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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夏闷着头,不敢搭话,陈雪萍倒是开了口:“你不去惹他,他会搞你?”凌仲华冷笑:“我说错了吗,为达目的,连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叔伯都可以戕害,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这样冷血,真不愧是傅明山的亲生儿子!”陈雪萍头都没抬,只慢慢扒着饭,凉凉道:“狠话谁不会撂?有种,你就去他面前说。股份冻结算什么?真惹毛了他,我怕你在这海城,以后连个立锥之地都没有。”凌仲华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这么散了,宛如扎破的气球,颓然坐了下去。南夏看着一下子老了十多岁的养父,心情复杂。她从小就没有爸爸,8岁那年,她妈也不要她了,只能和乡下的外婆相依为命。后来,她妈最好的朋友陈雪萍知道了这事儿,怕孩子在乡下接受不到好的教育,就跟丈夫商量了一下,把她接到了城里。就这样,她在凌家生活了十多年。凌家在海城经营一家房地产公司,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也是当地的富豪上流之列。平心而论,凌父凌母对她非常不错,这些年来,衣食无忧,还支持她上了热爱的电影学院。这一切,应该是非常美好的,直到不久前,一家三口去乡下拜祭凌仲华的故友——邓淮申。那是那件事后,时隔半年,她再一次遇到了傅时卿。傅时卿上位后,他们这些元老,不是归顺同化就是被驱逐迫害,简直都快没地儿站了。邓淮申就是最好的例子,当年,也跟傅明山过命的交情。现在沦落到什么地步?凌仲华本来就不待见他,在这种日子看到他,就更糟心了,没忍住,讽刺了一句:“猫哭耗子假慈悲。”那陵园在双溪山山麓,占地千亩,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以前,这是烈士墓园,后来,烈士遗址改迁,这儿就成了海城名流勋贵的葬地。那日清明节,来拜祭祖上的勋贵名流络绎不绝,听到这话,一个个的,都用震惊的目光望着他。敢这么对傅家太子爷说话的人,还是头一次见到。傅时卿谁啊?跺一跺脚,整个海城都要抖三抖的人物。而且,他作风狠辣,更甚其父傅明山。那些看他年轻就觉得好欺负的人,现在坟头上的草都长三寸了。其实,凌仲华说完这话也后悔了,只是碍着脸面,不好当众反口。傅时卿倒是神色平淡,从秘书手里接过一柄黑伞,踩着皮鞋,缓缓走到他面前。雨滴打湿了他的衣襟,眸色清润,仿佛被洗涤过。南夏现在还记得,他冷白的皮肤,深刻的眉目,薄薄的唇,还有那如雨中远山般淡淡的眉。依稀有小时候的影子。可是,又和年少时那个温文尔雅的少年郎,有些不大一样。他的目光算不上肃杀,只是带着那么点儿玩味,自上而下看着凌仲华,看得凌仲华腿肚子都忍不住打颤。凌仲华终于忍无可忍:“我敢说就不怕你报复!放马过来吧!”傅时卿望着他,眯着那双桃花眼,稍稍低头,慢条斯理地摘下一双皮手套:“凌叔,你说笑了。”……有人传言,傅家是捞偏门起家的,八十年代的时候,傅明山是沿海一带黑帮帮派的头头,后来严打,就转型上岸,做起了房地产和娱乐行业,之后又在国外购买了大量矿山和油田。到了傅时卿手里,傅家在海外的势力更大,商业版图逐日扩增,海城是傅青浦的老家,不少傅家子弟便在这里落脚,从商从政,购房养老。美名其曰,不能忘本。而傅时卿的行事作风,也很简单粗暴,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半年前,邓淮申就是不满他小小年纪就接替傅明山的位置,带着一帮股东元老一起反抗,想逼他下台。结果呢?那场车祸,何其惨烈啊。事后,警察在调查中发现刹车有人为损坏过的痕迹,最后,不知是证据不足,还是因为别的,竟不了了之。“不是他干的,就是他那个人渣爸!”凌仲华冷笑,犹自愤愤不平,“你说,他小小年纪的,怎么就这么心狠?这么歹毒?怪不得傅家那么多子弟,人才辈出,傅明山却把偌大家业传给了他。论狠,论冷酷,确实没人比得上他。”陈雪萍和谭蕴华有点交情,实在听不下去了:“你有证据吗?凭什么说是时卿做的?多好一个孩子,被你说得这么不堪!”“你怎么还帮着他说话?”“我是在跟你讲道理。”陈雪萍哂道,“你这么痛恨傅家父子?不就是因为傅明山抢了你的班长吗?可惜,你心里冰清玉洁的白月光班长,宁愿给傅明山当情妇也瞧不上你。”凌仲华的脸,涨得通红。话不投机半句多,陈雪萍甩了碗筷站起来,往楼上走,“与其在这儿浪费唇舌,你不如想想办法,怎么解决公司的困境。”“解决?你让我怎么解决?”凌仲华烦躁地抓着头发,眼中一片血丝。前几天,他也为了这事东奔西走,可圈里这些人,平日称兄道弟的,一听说他得罪的是傅时卿,立刻不是尿遁就是肚子疼。有个平日和她关系不错的老友,实在不忍,拉了他私底下说:“你别去求了。你开罪的可是傅时卿!那个暴君啊,谁敢帮你?不想活了?”“法治社会,他还能只手遮天不成?”对方用看白痴的眼神,瞟他:“他能不能只手遮天,我不清楚,但是,遮你头顶这一亩三分地,绰绰有余了。劝你一句,还想在海城混下去的,别管什么面子不面子了,趁早去跟他服个软,兴许还能有所转圜。”一开始,凌仲华还不信这个邪。可是,没过两天,他名下的商铺商场不是关门就是被停,他还惹上了官司,不止股份被冻结,在公司里的职务也被暂停了。怎么会这样?凌仲华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面如土色。……在家呆了两天,南夏就回了剧组。连着好几日,她都没有傅时卿的消息,但是,从凌仲华焦头烂额的表情来看,也能猜出一些。因为这档子事,她更加努力地工作,学费的事都没跟她妈提。她想,在她爸愿意跟那个暴君服软前,他们家的经济暂时陷入了危机。晚上演完一个乞丐,她衣服都没换,跟同房间那个小姑娘凑在一起。剧组都走光了,就剩她们这两个新人站在大马路上打扫卫生。处了几天,两人也算熟了。童雪是隔壁影院的,今年才大二,也跟她一样,还没正式出道,因为老师的举荐,在这部剧里饰演一个台词都没几句的女配。倒完一扫帚垃圾,童雪不干了,跟她抱怨:“起得比鸡还早,干的比牛还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