的意思是大jiejie彻底得罪皇后娘娘了?”沈二老爷见柳氏的样子不像是撒谎,情知这件事情八成是大女儿自作主张,心下更是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