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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这一生不敢有太大的奢望,只盼着不给父亲丢人。”司徒曜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三切莫妄自菲薄,咱们司徒家除了是大燕开国勋贵,同样也是书香世家。为父不指望你能为府里谋多少好处,只盼着你能有一个好名声。你如今虽然品级不高,但这些年官声还是很不错的。今后……”他刚说到“今后”两个字,就听见了一阵敲门的声音。司徒恽提高声音道:“进来回话!”司徒曜偷偷撇了撇嘴。这人来得真是及时,父亲接下来的话他真是应承不了。不求好处,只求名声?求名声难道不是为了谋求更大的好处?很快书房门就被推开了。方才敲门的随从走进来回道:“国公爷,二爷,宫里来人了。”司徒恽忙问:“有无圣旨?”随从躬身道:“这倒没有,听那李公公说是圣上口谕,请您和二爷一起去听旨意。”口谕和圣旨虽然都出自大宋皇帝,但作为接旨的一方要做的准备却大不相同。前者显然要简便许多,甚至不需要开中门备香案。“老二,快随为父……”司徒恽也顾不上自家儿子的形象了,一把拉起他就走出了书房。前来宣读口谕的是昌隆帝身边的另一名太监李公公。他年纪不如吴公公大,行事却干脆利落许多。简明扼要地把昌隆帝的意思表达清楚后,他连茶水都不喝一口,急匆匆告辞离去。司徒恽一双老眼激动得熠熠生辉。年前回京述职的官员太多,品级高的也不少。正六品的外州通判,一开始的几日连吏部排号都很难轮上。而老三回京才第三日,圣上居然就要召见!老三的官职八成是要动一动了。司徒恽毕竟久居官场,这其中的弯弯绕还是很清楚的。圣上召见臣子,要么训斥要么封赏。品级高的封赏和挨训的可能性各占一半。品级低的封赏的几率却比挨训大很多。毕竟距离权利中心太远,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很难惊动圣上,更不值得他动怒。所以今日圣上召见老三,多半是要委以重任。司徒曜可没有父亲这般乐观。这六年他在衢州虽然也为民办了不少实事,百姓们也都说他是个好官。但这一点点政绩真不至于惊动圣上。圣上之所以召见他,估计还是岳父大人的缘故。回府那一日父亲抱怨岳父大人时他虽然没有出声辩驳,但心里还是有数的。尚书左司郎中这个职位并非吴公公出的力,而是岳父大人的意思。六年前吕氏突然带着青青寻上门来,阮氏差点没被气疯了。要照阮大将军的脾气,直接把他弄死弄残都有可能,可最终他却只是被逼着离京外任。这说明什么?并非阮大将军看自己顺眼舍不得动手,而是太心疼阮氏。他知道自己的女儿有多在乎女婿,也知道女儿终身的依靠只有女婿。所以阮大将军表面上是在惩罚他这个混账女婿,其实是想磨炼他。一个只会吟风弄月的男人,凭什么给妻子儿女带来安稳和幸福?他当时就想明白了岳父大人的用意,所以毫无怨言地去了千里之外的衢州。六年来,他不仅努力学习做一名好官,也在努力学习如何挣钱。至于从前那些清贵雅致,他虽然舍不得完全放弃,但却没有那么在乎了。从前不愿意做官,如今却拼了命想升官。手中没有权力的男人,在家族里都没有话语权。就好比当下,因为自己官职太低权力太小,母亲依旧要隐忍,妻子儿女依旧会遭人暗算。所以他才会那般痛恨韩禹那只拦路虎。一句话就让自己降了一级,真是太欺负人了!而今日圣上召见他,除却岳父大人的原因外,多半还有姓韩的在其中掺和。他不是圣上的大舅兄么?“老三,明日便要进宫面圣,你的眼睛……”司徒恽突然想起了儿子乌青的眼眶,不禁开始犯愁。虽说圣上的做派同燕帝有很大的区别,但臣子仪容不整,还是有欺君的嫌疑。他忍不住在心里埋怨了司徒明几句。老二也是个不省心的!明知老三回京述职,肯定要同其他官员会面,他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呢?司徒曜哪里知道自己在父亲心目中的地位瞬间超过了司徒明。他无所谓道:“儿子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官,圣上未必会在意这个。”“那你赶紧回去歇着,再仔细上点药,明日别误了时辰。”“是,父亲。”司徒曜只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乱,行了个礼告辞而去。回到自己院里,他并没有依照司徒恽的意思去歇着,也没有上药,而是把苏白叫了过来。“爷,您唤奴婢有何吩咐?”苏白福了福身立在一旁。“这几日我也没来得及询问你,咱们托镖局运回来的东西都安置妥当了么?”“是,全都安置妥当了。”“那我之前吩咐你办的事情呢?”“奴婢已经把五十万两银票全都兑成了金子,已经放进了小库房。”“没有惊动别人吧?”“爷放心,没有惊动府里的人,经手的全是咱们自己人。”“你下去吧,我看会儿书。”“爷……”苏白欲言又止:“昨晚青姑娘让人传口信来了。”司徒曜拧着眉道:“她有什么事儿?”他真是有些烦这个女儿了。让她自己一个人住她不听,说好了让她去和吕氏好好过年,这才过了两日又来了!是不是非要把自己这条命折腾没了才满意?苏白小心翼翼道:“青姑娘说……说枣花巷的宅子年久失修,年前想要请人来稍微修补一下,顺便再盘个炕。”司徒曜怒了!肯定又是吕氏那女人的意思!这女人未免也太贪心了!还有青青也是,前儿在南城门分手的时候,自己还特意又塞给她了一万两银票。难道还不够替她娘修房子的?☆、第一百七十六章字善夫历时三十年,赵家从不被燕国皇室放在眼中的草莽之辈,终于成为了让对方主动求和的强国之主。三十年间,昌隆帝吃过苦、受过罪、逃过难,甚至好几次险些送命。可最终他全都熬过来了。如果要用一个词形容她最近的心情,那只能是扬眉吐气。所以他对来年三月与燕国的和谈极为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