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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回不来的妻子忏悔。“走吧。”他迈开长腿,加快脚步朝前方走去。然而,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主仆二人又一次停下了脚步。谷雨看着前方轻呼道:“爷,那是六——”司徒曜早已经呆了。前方大约一百尺左右,一位身披雪貂斗篷的少女带着两名丫鬟正迎面走来。少女十二三岁,样貌秀美绝伦,文雅的气质中隐隐带着一丝尊贵之气,让人见之忘俗。几乎一模一样的容颜,根本不给人半分猜错的机会。“箜……那是我的箜儿……”司徒曜的身子晃了晃,踉跄着脚步朝前方走去。他的箜儿,他的宝贝女儿……上一世没来得及看他一眼,这一世分离了三年……不,应该说是六年的宝贝女儿,终于……来了。不再是上一世那个没有呼吸的婴孩,不再是三年前那个满眼疏离的小女孩儿,而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娇美少女。凤凰儿也呆了。她本想去三房寻阮棉棉说话,没曾想才刚走出小院子迎面就遇上了“父亲”。上一世她是个遗腹女,从来没有见过父王。但她对父王的容貌并不陌生。俊美若仙惊才绝艳的大燕昭惠太子,从来不缺人挂念。虽然东宫里原有的画像被绝望到近乎疯狂的母妃付之一炬,但每逢父王的生辰和忌日,司徒兰馥总会为父王画一幅新的画像。还有……说来也可笑得很。明明是皇祖父亲手算计了父王,让他英年早逝尸骨无存。却又在失去了最出色的儿子后做出一副沉痛追忆的模样。不仅追封了父王“昭惠”的谥号,还在他的寝殿和御书房中都挂上了父王的画像。皇祖父每次召见她,总会指着父王的画像对她念叨许久。她每次流的眼泪都比上一次多,心里的恨意也比上一次更浓。同时,父王的容貌也一次比一次更加清晰地刻在她的心上,永不磨灭。然而画像终究只是画像,和有血有rou的真人不可同日而语。原来她的父王就是长成这个样子的么?凤凰儿的身子晃了晃,头脑却瞬间后便清醒过来。不,这不是她的父王,这是“司徒箜”的父亲,棉棉姐口中的“渣男”司徒曜。他虽然长了一张和父王一模一样的脸,但他永远也不可能像他的父王那般出色,那般耀眼,那般让人仰慕。一百多尺的距离并不遥远,对于长了一双长腿的司徒曜来说更算不了什么。很快他就来到了离凤凰儿不足十尺的地方。他鼓足勇气朝女儿伸出了手,却再也没能往前再靠近半步。咫尺间,天涯处。箜儿眼中没有了三年前那样的疏离,却多了一种更加能刺痛他的东西——陌生。箜儿不认得他了么?不,箜儿自小过目不忘,短短三年而已,怎么可能会不认得他。她是打心底里不想认他这个父亲,所以才……司徒三爷哀伤之极悲愤交加,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第一百九十六章天涯处“爷——”谷雨之前被落下得有些远,完全来不及搀扶司徒曜。他只能拼尽全力往前一跃,把自己当个人rou垫子一样垫在了司徒曜下面。司徒曜身材瘦削,但毕竟是一名个头不矮的成年男子。做了rou垫的谷雨痛得直咧嘴。凤凰儿和春桃红儿忙一起上前,用力把司徒曜挪到一边,把谷雨拉了出来。春桃毕竟大了几岁,行事也更加稳妥周到。虽然非常不待见自家这位“二姑爷”,但还是不好做得太过火。她提议道:“姑娘,这儿离咱们小院近,要不咱们暂时把三爷扶进去歇一会儿?”凤凰儿其实也是这样打算的。司徒曜对不起的是“阮氏”母子三人,并非她和棉棉姐,她实在犯不着生气。只是她从未对人唤过“父亲”这两个字,一时间没能开得了口。“好呀!”凤凰儿一面应承春桃,一面又吩咐红儿:“你快去请府医,记得不要惊动旁人。”她虽然不懂医,但司徒曜的情形一看就是过于激动所以导致晕厥。所以还是不要把动静搞得太大,先把府医请过来看一看再说。“是。”红儿撒丫子跑了。谷雨和春桃一起用力,把司徒曜抬进了小院,把他安置在东厢房的一张软榻上。这一次他并没有晕太久,不等红儿把府医请来他自己就醒了。“嗯……”哼了一声之后,司徒曜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女儿那双同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箜儿……”这次凤凰儿有了准备,坦然地唤了一声:“父亲,您感觉好些了么?”司徒三爷的心里又是一阵绞痛。箜儿愿意搭理他了,却不是他最想听的“爹爹”。罢了……人不能太贪心,这已经比他想象中好了很多。他指了指身侧的椅子:“箜儿,坐。”谷雨和春桃在场,凤凰儿不好做得太过,一侧身坐了下来。虽然坐了,她的心里还是别扭。真是不知道该和这位“渣爹”谈什么。她只能吩咐春桃:“沏一壶热茶。”春桃福了福身走出了东厢房。谷雨欣慰极了。六姑娘心里果然还是有自家三爷的,否则她又怎会这般周到?只要青姑娘那边不来搅扰,爷一定能够和夫人重修旧好,一家四口也一定会安稳幸福地生活下去。主子们安稳了,他们这些下人也就能舒舒服服过日子,再不用颠沛流离了。司徒曜可没有谷雨这么乐观。他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的摆设,心里又是一阵难过。这座小院子他并不陌生。因为上一世父亲和母亲也把这里给了“司徒箜”。他这个做父亲的虽然不好总到女儿的居处来,但为了女儿的住处能够舒服而不失品味,也着实花费了不少心血。而如今……院子还是这座院子,摆设却和上一世完全不同。虽然样样都是精品,绝大多数都是市面上很难寻到的好东西,可以他的眼光来看还是俗气了。司徒曜还没有来得及打听凤凰儿住进这座小院的时间和缘由,他此刻只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太不称职。他的女儿虽不是金枝玉叶,但在他看来却比金枝玉叶更矜贵。她怎么可以住在这么粗鄙的院落,用这般俗气的物件儿!而且,在他看来这里曾经是青青的住处,已经被那个蛇蝎心肠的女子污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