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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她也看到了,她知道这是阿逆他们扎的草人,摆着在营地前面,在黑暗中看就跟幽灵一样。在这之前她担心圣毒门人们轻举妄动,所以招来绿眼,撕了一片衣角,咬破手指,用鲜血写了封信告诉阿逆他们要怎么做,让绿眼将信送入圣毒门营地。扎草人装神弄鬼正是她信中吩咐阿逆做的事。因为是在晚上,余鞅也看不清楚黑影到底是什么,不过他并不纠结于认出那是个什么东西——管它是什么,放一支火箭过去,烧了就完了。为了鼓舞士气,余鞅亲自拿了一把弓箭,搭上箭头绑了燃料的箭,他拉开弓,大声道:“不用管它是什么,大家看清楚了,这一支箭射过去,烧了它就什么都没了!”说完,他命令手下将箭头上的燃料点燃,然后拉着弓的手一松,燃着熊熊烈火的箭飞了出去,直奔黑影,黑影中了箭,立即被点燃,烧成一团。余鞅大笑三声,指着远处的那团火焰,道:“看清楚了吗,就是这样,一团烈火,一了百了……”然而话还没说完,余鞅突然一顿,像被什么刺中了一样——是蓝雪发动了手中的机括,毒针射出,打中了余鞅,她周围的人注意力都在余鞅身上,没有察觉到她的动作。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余鞅突然瞳孔放大,脸上布满血丝,他的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在膨胀、冲撞,挤得他很痛苦。终于,在他脖子上裂出了一道口子,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一支妖冶的海棠花从血口子里爬了出来,迅速生长出茂密的枝叶、花朵,余鞅的血rou似乎正在被海棠花吸食,肌rou干枯、萎缩,变成枯枝一样的东西。人群中爆发出恐惧的叫声。“邪术!邪术!这一定是邪术!”“余副总领刚才做了什么?”“他朝那边的黑影放了一支箭,所以中了诅咒,对,一定是这样!”“现在怎么办,弓箭手都已经准备好了,还要不要放箭?”“放个屁啊,你没看到吗,谁敢往那边射出一箭,那些黑影的诅咒就会施加到谁身上,他就会变成余副总领这幅模样!”“那让弓箭手全撤了吧,命要紧……”“看,海棠花,海棠花变大了……”山梦海棠吸干了余鞅的血之后,像只发了疯的妖怪,爆发似的长大,花枝粗壮,花朵巨大。蓝雪看着眼前巨大的海棠,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山梦海棠毒针制出来后,她并没有试验过真正扎到血rou里会是怎样的场景,因为试了毒针就没了,再制一支耗费极大,还未必能成功,所以她不舍得试。虽然古籍中有过只言片语的记载,描述了血rou生花的场面,但真真实实看到这一幕时,就连蓝雪也从心底生发出一丝恐惧,看着山梦海棠不停长大,直觉告诉她这种毒物或许不是她能掌控的。食过人血rou的山梦海棠似乎能够感觉到人气,有一朵巨花缓缓地往人群的地方凑过来,像只腆着脸的魔鬼。站着的人被吓得不敢动,就连呼吸都屏住了。巨花张开花瓣,像魔鬼张开血盆大口,那张着的大口对着一个人的脸猛地一咬,霎时间鲜血淋漓,异常恐怖。蓝雪意识到山梦海棠已经脱离她的控制了。“远离这株海棠花。”蓝雪大声道,“不要再让花咬到人,它吃到血rou,就越长越大,并越来越凶,会把我们都咬死。”山梦海棠变得越大,就越渴望血rou,它像只饥饿的怪兽,扭动着寻找人气,用枝条将人缠住,用花朵将人吞食。人群已经慌作一团,互相推搡拥挤着,蓝雪不小心摔了一跤,当她正准备站起身来时,撑着地面的左手突然痛了一下,蓝雪低头一看,发现一朵小的海棠花咬住了她的左手手背。蓝雪的另一只手比大脑还要快一步动了起来,迅速从地上捡了一把利器在托着花的枝条上一斩,枝条一断,海棠花落在地上。也多亏了这只是一朵刚长出来的小花,攻击力不强,蓝雪才这么容易脱险。蓝雪躲到离山梦海棠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才得空去看自己的左手的伤口,手背上出现了被咬的伤口,伤口很浅,是个不需要包扎就能自动愈合的情况。赤盟之人哪里还敢再在这里逗留,都嘴里叫嚷着回去搬救兵,连滚带爬逃走了。蓝雪留了下来,她盯着山梦海棠,但不敢靠近。她尝试过用点了火的箭射向山梦海棠,花和枝条是可以被烧掉的,可主干却像磐石一样,怎样也烧不掉。只要主干没有被毁,山梦海棠就能长出新枝来。“掌门人!掌门人!”远远传来阿芳里的声音,蓝雪一惊,急忙喝了声:“别动!”阿芳里第一次碰见蓝雪这样对她说话,一下顿在了原地。紧接着阿逆带着五六个圣毒门人也过来了,蓝雪命令他们不要靠近山梦海棠。如何才能将这株山梦海棠杀死?几人冥思苦想,也想不出个好方法来。“杀不掉山梦海棠,我们要不要把它的寄主杀死试试?”阿芳里突然灵光一闪。“可那个人本来就是死的,这株山梦海棠是从死人的血rou里长出来的。”阿逆提醒。“那把尸身也毁了呀。”阿芳里道。蓝雪听后豁然开朗,“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让尸体消失得干干净净,对圣毒门来说不是难事,因为靠近不了山梦海棠,所以用不了药水,只好利用一种吃尸体的毒虫,将余鞅的尸体清理干净。果然,失去了寄生体,山梦海棠迅速萎缩,变成一截毫无生气的枯枝。蓝雪担心有变,又用火将枯枝点燃,这次主干也不再顽固如磐石,整一株海棠树被烧得分毫不剩。回到营地后,蓝雪命令大家迅速撤离。在所有人都分头准备的间隙,蓝雪得以坐下来,休息一会。“你脸色不太好。”谭千岱走了过来。“我戴着你给我的易.容.面.具,你怎么看出来我脸色不好?”“面具能遮住脸,却遮不住眼睛。你的眼睛告诉我,你状况不太好。忙碌到现在,疲惫是理所应当,可除了疲惫之外,你的眼神里只剩下一片死寂。”谭千岱说,“原修没有回来,他去哪了?”“原修”这个名字一钻入蓝雪的耳朵,她“嗡”的一下大脑一片空白。她感觉得到心脏像是撕裂般疼痛,喉咙仿佛被人捏着,呼吸不过来。“你怎么了?”谭千岱觉得蓝雪的状况愈发糟糕了。阿芳里恰好在此时走了过来,谭千岱连忙叫住阿芳里。阿芳里轻轻地将蓝雪脸上的面具揭开,紧接着阿芳里和谭千岱两人都被吓了一跳。蓝雪面具下的脸,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