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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羽哑然失笑:“王爷太抬举了。老身不过是略微识得几个字,自从凤凰台建好后便是再也没有离开这里半步,哪里敢受您这般夸赞。”慕容离亭没有辩解,只是脸上露出了温煦的笑容。这位老太太年少时在东宫伺候姑祖母,之后一直在凤凰台守护姑祖母的芳魂,的确不算什么见识广博的人。但她说出的话却极富哲理。正如她方才所言,自己这一趟是抱着很大的希望来的,所以才在毫无收获时感到极度的失望。然而,静下心来仔细琢磨之后才发现,老太太一路上对自己说的这些话,哪一句不是收获?最近政务军务皆是一团糟,让他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巨大的怀疑。☆、第一百二十二章闻惊变(下)自从做了摄政王,慕容离亭几乎每日都要听很多遍“大事不妙”这几个字。一开始他还会着急上火,如今却听得有些麻木了。他不紧不慢地把身上的大氅解下扔给阿宾,寻了把椅子坐下才道:“何事如此慌张?”那偏将噗通一声重重跪下:“回摄政王,圣上昨日向宋国递降表了!”慕容离亭只觉嗓子眼一阵腥甜,一口血险些直接喷了出来。他强忍着不适,面色难看道:“你再说一遍?”那偏将带着哭腔道:“消息绝对属实,圣上的确是向宋国乞降了!”遂把打听到的消息详细说了一遍。慕容离亭的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手上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椅子扶手竟被他给拍断了。“爷——”阿宾和其他几位将军齐齐惊呼。慕容离亭摆摆手:“杨遇秋继续去打探消息,其余人等先退下,容我仔细想一想。”杨遇秋,也就是方才那名偏将忙道:“是,末将告退。”其他将军也不敢多话,行过礼后退了出去。唯有阿宾不放心主子,大着胆子留了下来。他见慕容离亭面色不对,赶紧掏出帕子递了过去。慕容离亭睨了他手中的帕子一眼,摇了摇头道:“你的胆子越发大了,连爷的话都敢不听!”阿宾收回帕子,硬着头皮道:“世子爷,事到如今咱们该怎么办才好?”慕容离亭苦笑。他也想知道,摊上这么个窝囊废皇帝,身为臣子的人该怎么办才好!如果他只是一名闲散宗室,他不介意随着窝囊废皇帝也窝囊一回。赵重熙和司徒箜是爱惜颜面的人,绝不会做出折辱他们的事。今后他们虽然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室宗亲,未必能继续荣华富贵,但只要夹紧尾巴做人,吃饱穿暖一辈子却不成问题。可他是楚王世子,是大燕战神的儿子,怎么可以不战而降?还有楚王府麾下那几十万将士,他们都是有血性的大好男儿。这么多年他们同宋军交战无数次,一直都是各有胜负。如今命令他们直接扔掉兵器向敌军投降,试问谁能做得到?反正他这个楚王府的世子做不到,大燕的摄政王更加做不到。阿宾抿了抿嘴:“世子爷,小的算了算日子,圣上恐怕还没有到岷州呢,可他怎的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慕容离亭道:“你也莫要瞎猜了,去收拾一下,咱们即刻返京。”阿宾不好再说什么,躬身退了出去。大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慕容离亭却觉身心俱疲,连动都懒得动一下。从燕京去往岷州,即便是骑快马日夜兼程也要七八日。尤其是到了岷州附近,因为地势高低不平,马车根本无法前行。似安肃帝那般拖家带口又吃不了苦,怎么也得二十几日。可从他离京到现在还不足十日,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居然能挑动还没有吃到苦头的安肃帝做出递降表的决定。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张保养得宜的脸。卓太后!难道这件事又是她在弄鬼?慕容离亭摇了摇头。卓太后什么都及不上左楚钰,唯有野心不比左楚钰小。可不管从那个方面考虑,卓太后都没有帮助宋国的理由。别人乞降还能有口饭吃,她要是落到赵重熙手中,绝不会有好日子过。谁让她对左楚钰下了黑手呢?再怎么说左楚钰也是赵重熙的嫡亲祖母,就算两人关系再不好,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家祖母吃亏。所以,究竟是谁在挑动安肃帝?※※※※安肃帝是在迁都诏书颁布之前就离开燕京的。随行的除了后妃以及皇子公主们,还有燕国大部分都皇室宗亲。当然,这其中自是少不了卓太后。自从与慕容离亭达成协议,把手中所有左楚钰留下的东西交出来后,卓太后是真的把自己当一国皇太后,准备颐养天年。可惜两国之间的局势直转急下,她也没有想到燕国会这么快就溃败。迁都,是摄政王慕容离亭和皇室宗亲以及诸位重臣商议之后做出的决定。和安肃帝的不情愿相比,卓太后绝对是举双手赞成。她只是想要安享晚年,又不想做什么大事,岷州和燕京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可以说,能躲到距离宋京更远的岷州,她的安全还更有保障。所以她早早就吩咐宫人们收拾好行李和金银细软,随安肃帝一行人踏上了西行之路。可惜事情并不如她想的那么顺利。离京七日后,他们抵达了凤翔府。后妃以及小皇子和小公主们从未出过远门,短短几日就因为水土不服病倒了一多半。安肃帝做皇帝是个窝囊废,对待儿女们倒还算个好父亲。于是一行人便在凤翔府西郊安营扎寨,打算好好休整一番。相比于身娇体弱的皇子公主,卓太后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妇人身体倒是硬朗得很。在皇宫里憋闷了那么多年,如今的她可不愿意在那营帐中继续憋闷。她换了便服,带着几名宫人和侍卫打算去凤翔府逛逛。没想到才刚踏进凤翔府,她就遇到了夏侯伊。卓太后不认识这个相貌堂堂的冷面男人,但她这些年也算是身居高位,见过的能人不知凡几。这冷面男人绝对是个煞星,是她根本惹不起的。她乖顺地随着夏侯伊去了茶楼的雅间。雅间门一合上,卓太后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夏侯伊把玩着手里的杯盖,淡笑道:“太后娘娘好兴致,值此多事之秋,您居然还有闲心四处游玩?”卓太后毕竟还是见过大场面的,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阁下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与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