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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们的凉薄。一个小女孩儿突然不肯说话,多半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或者惊吓。身为亲人,司徒家的人得知“司徒箜”的遭遇后非但不关怀安抚,竟还公然取笑她是个小哑巴。就好比眼前这个相貌甜美的四姑娘司徒筱。不管她是有意为之还是不小心说漏嘴,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散布自家堂妹的隐私,足见平日里“小哑巴”这三个字是经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她们一次次的议论和嘲笑,“司徒箜”的性格才会变得越来越脆弱敏感。也正是这个原因,“阮氏”才会把女儿挪到自己屋子里时时陪伴,几乎断了同外界的应酬来往。这便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司徒筱等人或许并没有动手害过“司徒箜”,但她们并不无辜。而且她能肯定,如果不是棉棉姐得了一品襄国夫人的封诰,卢氏韦氏一定不会对她们这么热情,眼前这一幕也绝不会上演。凤凰儿嘴角微勾:“四jiejie此话何意?”司徒筱一噎。司徒箜是什么意思?是原谅自己了,还是根本不清楚自己散播谣言的事?她用力咬着唇瓣,好一会儿才嗫嚅道:“没……没什么,我就是怕你怪我那一日只顾着自己逃命,把三婶和你都忘了。”凤凰儿暗嗤,司徒家果然是没甚希望了。这姑娘明明是来给自己赔礼道歉的,竟然还想耍心眼。难怪卢氏要把宝压在自己身上,实在是“人才难得”!她也懒得驳斥,浅笑道:“四jiejie多虑了。”明明她的笑容和声音一样柔和温婉,司徒筱却觉得自己后背一阵发麻,身上也毛毛的。她赶紧伸手挽住凤凰儿的胳膊:“六meimei,咱们这一辈十个女孩子,除了大jiejie之外,只有你是我嫡亲的meimei,我……”凤凰儿故意蹙着眉头道:“二jiejie和八meimei也是大伯父的女儿,论理她们才是你的亲姐妹,四jiejie这么说不太好吧。”司徒筱冷笑道:“不过是两个庶出的,哪里就配用‘嫡亲’二字。”凤凰儿道:“四jiejie还是谨慎些,这话要让旁人听见,尤其是传到大伯父耳朵里就不好了。”司徒筱把她的胳膊挽得更紧了,笑道:“我就知道你一点也没变,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心软。”凤凰儿无语望天。自己不过是无话找话,她哪只眼睛看见自己心软了!只听司徒筱又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心软也要分一分对象。昨儿听我父亲说,三叔年底就会回京述职,万一他把那个青青带回来,你可再不能像从前那样了。”青青?凤凰儿总算提起了一点兴趣。虽然并不知道“青青”是谁,但她大概也能猜测出这人的身份。如果是司徒曜的侍妾,司徒筱即便再看不起她,也只会以“某某氏”称呼。而且听司徒筱说话的语气,那“青青”似乎是个同她们年纪相仿的女孩子。那么,“青青”竟是司徒曜的女儿?棉棉姐的直觉果然准得很,司徒曜的的确确就是个渣男。司徒家取名是很有讲究的,她们这一辈不论男女,名字都是竹字头的单字。以司徒筱的傲气,连她自己的庶出姐妹都看不上,肯定不至于去唤别房的庶出堂姐妹的乳名。而且家谱上记得清清楚楚,司徒曜膝下只有嫡出的一对儿女。这么一来,“青青”的身份就有些尴尬了。司徒筱见她不说话了晃了晃她的胳膊道:“你到底是听见没有啊,万一三叔真把那外室女带回京,你一定要好好劝说三婶,耳根子绝对不能软了。”这姑娘答疑解惑的速度可真不含糊!青青果然是外室女。凤凰儿无奈道:“知道了,我哪有这么容易被骗。”司徒筱道:“不是怕你被骗,而是担心你又来一次六七年不说话,谁受得了啊?!”凤凰儿明白她的想法。司徒家的人未必会担心自己的说话问题,但他们肯定不愿意让外室女进门。有些事情好说不好听纵然如卢氏所言,大宋并不像大燕那般在乎所谓的名声。可司徒家在大宋的地位本就不稳固,断然不能被人轻易抓住小辫子。别的不说,司徒恽还指着百年世家的名望在大宋皇帝面前卖好呢!而且一旦司徒曜的外室女进门,阮大将军那边如何交待?一个不小心成国公府就得完蛋。凤凰儿撇撇嘴道:“你受得了我还受不了呢!”司徒筱见她对自己的态度比之前亲热了许多,笑道:“说了半天我都渴了,咱们去喝杯茶。”两人携手朝西厢房那边走去。※※※※在春茂堂用过午饭,阮棉棉和凤凰儿回到自己的院子。把丫鬟婆子打发走后,两人迫不及待地把最新发现告诉对方。吕氏?小妾?青青?外室女?两人整理了一下有些混乱的信息,凑出了一个基本完整的答案。吕家从前也是官宦之家,只是在十多年前没落了。具体是青梅竹马还是后来一见钟情不好说,反正司徒曜和吕氏看对眼了。吕氏的出身司徒恽夫妇当然看不上,做正妻想都不要想。为了避免闹出不必要的麻烦,司徒恽打算为司徒曜尽快寻一门好亲事。恰在此时,“阮氏”这块肥rou送上门来了。☆、第六十七章待时机阮棉棉越想越糟心。莫名其妙少了几年青春,又多了一对十二岁的儿女,她难道还不够倒霉?老天爷真不带这么耍人的!竟给她安排了一个渣男中的极品做老公。“阮氏”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颜控,这么渣的男人居然不早些一脚踹掉!一堆麻烦最终落到了自己头上。她杵着下巴,郁闷地凝视着凤凰儿那张秀美绝伦的小脸。被人用这么专注的眼神盯着,就算是个木头人都能觉察出异样。凤凰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棉棉姐,我的脸……怎么了吗?”“唉——”阮棉棉唉声叹气道:“司徒箜应该长得很像司徒曜,对吧?”凤凰儿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棉棉姐是想透过“司徒箜”的脸勾勒出司徒曜的长相。她笑着点点头:“既然长得不像母亲,那就一定像父亲了。”阮棉棉苦笑了下。难怪“阮氏”会一头扎进渣男的坑里。身为一名现代人,各种肤色各种长相的俊男美女她都看得太多。正因为看得太多,“美人”也就没有了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