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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镖破空而去,鸟雀避之不急,惨叫一声,飞坠下地。“你!”洛羽生脸色微变。唐殇挑起眉眼斜斜的睇了洛羽生半眼,嘴边勾起讥诮:“你的稻草没我的远。”罗先生脸色稍稍舒服,哼了声,拂袖站回原地。洛羽生眼里的阴影如羽翼,稍纵即逝,转瞬收敛妥当。坐在高堂上的顾之期勾起细长眼睛,瞳中氲下极深极沉的暗色。他忽然起身,发色潋滟,白袍如大鸟敛落。“我累了,下面的梨溶你来主持吧。”梨溶惊诧:“王爷您怎么了?”“需要你管?”他媚眼如丝,语气低沉,梨溶脸色一白,跪倒在地;“奴婢该死。”顾之期走下台阶,走过红氍毹,轻袍缓带,一步步宛如走在行云流水之上,缓慢而幽静,无视所有人的低眉顺目,好似与生俱来就无人敢直视这位盟主的变化无常,也不知是不是钱进来的错觉,他感觉顾之期有意无意的看了自己半眼。或许只是错觉?因为自己低头低的装模作样?不管怎样,顾之期远去之后,不知是谁先吁出口气,彼此互相抬头相望,气氛渐渐恢复过来。梨溶抓过茶几上的苹果,坐在椅上,翘起二郎腿,咔嚓咬了口,满嘴碎渣道:“那我们就继续吧。”☆、选奴比试拍拍手,两名男子小心翼翼的搬出一尊小金人,半人高,实心,雕得极细致,五官栩栩如生,在白日里闪闪发光,流动油质感,灼花了眼。众人惊叹间,紧跟着,后面又跟着两个人捧着同一尊一模一样的金像,过后还来一尊。总共三尊。价值连城。“上一场掷诸位壮士都表现得非常出色,各有千秋,至于这场,还是以稻草做测试。王爷走了,我也不知他想怎么测试测试什么,大家自行理解吧。”三人面面相觑,梨溶继续啃苹果,卡擦卡擦,满屋子脆响,好似原本可比武林大会的比赛转眼成笑剧。手叔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拾起根稻草,从左往右,依次塞入金像的耳朵里。只见第一尊的稻草从另一只耳朵里穿了出来。第二尊的稻草从嘴巴里吐了吐了出来。第三尊的稻草没有出来。始终手叔不发一词,功成名就后负手退下。回到原位,钱进来偷偷像他竖了个大拇指。这什么意思?他当然不知道。拍拍马屁又不会错,对吧,何况看这三人摸不着边际又着急的模样有趣。莫非是……价值?罗先生福至心灵,抢答出声,好不容易的机会啊:“第三尊金像最好!”“怎么说?”梨溶舔舔嘴唇,眉梢调皮扬起。“因为它的稻草没有出来,说明是实金的,最贵重,当然也就最好了。”罗先生摇头晃脑,胸有成竹。不管对不对,反正这个答案一定没错。“哈哈。”梨溶丢下果核,托起下巴眨巴眨巴眼:“你猜的是不错,不过——谁还有别的说法吗?”洛羽生上前一揖:“我还有二三见解。”“你说说看。”洛羽生微阖眉眼,敛住内里淡淡的光华:“无论听到什么秘密,悄无声息的收藏起来才是最好的。”余下的唐殇似想说话,终究哑然。手叔若有所思的一笑,目光若有所思的递与梨溶,梨溶跳下椅子,挥袖示意众奴仆将金人搬下去。“洛羽生说的很有像书里写的,罗先生爽快直白,唐殇不装不做,都各有所长。我一个小女孩说的不全不尽,你们别太放在心上。”一句话说的滴水不漏。既避免得罪人,又了解到各人特长——好一招隔岸观火。比过臂力,比过智力,下一轮具体该比试什么梨溶自然不敢越礼,索性拍拍手,道声散了。“来日方长,先熟悉两日环境再安排工作,王爷英明,心中自有衡量。”说完梨溶离开厅堂,她在府中供什么职?话说,只有顾之期在的场合,才见得到她的身影。原以为看热场的比拼,就这样潦草收场。观众没有当场人的紧张心境,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去。新人或爽快直白,或心眼多端,日后不过是吃喝拉撒大军中一员。钱进来一等一混吃等死,无处可去,就躺在床上等吃饭,没多久听见隔壁传来动静,出门见手叔又在开锁了,这次不用有手,改换钥匙正正经经的戳孔眼。他身后站着名年轻男子,暗淡灰袍,背负双剑,却黄金城洛羽生。“小钱,借借你的抹布扫帚。”锁开了,手叔反退三尺。钱进来哦了声,回屋去拿,想起前两日自己清扫桌上地上一尺厚的灰尘啊,足足换了两桶水才洗干净,手叔帮忙烧热水,他老人家倒聪明的不去推门。这个新来的家伙又要倒霉了。不过,为何让他住在囚犯隔壁,而不是安排干净客房?看来聪明流露以表不是好事,像把双刃剑,锋锐薄快,但容易割破手指。作为主人,必先敛去其锋芒。吃完午饭回来,途径隔壁时发现洛羽生坐在椅子上看书,室内干干净净纤尘不染,仿若经水冲刷过,而他的头发与指甲还是很干净,究竟怎样的功夫能这样轻松打扫?钱进来羡慕不已。发现门口有人,洛羽生放下书卷打招呼:“你是哪门哪派中人?”钱进来傲慢道:“我无门无派,是囚犯。”“哦,”洛羽生弯起唇角轻笑,半点没有意外。这令钱进来有点失落,要换在民间,与众不同的囚犯该多奇怪多吸引眼球啊,果然,顾府里住的一个个都不是正常人!看见洛羽生带有书,他便气馁的借了本,搭在头顶,托张椅子去门卫室门口睡觉。。游廊垂挂卷帘,筛下日光渗到地板上像缕缕老虎纹。手叔在门卫室里用手削苹果,“喏,给你吃,”钱进来把书从脸上拿开,看见从窗户里递出来包茶叶。“我徒孙每年都要送几斤红茶来孝敬我,我一个人喝不完,送你些。”钱进来毫不客气的收下:“谢了哈。”“我一般都是在晚上喝,有宁睡安眠的功效。”手叔漫不经心的叮嘱道。平日里遇事儿蹦得比谁都远的手叔怎么这样啰嗦?莫非人老无子孙环膝格外多出份爱心?钱进来摇摇手臂:“知道知道。晚上喝嘛。”月上梢头,满园清浅。幽幽茶香浮了一身,罢盏后,唇齿犹留香。躺在床上,明明困乏,脑袋却清醒的要命——谁说红茶宁神安眠?手叔这个老jian巨猾的骗子。辗转间隐约听见隔壁的门发出牙酸的吱呀声,似是被风吹开,钱进来没放在心上,继续数羊。第三十七只羊跳过去了、第三十八只羊跳过去了、第三十九只羊跳过去了……一会儿脑袋没昏,肚子却开始作怪,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