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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轻斥了小女儿一句。红儿嘟囔道:“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刘大忙躬身对阮棉棉解释:“三夫人勿怪,小孩子家办事就是不牢靠,此处多有不便,您和六姑娘还是茶坊里请吧。”阮棉棉笑着拉起凤凰儿的小手:“走吧。”刘大示意红儿头前引路,却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和职责,只是老老实实地候在茶坊门口,并没有跟着进去。阮棉棉三人都不太懂茶坊里的规矩,但跑堂的小二哥非常有眼力介儿,一看就知道是贵客来了。他带着极有分寸的热情把三人迎进了二楼的雅间。上过热茶后才询问贵客们想要用些什么早饭。那意思就是无论想吃附近哪家店的东西,他都能立刻让人送来。阮棉棉之前还有些搞不懂吃早饭为什么要选择茶坊。总不至于大宋人也有喝早茶的习惯吧?听小二哥一说她才算明白过来,笑道:“我们平日很少到这里来,也不甚清楚什么好吃,小二哥不妨介绍几样有特色的吃食。”那小二哥笑道:“夫人到东街茶坊用早饭,蔡家的烧饼一定少不了,小的这就让人给夫人取些刚出炉热气腾腾的。还有王家的馉饳儿,您索性是鹌鹑和鲅鱼的都尝一尝,小的这便去唤买馉饳儿的王老爹。另还有钱家的面,您看是喜欢羊汤面、三鲜面、烂rou面、笋泼面、药棋面还是鸡丝面?”阮棉棉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小二哥的口才真是一绝,一碗面条都让他吹出花了。不过大宋的饮食听起来倒也算得上丰富,只不知味道是不是也一样多彩。她对那小二哥道:“那便依你,烧饼和馉饳儿都要,面嘛……”又看向两个小姑娘:“你们自个儿选。”凤凰儿笑道:“我要三鲜面吧,羊rou的味儿太大,吃不了。”红儿却嘟着小嘴道:“奴婢就爱吃羊汤面。”阮棉棉噗哧笑道:“你们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又对那小二哥道:“怎么全都是面食,就没有其他好吃的?”小二哥微微一愣,大早上的不吃面还想吃甚?红儿忍不住插了一句:“三夫人,奴婢听人说过东街茶坊旁边的一品居烤羊rou特别好吃。”小二哥偷偷睨了她一眼,忙对阮棉棉解释:“夫人有所不知,一品居的烤羊rou都是酉时之后才开始售卖的。”阮棉棉很理解凤凰儿,因为她从前也不是很喜欢羊rou汤的味道。不管是哪个地方的羊rou汤,她总能喝出一股或浓或淡的羊sao味。但烤羊rou却不一样,她非但吃不出那股味,甚至比烤其他rou都喜欢。不过人家小二哥已经这样说了,她只能把被红儿勾起的馋虫直接灭了:“那我就来一碗鸡丝面吧。”“得嘞,您三位稍候!”小二哥脚步轻快地走出了雅间。然而,他刚把贵客们的要求吩咐下去,就听见茶坊掌柜的叫他的名字。他急匆匆走过去:“掌柜的有事儿吩咐小的?”掌柜的压低声音道:“丁三儿,你赶紧跑一趟一品居,大东家有事找你。”丁三儿的心脏突突了两下,难以置信道:“掌柜的,大东家找小的?”他不过就是个小跑堂的,掌柜的都不一定每日能够说上话,大东家……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掌柜的剜了他一眼:“难道我还会骗你?还不赶紧的,别让大东家等得久了。”“是,小的这就去。”丁三儿拔腿就往茶坊外奔去。一品居距离东街茶坊不足百尺,他很快就赶到了大东家专属的雅间。“小的见过大东家。”随着一名管事走进雅间里,他低着头给大东家请安。被他称作大东家的人是一名三十岁出头的男子。他的相貌很是俊美,但一双眼睛里却满满都是属于生意人的精明,全然破坏了他刻意营造出来的儒雅气质。“你叫丁三儿?”大东家温声询问。“是,小的正是丁三儿,是茶坊里跑堂的。”“方才的贵客都点了些什么吃食?”丁三儿微微一愣,忙把方才阮棉棉几人的话原原本本学了一遍。“烤羊腿?”大东家忍不住笑出了声。站在一旁的管事脸色微微变了变:“二爷,您……”大东家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话。那管事只能闭上了嘴,脸色却更加难看了。大东家吩咐丁三儿:“你稍等一会儿,烤羊腿好了立刻给贵客送过去。”☆、第七十一章不甘心听大东家这般吩咐,丁三儿感到十分为难。早饭不比晚饭,吃得再丰盛也绝不会超过半个时辰。而烤羊腿却是相当耗时的一道菜,半个时辰之内送到方才那几位女客们的桌上,可能么?更何况女客的食量本就不及男客,等羊腿烤好她们早就吃完结账离开了。她们离开倒也不打紧,可自己空跑一趟不说,八成还会会被大东家迁怒……那管事见丁三儿迟迟不动作,冷声喝道:“大东家岂会让你白跑?还不赶紧去!”“是,小的绝不敢误了大东家的事儿。”丁三儿急忙又施了一礼,依旧低着头退出了雅间。“大高……”大东家转过头,有些无奈地看着那管事。大高一撂衣摆重重跪在他面前:“二爷,您可千万不能犯糊涂啊,三夫人早已经是您的……”被他唤作“二爷”的大东家正是司徒恽的二儿子,司徒曜的庶出二哥司徒明。大高同他几乎是一起长大的,年少时做小厮,成年后做常随,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包括这个“大东家”,他也只不过空挂了个名头,真正负责经营酒楼生意的人正是眼前的大高。司徒明伸手虚扶了他一把:“你先起来。”大高依旧跪着一动不动。“你想太多了,我就是给弟妹和侄女送些吃食而已,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司徒明眼神有些晦涩。“奴才说句不怕死的话,事情的确过去了十多年,可您真的甘心,又真的放下了?”大高梗着脖子,把心里话直接说了出来。司徒明站起身走到窗前,似是想要透过不远处那扇窗户看清楚坐在那雅间里的人。良久后他才松开抠在窗棱上泛白的手指,咬了咬牙道:“当然不甘心!当初要不是卢氏坏了爷的好事儿,轮得到老三做大将军的女婿?”大高轻轻摇了摇头,自家二爷当真是有些魔障了。人强强不过命,这是谁都不能否认的事实。就算二爷比世子爷和三爷优秀一千倍,莫姨娘比国公夫人受宠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