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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他除了继续忙生意上的事,其他精力全都用来给司徒筠择一门合适的亲事。忙活了几个月,终于把长女的婚事定了下来。换作从前,这么寒碜的女婿人选根本到不了他面前,如今……他叹了口气,又倒了一杯酒。刚把酒杯凑到唇边,一旁的司徒竼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按住了酒杯。“父亲,今晚还有家宴,您真的不能再喝了。”“家宴?”司徒明冷笑道:“那是别人的家宴,与我们何干?”司徒竼压了压火气,耐下性子道:“父亲,您是咱们二房的主心骨,您可不能……”司徒明摆摆手:“你爹我还没那么窝囊。你姐呢,眼看着婚期将至,让她别整日闷在屋里。”听他提起jiejie,司徒竼忍不住嘀咕道:“早知六meimei能有这般际遇,姐的婚事就该再缓缓……”司徒明抬眼看着儿子:“真是个傻小子,你六meimei的外祖又不是今日才做大将军,她的前程是早就注定的。”司徒竼躬身道:“是儿子犯糊涂了。”“得了,你也别在这守着了,该干嘛干嘛去,虽说是过节,功课也别落下。”“父亲,儿子……”司徒竼欲言又止。“你候了这半日,究竟是想说什么?”司徒竼撩起衣摆跪在地上:“父亲,今儿都中秋了,母亲却一直都没有消息,儿子实在是担心,求您……”司徒明冷声道:“担心什么?她手里拿着几千银子,够寻常百姓吃用几辈子了!”司徒竼哽咽道:“就是这样才担心,娘一个人孤身在外,银子多了容易招祸。”“你自己的娘有多大本事你不清楚?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多去和你三叔套套近乎!如今他已是正四品御史中丞,皇长孙的岳父,满朝文武都要讨好的人物。别告诉为父你连借光都不会!”司徒竼被怼得难受,只好道:“是,那儿子告退了。”离开正房,他忍不住又去了司徒筠的院子。见丫鬟们都立在屋外,他知道jiejie肯定又一个人关在屋子里生闷气了。司徒竼硬着头皮敲了敲门,屋里很快传出了一阵咒骂声。“不是让你们别来烦本姑娘,又在那里敲什么?!”“姐,是我。”“是阿竼啊,进来吧。”司徒筠的语气有所缓和,但依旧夹杂着一丝怨气。司徒竼推门而入,只见瘦得都快脱相了的司徒筠歪在小榻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司徒竼一阵心疼,紧走几步来到小榻边:“姐,前几日你不都想开了么,怎的今日又开始作践自己了?”“阿竼。”司徒筠紧紧抓着他的手:“我不想嫁了。”司徒竼一时间头大如斗。“姐,婚期只有半个月了,你别闹了好么?”司徒筠的眼泪像断线珍珠一般簌簌而下。“阿竼,父亲为何要替我寻这样的亲事?我好好的一个国公府姑娘,为什么要嫁商户?”司徒竼心知jiejie的想法和自己之前一般无二。赐婚圣旨下来之前,纵然听到了一些传言,却并不认为六meimei真的能嫁入皇室。对于嫁商户这样的事情他,jiejie虽然很不情愿,但也没有太过抵触。如今六meimei坐长孙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她肠子都快悔青了。正如父亲方才所言,只需在准长孙妃那里借个光,什么样的好亲事寻不到?司徒竼温声劝道:“姐,嫁商户也是你自己挑的,起码比嫁给另外那几家穷酸强得多。”听了她的话,司徒筠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当初父亲替她挑了四户人家,除了马上要嫁的商户外,其余三家虽也是做官的,却皆出自寒门。她不想过那种一辈子节衣缩食,而且看不到半点希望的日子,因此才选了商户。可即便是自己亲自选的,终究是意难平。“姐,咱别胡思乱想了,还有半个月你就要出嫁了,抓紧时间调理一下身体。”司徒筠轻嗤道:“难道他们家还敢嫌弃我?”司徒竼无奈道:“他们家自是不敢嫌弃你,可你也要考虑一下姐夫的想法不是?”有些话他真是不好说得太直白。新娘子除了皮就是骨头,哪个男人会喜欢?司徒筠白了他一眼,倒是真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你让人去给我弄些吃的,我饿了。”“好,我马上去。”司徒竼笑着应了一声,急匆匆走了出去。司徒家这一年的中秋家宴极尽热闹,极尽奢华。司徒恽一改之前对待三房的态度,司徒曜俨然成了他最疼爱的儿子,对凤凰儿更是慈蔼得让人受不了。看着眼前这张虽保养得宜的“老脸”,凤凰儿脑海中却浮现出了五十多年前那张粉粉嫩嫩的“小脸”。那个时候的她被他骂,被他用石头砸,却毫无还手之力。没想到几十年后他身为自己的祖父,却不得不放下身段,用尽各种手段来讨好自己。这便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么?相比于司徒恽的激动和得意,国公夫人卢氏却显得格外平静。曾经她无数次地想过,一旦自己得了势,一定要把这几十年所有的憋屈彻底发泄到司徒恽和莫老贱人头上。如今她的孩子们越过越好,莫老贱人的儿子则是霉运当头,说是妻离子散都不为过。她的愿望其实也算是实现了,可她却没有了那一份争斗的心情。☆、第一百零九章会亲家(上)中秋第二日一早,司徒曜一家三口乘马车去皇宫谢恩。赐婚圣旨来得并不突然,赵重熙这个人又是他们所熟悉并且基本认可的,所以阮棉棉和凤凰儿并不紧张,感觉就像是一家人去走亲访友一般。唯有司徒曜情绪有些低落。整个人倚在车壁上,一张俊脸拉得老长,那模样就像是别人欠了他一大笔钱一样。阮棉棉以为他还在对那赐婚圣旨不满,不免有些好笑:“三爷,难不成你待会儿面圣也是这副样子?”司徒曜按了按眉心:“夫人莫要打趣我了,我又不是活腻歪了。”“那你为何愁眉苦脸的?”“我是有些心疼母亲。”阮棉棉和凤凰儿对视了一眼,渣男始终还是个心软的孝子。她们曾听他说过上一世被司徒家的人冷待的事。包括曾经最疼爱他的卢氏,最后也选择了放弃他。可他却……昨晚的家宴十分热闹。儿子升官孙女即将嫁入皇室,更重要的是隐忍了三十多年,终于能把莫姨娘踩在脚下。照卢氏从前的性子,即便不像司徒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