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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一切都不同了。她想去东宫,尤其想去瞧瞧位于落胭湖畔的朝露殿,那个她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凤凰儿凝视着赵重熙的眸子:“阿福,我听说东宫早在端康帝登基时就被封了,那里会不会已经破败得根本无法落脚了?”成国公府不过二十多年无人居住,就已经变得那样残破。五十多年没有人居住的东宫,凤凰儿简直不忍心往下想。她眼底的黯然让赵重熙心疼不已。他轻轻拥着她,温声道:“早在咱们去岷州之前,我便吩咐燕帝派人收拾东宫。虽然只是一个多月,但想来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阿福……”凤凰儿眼圈都红了。自始至终,眼前的男子都是最懂她也最体贴她的人。赵重熙笑道:“我知道凰儿恋旧,所以刻意吩咐那些人不准随意更改屋子里的摆设。咱们明日一早就去瞧瞧,看看你从前用过的物件儿还在不在。”凤凰儿吸了吸鼻子,笑道:“说起恋旧,司徒恽和我也是不相上下。今日我们去了他从前的书房,里面有一套他从前用惯的桌椅。他竟是急不可耐地坐到椅子上,一双手仔细摩挲着桌面,笑得跟个孩子一样。”赵重熙道:“越是身份尊贵的人,越是在乎这些平常的东西。以前我在山庄里念书,每半年皇祖父都会打发心腹给我送一些衣物和生活用品。师母对我也极好,时常给我做些荷包帕子之类的小物件儿。可我最舍不得的还是母妃亲手为我做的那个荷包。白天藏在怀里才肯念书,晚上捏在手里才能睡着。很快那荷包就泛了黄,那颜色连洗都洗不掉。到了我八岁那一年,荷包被磨得都快破了。”凤凰儿第一次听说赵重熙还有这样的往事。她忍不住追问:“既然你那么重视那荷包,怎的我却从来没有在你身上见过?”尤其是两人成婚后,她闲暇时也为他整理过物件儿,却从未见过什么破荷包。赵重熙有些后悔。他不过是顺着妻子的话提了几句,谁知一开口就没能收住话头。那破荷包的事解释清楚并不难,可其中还涉及了他逼迫袁师兄翻垃圾、去青楼替柳飘絮赎身这些破事。这些事情都是给自己减分的,肯定会让自己在凰儿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他是说呢,还是说呢……赵重熙摸了摸鼻子:“凰儿,那荷包四年前在汾州的时候被我弄丢了。”两人相识四年多,对彼此的性格和习惯早已经了如指掌。凤凰儿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下:“阿福都学会骗我了!你这人向来心细,那般重要的东西,除非是你自己不想要扔了,否则就是到了七八十岁你也会留着!”赵重熙无奈地笑了笑。媳妇儿太过精明,别说做坏事,就是谎话都不能说一句。他只能原原本本地把那年在汾州发生的事情交待了一遍。“啥?翻垃圾?”凤凰儿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赵重熙。阿福是个老实人。这可不是她一个人这么觉得。太上皇、欧阳先生、韩相、韩雁声、慕容绯、慕容离亭、爹爹……甚至还有袁谟本人,很多人都在她面前说过同样的话。还有她的那几位好姐妹,个个都觉得阿福老实可靠。可事实上呢?翻垃圾这么损的招数,他是怎么想出来的?☆、第一百九十一章探朝露(中)和袁谟相识四年,加之他又是慕悦儿的未婚夫,因此凤凰儿对他还是很了解的。他不是勋贵子弟,身上没有贵公子们惯有的毛病。不讲究吃穿,也不在乎门第。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他似乎和谁都能说得上话,是欧阳先生所有的弟子看似最为平凡,其实却是最为独特的一个。但相处久了才知道,其实袁谟并不是他外表看上去那样随和,骨子里的清高远胜寻常读书人。以时下男子的观念,逛青楼勉强还能算是一件风雅的事情,可翻垃圾……那画面实在太美,凤凰儿真有些想不下去了。她又拧了赵重熙一下:“你这人可真够损的,明明是你求袁真人办事,却还要戏耍人家!”赵重熙大呼冤枉:“汾州大将军府单是护院就有数百,个个凶悍无比。我若是不用点手段,别说把书信送出去,恐怕立时就被当成细作给拿了。”凤凰儿才不相信这样的解释,她忍着笑道:“八成是袁真人从前得罪过你,所以才甘愿被你报复的!”赵重熙本也没打算瞒着她,遂把他离开山庄时袁谟替他排的卦说了出来。凤凰儿脸上的笑意更盛。东山脚下遇桃花,西山脚下有前程?那一日她和棉棉姐的马车经过的恰是西山脚下。也就是说,她们就是阿福的前程。这话倒也不错,皇长孙有了强有力的岳家支持,前程自是一片光明。可东山脚下的桃花是几个意思?分明就在说,那一日如果阿福选择走东山,便会遇到一朵桃花!赵重熙忙道:“假牛鼻子排卦的本事根本没有学到家,时灵时不灵的,你千万别真的当回事。上一世他排的卦只有前一句,我在东山脚下遇到了青青……”他突然意识到这话没法儿继续说下去了。这就是个现成的例子,恰好证明了袁谟的卦非常准。凤凰儿被他略有些呆滞的模样,逗得又一次笑了起来。“阿福,你现在已经是中原之主,不需要任何人推演,我也知道你身边处处都是桃花。”赵重熙刚想辩驳,凤凰儿又道:“但我相信你,再多再美的桃花也迷不了你的眼睛。”赵重熙长吐一口气:“凰儿,咱今后有话能一次性说完好吧?”凤凰儿笑道:“好啦,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咱们还是接着说袁真人的事情。那时你让他去青楼替柳飘絮赎身,却一两银子都不给他,袁真人是怎么把这事儿办成的?”赵重熙笑道:“这事儿我可说不清楚,还是等哪一日咱们有空了再请教袁师兄。”两人又说了一阵话,红翡带人把晚膳送了过来。※※※※天刚擦黑,大燕皇后朱氏就吩咐宫女们替她卸了钗环准备安歇。刚一躺下,安肃帝来了。朱皇后有些奇怪,却没有像从前那样立刻下床给他行礼。说起来他们夫妻自从几个月前闹翻以后,几乎没有单独相处过。连每月的初一十五,安肃帝也没有依照规矩来朱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