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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离亭。闻言他笑道:“司徒大人放心,在下会一直陪同慕容世子前往会同馆。”慕容离亭也道:“潘大人的车驾在后面,司徒大人请。”司徒曜冲两人拱了拱手,带着一干随从朝队伍后面走去。☆、第九十四章被挑衅司徒曜等人跟着慕容离亭的随从,不一会儿就寻到了燕国正使潘伦的车驾。他如同方才对待慕容离亭一样,试图把潘伦请下马车。然而,马车里的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司徒曜眉头微蹙,这姓潘的是什么意思?他是燕国的尚书右仆射,地位同韩禹相当,的确是位高权重。可他是不是忘了,大燕乃是战败国,此次他带着使团是来求和的!既是求和,摆的什么臭架子?换做上一世的司徒曜,遇见这种破人破事,他早就拍屁股走人了。可如今的他经历了那么多,早已练出了一身隐忍的本事。不管这姓潘的打什么主意,他都不能轻举妄动,更不能发怒。影响了两国的和谈,姓潘的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他不好猜测。但昌隆帝肯定不会放过他。所以他绝对不能逞一时之快。他提高声音,把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终于,车厢里的人动了。身材略有些肥胖的潘伦出现在他眼前。司徒曜凤眸微眯,行了个礼道:“潘大人一路辛苦。”潘伦用鼻子哼了一声:“知道辛苦还反复在这里拦阻?果然司徒家竟已经败落至斯了么?”司徒曜仔细看了看对方那张肥白的脸庞,努力回想自己儿时是不是见过此人。很快他就放弃了这个打算。就算儿时见过又如何,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再去计较那些又有何用?他微微躬身道:“既如此,潘大人还是赶紧回车厢里吧,此地距离会同馆还有一段不短的路程,潘大人可以趁机好生歇息一番。”潘伦气急:“你这不是在折腾人么!”司徒曜却不再搭理他,只躬身立在一旁。潘伦一甩衣袖,重新上了马车。※※※※司徒曜做官已经快七年,却从未有哪一日似今日这般劳累。回到琴瑟居后,他整个歪在椅子上,连话都懒得说。那姓潘的贼人,到了会同馆之后依旧不愿意放过他。挑剔这个,挑剔那个,恨不能把会同馆拆了按他们的意思重建。好在他还有贴心的女儿,以及不那么贴心,却比从前更加招人喜欢的妻子。“父亲先喝杯茶,娘方才让人传话说她今日要亲自做几个菜,所以晚饭还得再等一会儿。”凤凰儿把茶盏放进司徒曜手里,轻轻坐在了他身旁的椅子上。司徒曜啜了口茶,笑叹道:“还好今日箜儿没有随爹爹去看那慕容离亭,否则真是……”被人呼来喝去是件非常丢人的事情,但他却不想瞒着女儿。凤凰儿挑了挑眉:“莫非那慕容离亭还敢欺负您?他们可是来求和的!”司徒曜笑道:“箜儿误会了,离亭世子岂会做出那等无聊的事情,爹爹说的是燕国和谈正使潘伦。”说着就把今日潘伦的所作所为对女儿说了一遍。凤凰儿眉头紧锁:“既是和谈正使,那便更应该睿智稳重,如何会做出此等低劣且毫无意义的事情?”司徒曜道:“他的年纪比我大了七八岁,从前在燕国的时候同我定然没有过来往,所以并不存在旧怨。可要说他是冲着司徒家来的,却又不是时机。所以我觉得他大约是想要……”“父亲。”凤凰儿打断他的话:“可否让女儿猜一猜他的用意?”司徒曜笑道:“当然,箜儿说与爹爹听听,看看咱们父女有没有默契。”凤凰儿点点头,道:“潘伦既然能做到尚书右仆射的高位,头脑绝不会简单,更不会轻易得罪人。他一见面就折腾父亲,无非还是为了和谈。”“说具体些。”司徒曜鼓励道。“去年燕国一场大败,想来是已经动摇了根基,所以才会选择向大宋求和。但燕国早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骨子里是不怎么瞧得起大宋的。即便是前来和谈,他们也一定不会放低姿态,甚至于在此次和谈中还想趁机占一点便宜。可他们也知道,要占便宜总需要一些由头,所以……”“所以你爹爹我就成了那个由头!”女儿同自己如此心有灵犀,司徒曜忍不住接了一句。凤凰儿笑道:“那潘伦太低估父亲了,总以为您一定会吃他的挑衅,从而把事情闹大。届时他就会用手段把事情大肆渲染一番,将和谈不顺利的缘由推到您头上。他们记得很清楚,您除了是成国公的儿子,还是大宋阮大将军的女婿。圣上未必会卖祖父的面子,却一定会顾及外祖父的想法。所以,和谈的时候大宋势必会吃一些亏,而燕国则会少付出许多。”听完女儿的分析,司徒三爷只觉得疲劳顿消。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比儿女有出息更让父亲骄傲的?他这一生一共就两个孩子,在几兄弟当中是子息最单薄的。可他的一双儿女却比他们所有的儿女加起来更有出息!他笑叹道:“箜儿,那你觉得爹爹接下来该怎么做?”凤凰儿噗哧笑道:“有仇不报非君子,父亲乃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君子,自然要把这口气出了。”“怎么出?”凤凰儿想了想:“父亲,这个潘伦的背景您了解么?”“潘家在大燕的地位虽不及过去的司徒家,但也是大燕的开国勋贵之一。潘伦的先祖乃是威信伯潘勇。”原来是他!凤凰儿顿时有了主意。她凑到司徒曜身边,笑道:“自从那一日听父亲说了昭惠太子的事情后,女儿刻意翻看了燕国的国史和一些野史。威信伯府的事情女儿正好读过一段。”司徒曜的兴趣越发浓了,追问道:“说来听听。”凤凰儿道:“潘伦的祖父,也就是曾经的威信伯潘溱,是在战场上死于契丹人之手。而上一代的威信伯潘科,同样是死于契丹人之手。而且最让人心痛的是,当年同潘科一起被契丹人屠杀的,还有他的妻子儿女,一家九口人无一幸免。”司徒曜自认为聪明绝顶,但今日却不得不折服于女儿的记忆力。潘家的事情他也是听说过的,却真是一点也没想起来。他弯起手指敲了敲桌面:“箜儿说了这么多,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