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33
。他让那三方势力加上警察,四方俱伤,最终人、赃款、货俱在。云南佬和湘潭老以为胜券在握。而罗羽还要加上尤明许和邢琰君两个筹码,他知道这样,邢几复一定不得不露面。至于邢几复露面后,几方是和谈还是火拼,都不重要了。因为只要邢几复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出现在交易现场,他就可以抓他了。抓住他们所有人。也就是那时候,曾经的上级,从北京秘密调集的支援警力,才终于浮出水面。……他卧底八年,几乎以一己之力,连环布置,一举打掉三个重大犯罪团伙。卧底当到他这个份上,也算值了。……当罗羽中弹倒在尤明许怀里时,他的思绪其实有片刻的空白。他努力睁开眼,看着灰蒙蒙的天,耳边是她哽咽的声音,是她身上的气息。他忽然想起,这一路,其实还是有很多美好温柔的记忆。她坐在他的家里,递给他一瓶水。那是她唯一一次给他好脸色,尽管转头,她就在他的手机里装了窃听器。却不知道,是他故意放任的。他们坐在车上,她快要气死了,他还是把脚踩在她的腿上。其实也不是想占便宜,就只是想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还有他抱着她,进了车里,人人都以为他要侵犯她了,而她就像头忍着怒火的母狮子,盯着他,仿佛下一秒就会把他撕成碎片。她傻啊,他怎么舍得侵犯她?不这样,怎么救她的兄弟?也是他的兄弟?罗羽感觉到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也在逐渐流失,不受控制。他感觉到她的手,平生第一次,那么紧地拥抱着他。他的脑海里,最后闪过个画面——那是那一天,在江边的那家酒楼,他抽着烟,转头看着窗外,流水迢迢,无比寂静。她似乎在打量他。忽然间,她问:“你不会是……卧底吧?”他的心仿佛被刺蜇了一下,差点缩成一团,抬起头时,却是无比轻蔑的、难以置信的神色:“你说什么?”她信了,再也不提这话。……突然间,罗羽就觉得难受极了,感觉到有什么液体,从眼中淌了出来。他想,我终于还是不能和她一起穿着警服,站在阳光下了。作者感言:明天进入最终卷。第七卷善恶鬼第258章没有尽头的夜(1)一辆残破的suv,行驶在荒芜的夜色里。那些警铃声和光线,渐渐远了。前方依然是茫茫深山。这一次狩猎邢几复,本应该如此。却一败涂地。殷尘按住受伤的肩膀,那里剧痛着,还在流血。沉黑寂深的山景,在他眼前掠过。他的脸色冰冷。上次殷逢引蛇出洞的诡计,就令他们元气大伤。可现在,只有两名手下还活着。邢几复倒是没事,被一名惩罚者拿枪逼着,趴在车里。这名昔日的枭雄,这么多年来殷尘最恨的人,被他冷眼旁观一步步“养成”罪恶之首、今日终于时机成熟被摘落的人,他还急急地喘着气,眼眶赤红,难以平静。原本心情很糟糕的殷尘,突然就笑了。是啊,任谁一把年纪了,以为儿女双全,富可敌国,可以功成身退。如今家破人亡,儿子背叛、女儿不认,心腹不死也都被警方抓了,自己也沦为通缉犯。他所拥有的一切,全部化为乌有。这些年,殷尘杀邢几复其实有不少机会。但不仅杀了他,还要看着他崩塌,看着他从云端狠狠跌落地狱,受尽折磨,才是殷尘想要的。如今,这个机会终于被殷尘把握住了。就算损兵折将,还有别的“火种”就快要培育好,可以点燃。而邢几复,最后也落到了他手里。充满血腥、火药味的寂静车厢里,响起殷尘堪称温柔的声音:“邢几复,以后呢,要乖一点。你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哪怕是见过无数大风大浪、早就能笑看生死的邢几复,此时听到殷尘的话,却也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他的喘息渐渐平息,盯着窗外浑浊的夜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也许,谁也没能想到,曾经叱咤风云、纵横半生,得到的,会是这样一个结局。而他即将面临的折磨和赎罪,也是他自己,无法想象的。殷尘看着邢几复的反应,满意地笑了。只是他盯着前方夜色,神色也慢慢变得寂静。他不会善罢甘休。殷逢想必也是。这一次,弟弟不一样在他手里栽了大跟头?以殷逢有仇必报的性子,此后只怕会如同恶狼般盯着他撕咬。就像他这个哥哥一样。是该有个决断了,新仇旧恨,善与恶,悲与乐。彼此所信奉的,彼此所痛恨的。那个人,是他如今唯一的亲人。是他仅剩的所爱,那样邪恶,那样聪慧,却那样纯洁,那样坚定。殷尘想,上天在让他们成为兄弟时,就一定是有寓意的。让殷逢成为天之骄子,独享父母那微薄的关爱,却始终走不出心底的深渊;也让殷尘尝尽世间冷暖,被人践踏成泥后,涅槃重生。要么,是他毁了他。要么,就是他毁了他。剩下那个,才是唯一的真理。殷尘的嘴角,慢慢露出微笑。他相信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当地医院。已是后半夜了,整个医院却人声鼎沸如同白昼。一个接一个的担架,被推进抢救室。一批又一批从别处抽调过来的医护力量,陆续赶到这家医院。其实受伤的警察还是占少数。更多的是被抓捕的犯罪分子伤员。都要第一时间救治。但是,警方还有数人,正在手术室里接受抢救。这个夜晚,仿佛永远也到不了尽头。尤明许坐在手术室外的走廊里,身边时而有人跑过,担架被推过。医生护士们间短急促的交流声,伤者的哀嚎痛呼声,都在耳边。她身上还是白天的那套衣服,脏得不像样子,血、灰、泥都混在一起。最多的还是血,殷逢的、景平的、罗羽的,甚至还有殷尘的……她的样子看起来有点麻木,直挺挺地坐着,任谁经过,都没什么反应。也有护士经过时,看到她的模样,担忧地问:“你是什么人?怎么坐在这里?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处理?”尤明许答:“我没有受伤,不用处理。”嗓音又低又哑,护士便不做声离开了。尤明许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手术室的红灯始终亮着。殷逢、景平、小燕、涂鸦都被推进不同的手术间,还没有一个人出来。好在许梦山和其他她熟悉的同僚,虽然多少都有受伤,却都不致命,陆续都进了病房。一个人来到她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