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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了一声也朝书房外走去。司徒曜重重靠在椅背上,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去御史台就职还不满一个月,人和事都谈不上熟悉。如果总是请假,他这辈子就休想有出头之日。而他要想复仇,要想做儿女们的靠山,就不得不出头。且那御史中丞说得分明,让他明日依旧早些去,所以他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必须早点去。除却仕途,复仇的事情也必须加紧。杨氏那女人一日不除,他就一日无法心安。简单用过晚饭后,司徒曜让梧桐把陈、骆两位管事请了过来。“三爷。”两位管事一起抱拳行礼。“都坐下说话。”陈菽和洛衡一并坐在了下首。司徒曜先问负责打理外事的陈菽:“去岁离开衢州时,我听王大当家的说,他和几位江南的大商户今年四五月间会进京一趟,如今可有消息?”陈菽道:“回三爷,王大当家等人五日前已经抵京,他前儿已经差人递了名帖。因见您公务太过繁冗,我便没敢禀告,只让人去给他们回了礼。”司徒曜道:“你明日一早亲自跑一趟,去同王大当家约定一下我同他见面的时间地点,尽量安排得早一些。”“这……”陈菽并不完全明白司徒曜的用意。王大当家那些人说白了也只是一群商人,地位同自家三爷根本不好比。当初在江南时,三爷虽然同他们时有来往,其实交情也算不上深。如今三爷在御史台才刚起步,正是要努力表现的时候,哪里有空闲同王大当家他们周旋。司徒曜并不想多做解释,只淡笑道:“我这里有一笔大买卖,想来他们定然会感兴趣。”陈菽见劝不动他,只好应道:“是,我明日一早就去寻王大当家。”司徒曜又道:“他们既是远道而来,我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你待会儿去把我初到江南时画的那一套春景图找出来,明日一并带过去送与王大当家。”陈菽心中的疑惑更盛。那一套春景图,虽不是三爷最得意的画作,却也是被很多人惦记过的。当初有人出五万银子三爷都不肯,怎的这一次……他不好多问,只能站起身应道:“是,那小人这便下去准备了。“去吧。”司徒曜点点头。陈菽离开后,他这才把视线转移到洛衡身上。“阿衡,待会儿你辛苦一趟,去京城东郊替我买一块地。”洛衡和方才的陈菽一样,完全弄不懂他要做什么。他急忙站起身道:“三爷请说得仔细些。”司徒曜道:“你去东郊田家庄寻一位姓石的庄头,就说想买他手中落霞山南坡的那块地,价格随便他开。”啊?洛衡惊呆了。他虽然没有去过落霞山,但一听三爷说的是南坡的一块地,忍不住就想提醒几句。“三爷,您就算是想要置办田产,京城附近有多少好地买不得,何必买山坡地?”司徒曜道:“我自有用处,你赶紧准备一下便去吧,待会儿城门关了就麻烦了。”“是。”洛衡也走出了书房。谷雨见两位大管事都走了,吩咐梧桐提着参茶走了进去。“三爷,您要的参茶。”“搁那儿就好。”司徒曜指着书案上他平日里放茶壶的角落。梧桐把参茶放下,十分规矩地立在旁边。司徒曜又道:“谷雨,你去把我那副芙蓉图寻出来。”谷雨不明白他想做什么,道:“三爷说的是那年回京述职时作的那幅?”“就是那幅,去拿来。”谷雨不敢有异议,忙去一旁的卷缸中把司徒曜说的那幅画寻了出来。“三爷。”他把卷轴端端正正地放在书案上。司徒曜轻轻打开卷轴,一树清丽无双的芙蓉映入他的眼帘。片刻后他又合起卷轴,不舍地在掌中摩挲了一阵。最终他还是一咬牙把卷轴塞给谷雨:“明日一早你把这芙蓉图送去寻芳阁,交与那里的晚香姑娘。”谷雨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寻芳阁?晚香姑娘?他伺候爷那么多年,怎的从来没有发现爷有这样的喜好?梧桐则是险些被口水呛到。今日这场景,他怎么看怎么眼熟。半年前在汾州,长孙殿下让袁真人去襄阳的会春阁给那柳飘絮赎身。今日司徒三爷让谷雨去给寻芳阁的晚香姑娘送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第二百零六章话凄凉司徒曜见俩小厮的面色都不正常,心知他们一准儿是想歪了。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前世今生,但凡认识他的人,谁不把他当做风流才子?风流才子最喜欢去的地方无非就是青楼。所以他这样的人要说自己在青楼里没有几个红颜知己,真是鬼都不会信。“愣着干嘛呢?”司徒曜用卷轴碰了碰谷雨的胳膊。谷雨赶紧伸手接过那卷轴:“小的明日一早就去,保证不会误了爷的大事。”本来这种事情向小厮们解释一下也无妨,但司徒曜真是疲累得连嘴皮子都懒得动了。他摆摆手示意俩小厮退下,自己则提着那壶参茶走进了里间。里间并没有安床,只设了一个软榻,是司徒曜平日里读书或者处理公务累了临时休息的地方。今日他一点也不想回自己屋里,索性就在这软榻上将就一晚。喝过参茶后,他在软榻上躺了下来,顺手把薄被拉过来盖在身上。依旧是难以入眠,他不禁想起了那位晚香姑娘。她本是杭州府风兰阁的姑娘,年初才从江南来到了京城。其实他们两人连面都没有见过。硬要说有什么交集,那便是两年前,两浙路的官员们去杭州府参见安抚使司新任的陆安抚,接风宴上他应邀填了一首新词。其实不过是应付之作,却被那席间的乐师歌姬听了个清清楚楚。没过多久,那首词便谱了曲,很快就在坊间流传开来。晚香姑娘多方打听,得知那词的作者乃是衢州的司徒通判。本来她是想请司徒曜为她填几首新词的,没曾想却得知了他的书画远比诗词更加出色。于是她便许下重金,又托了不少关系,想让司徒曜为她作一幅芙蓉图。那时的司徒曜虽然没有什么大出息,骨子里却是清高得很。把字画卖给那些大商人已经是看在银子的份儿上勉为其难,而且一年顶多出手两幅。像晚香这样的青楼女子,就算搬出一座金山,他眼睛都不会多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