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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先生正是仁心堂昨晚值夜的郎中。因为司徒明之前处于昏迷状态,病情不好判断,因此他尚且留在会同馆,就等着替他认真查看病情。谁料想这位饱受折磨的司徒二爷,竟疯到把自己的腿又给折腾断了的地步。见郎中到了,司徒竼忙迎上前道:“伍先生,您快来帮我父亲瞧瞧。”以伍先生几十年替人诊病的经验,方才听凤凰儿讲述事情经过就能判断出司徒明的伤情。但司徒竼的态度让他无法拒绝,忙走上前仔细检查了司徒明的两条腿。不一会儿他捻着胡须摇了摇头:“二爷也太不小心了!之前接好的骨头错位了,需要重新接一次。”司徒竼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重新接一次可不仅仅意味着父亲要受二茬罪。比之第一次接骨,第二次要痛苦很多。司徒明的脸疼得都变形了,咬着牙道:“先生快动手吧,我真是受不了了。”因为二次接骨太过惨烈,伍先生示意凤凰儿等人他需要安静。这就是撵人的意思了,不过是碍于他们的身份,说得委婉一些罢了。赵重熙拉着凤凰儿走出屋子。司徒竼却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一定要陪着父亲。伍先生见他这般坚持,况且他接骨也需要人帮忙,便答允他留下。两阵痛苦的哀嚎后,屋里再次恢复了平静。伍先生开了方子,又把注意事项对司徒竼仔细交待了一遍,这才带着药童离开了会同馆。赵重熙和凤凰儿再次来到小院,天已经全黑了。两人走到正屋门口,就见司徒明安稳地斜靠在床头,司徒竼端着粥碗仔细地喂他喝粥。远远望去一派父慈子孝,不大的屋子里满满都是温馨。赵重熙捏了捏凤凰儿的手:“这样多好。”凤凰儿道:“这还得多谢你,要不是你耐心劝说四哥,他们父子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有这样的场景。”赵重熙并不居功,道:“那我们还要不要进去?”凤凰儿道:“自然要进去,总不能因为怕打扰这份温馨宁谧就误了正事。”“其实……”赵重熙摸了摸鼻子,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凤凰儿噗哧笑道:“你什么时候竟变得吞吞吐吐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赵重熙好奇道:“这也能猜到?不妨说来听听。”☆、第一百五十六章偿心愿(下)凤凰儿偏过头道:“你认为依靠询问二伯根本不可能抓到杨氏,对么?”赵重熙爱极了她这份灵秀,笑着反问:“莫非你不这么认为?”凤凰儿道:“杨氏又不是笨蛋,把二伯扔到乱葬岗之前,她肯定已经转移了。二伯能提供的线索无非就是他遭受折磨的地点,对于找到杨氏没有半点用处。咱们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二伯,本就不是为了杨氏的事,只是想让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他的性格和爹爹非常相似,却比爹爹更加骄傲。如果不趁现在这个时机把心结解开,我怕他会永远憋着,下半辈子没有一日好过。”赵重熙揽住凤凰儿的肩膀,觉得他的妻子美好得简直像是个小仙女。司徒家的男人才华能力有高有低,骨子里却都是一路货色。如今他的岳父大人之所以不再招人恨,并不是因为他不及司徒明骄傲,而是因为重生。如果没有上一世的那些惨痛的经历,这一世的司徒三爷绝不可能赢得妻子儿女的心。而司徒明一家,尤其是司徒明这个人,同他们有什么干系?他虽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但也从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此番遭逢大难,说白了也不过是有因有果。当初他对杨氏狠绝,如今杨氏加倍奉还,谁也不必觉得对方毒辣。换做他有这样的伯父,他绝对会眼睁睁看着对方自生自灭。而不会像凰儿这般好心,连他的下半辈子有没有好日子过都考虑到了。凤凰儿替他抻了抻衣领:“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你几时见我做过滥好人?我这么做都是有目的的。”赵重熙挑眉:“你只需在我这里做滥好人就够了。”凤凰儿捶了他一拳:“你是不是打算做什么坏事,所以才希望我做个滥好人?”赵重熙笑道:“我从来不做坏事。”凤凰儿刚想再捶他几拳,正在喝粥的司徒明却发现了他们。他抬手指了指:“竼儿,快去请圣上和娘娘进来。”司徒竼放下粥碗,快步迎了过去。赵重熙和凤凰儿见自己被发现了,止住说笑一起走了进去。司徒竼刚想行礼,赵重熙虚扶了他一下,凤凰儿关切道:“二伯感觉好些了么?”不待司徒竼开口,只听司徒明道:“时辰不早了,圣上和娘娘怎的还没有休息?”说实话,他很多年都没有这么感动过了。竼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六丫头。他做过儿子,也做过侄儿。做儿子他虽及不上竼儿,但对父亲他也是真心孝顺的。但做侄儿,他差六丫头实在太多。其实,他也是有几位叔叔的。二十多年前他们受长房拖累,不得不舍掉燕国的家业随父亲一起投靠了宋国。抵达宋京后,父亲综合多方面考虑,并未让他们住进成国公府,直接就分了家。二十多年来,成国公府在大宋朝堂艰难立足,哪里还有余力照顾其他几房,亲戚之间渐渐也就少了走动。他开始接触家族庶务后才知晓,父亲其实并没有把叔叔们忘掉。只是碍于自家立足未稳,无法像从前在燕国时那样荫庇他们。不过,父亲不能让他们拥有从前那样的权势,银钱方面却从未亏待他们。他这十多年为府里挣的钱,一多半都用来贴补那几位叔叔了。然而,司徒明心里却一直都非常不爽。凭什么?在他看来,叔叔们分家的时候从府里分走了不少好东西。就算他们一辈子不事生产,一家人也不会缺了吃喝。凭什么他小小年纪就在外奔波学着挣钱养家,养活他们一家老小?这也就罢了,因为他做了商人,那些叔叔和他们的儿女见到他就跟见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恨不能躲得远远的。他从小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于是就瞒着父亲,逐年减少了给那几房的嚼用。对一名成功的商人来说,克扣他们之后让父亲挑不出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那几年父亲还疑惑,叔叔们对他为何不及从前那般亲热了。他又趁机挑拨了几句,让父亲对那几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