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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善、恶、本我,这三道意志散落异界,便是你遇到的那三位了。”“唯独只剩下理智一人,独自留守此界,便是你口中的玄明。”“善恶暂且不提,先说本我,是由一切与生俱来的本能冲动组成,只为满足最为原始的欲望。”他略微一顿,望向她,捋了捋打结的胡子:“我问你,一个人会只存本性,或是至善,至恶吗?”苏宛道:“这自是不会。”“这就对啦!”泉老满意的点点头:“善恶哪有绝对,本性也必会有所束缚,他是天道,乃此界意志,世界诞生之初便存在,唯有足够理智,才能掌管一界。”苏宛垂眸不语,他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行了,话已至此,接下来便都是命数所定,我也该走了!”她一愣:“走?你要去哪儿?”泉老得意的翘着胡子,神色喜悦:“老夫千余年前破碎虚空而来,没想到却误困此界,如今确实要回家看看喽!”苏宛惊讶的挑眉:“你是异界之人?”泉老道:“虽说各界修行说法大有不同,但此界五境,只要你能入通玄,便能破界而去,到时候,一定要来找我喝酒啊!”他哈哈笑着,像是想起什么,又从背后摸出一瓶酒塞给她:“对了,这酒留给你,人生苦短,当醉则醉,要及时行乐啊!哈哈哈哈!”苏宛低头,看见手中酒瓶只有巴掌大,瓶身雕镂精致,不似凡物。“老夫去也!”泉老一声轻喝,于虚空中撕开一条缝隙,纵身跳入,转瞬便没了人影。苏宛收好酒,在原地静默了片刻,随后似是做了什么决定,转身朝天擎山外走去。远处有闷闷的雷声滚过。天上的雨下的更急了。第78章天道有缺19南家遗址。苏宛环视四周,看着埋藏于记忆深处的雕栏画栋,亭台楼阁,皆化作一片废墟。天罚留下的焦痕遍地都是,恍惚间,她似乎还能闻到人体烤熟的焦臭,混合着铁锈味儿的鲜血,熊熊大火吞没了建筑,浓烟滚滚。只是再一眨眼,面前却还是稠密的雨幕,以及新鲜的泥土气息。她转头,看见一株焦黑的老桃树。树身上满是雷痕,顶端却悄悄抽出了一枝嫩芽,在雨中努力昂扬着,散发着勃勃的生命力。已经过去十六年了。苏宛突然意识到,无论再怎么刻骨铭心,时间会冲淡一切。忘不了的,却只存在于记忆中了。她沿着崎岖的小道前行,保留还算完整的建筑零星出现,终于让她找回一点记忆中的影子。行至一片山坡前,苏宛的脚步却倏然一顿。抬眼望去,一大片灰色的石碑静静伫立,一眼竟看不到头。而最前面的两块石碑上,刻着两个熟悉的名字。南华君,穆婉之。是她的父亲和母亲。她脑中的画面似乎鲜活起来。温婉的女人和故作严肃的男人站在面前,朝她微微笑着,像是人间最普通的父母。苏宛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弯腰的一瞬间,似乎连雨点都轻柔了,淅淅沥沥的落下,生怕惊扰到这一幕。她站起身,视线按着顺序往后看。却忽的一愣。第三块石碑上,刻着她的名字。南星。苏宛沉默的看着,这一刻,说不清是什么心情。有什么比活着看见自己的死去更戏剧的呢?石碑上,厚厚的青苔爬上一角,处处都是风经雨淋的痕迹。苏宛看着石碑,石碑也在看着她,恍惚间,她似乎和那个年幼的女孩对上了眼。女孩的眼里,满是泪水、悲恸,以及nongnong的恨意。恨吗?苏宛透过朦胧的雨幕望向远处,无数石碑,密密麻麻的立在山坡上,无声的回望着她。【南家触怒天道,遭天罚,满门皆亡。】恨啊。苏宛转身,纤细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雨中。*这场大雨下了三天三夜,昼夜不休,大地化作一片汪洋。天擎山上,众人本都已经写好遗书,打好棺材板,时刻准备慨然赴死,谁知第四天早上,南星道君回来了!就在她踏进天擎山的那一瞬——雨停了。连绵多日的阴云散去,烈日升空,阳光普照大地,几乎都是眨眼间完成,如同哭转笑的孩子脸,前后变化之快叫人不可思议。但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活下来了。道门上下欢欣鼓舞,两位道君并诸多弟子长老们,在山门处热烈相迎,其中不少都是生面孔。青桦道君是个喜欢穿绿衣服的老头儿,他颤巍巍解释道:“华宗借天外邪魔之力,偷袭我和璜舟道君,并囚禁了诸多意见不和的长老,华宗一死,大家便重获自由了。”话说到这儿,大家又集体唾骂了一番华宗与南芙的不义之举,看架势恨不得拖出来鞭尸一顿。璜舟道君见苏宛兴致缺缺,便圆场道:“南星道君也累了,不如先让她休憩几日吧,其他事儿以后再说!”众人齐齐表示赞同,接着又为谁带南星道君前往住处争了起来,差点没撸起袖子打一架。不料争了半天,最后却发现苏宛早已不见了踪影。众人回过神,顿时面面相觑。于是道门里,开始流传起有关南星道君的各种小道消息。比如,南星道君喜静,最喜爱待在山上的竹林中赏月。便有不少人夜半上山,试图偶遇,踩坏了不少竹子,气的青桦道君将竹林列为禁地。又比如,南星道君嗜酒。曾有人撞见她喝醉了坐在树上自言自语,此流言一出,道门中顿时兴起了给南星道君暗送佳酿的热潮。再比如,南星道君爱雪。因此,寒狱便成了道门著名旅游胜地,弟子们纷纷组团前往,即便被冻的瑟瑟发抖,也要一睹雪景风采。……然而此刻的南星道君,正坐在门窗紧闭的屋中,烤着炉子,手捧热腾腾的枸杞茶,神色安详,如同坐化。果然,流言都是假的。巴西龟慢腾腾的爬出来,一双绿豆眼斜瞥了她一眼,语气幽怨:“你再不出门,就要发霉了!”苏宛神色淡淡,一口回绝:“不出。”自从她回山之后,就一直困守屋内,紧闭门窗,像是在防什么东西似的。系统只得再爬回水缸中,不然它怕自己过热脱水而死,屋内的温度对它来说,着实有点高。然而安静了还没片刻,门突然响了。有个拘谨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带着点不敢置信:“请问,南星道君在吗?”苏宛言简意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