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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谎言了,信任基带一天一天损坏,越来越严重,到最后也就不需要信任了。梁仲杰定定看着江蔓,沙哑出声:“蔓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江蔓霍地起身——椅子脚摩擦地面,声音尖锐刺耳。江蔓捂着额头,四处张望,最后看向跪在身前的男人,哭笑不得:“你记不记得以前我们交往的时候,你问我如果你变了,我会怎么样?我当时说的话,你没印象了吗?”男人不说话。“我说,如果你变了,我也会跟着变,喜欢一个人,生活在一起,怎么可能没变化?梁仲杰,你怎么能这么健忘?”江蔓眼睛微微湿润,“是不是就我一个人记得所有?是不是就我一个人是笑话?梁仲杰,你狠,你够狠,你第一时间知道,不是怪我,不是生气,而是要摧毁我,你让我知道所有人都在骗我,你狠。”她按住椅背撑着自己,看着桌上的照片,一一回想。从开始到最后,谎言就是一个网,撕裂她的生活、人生,包括快乐。她抬手擦掉右眼溢出的液体。梁仲杰起身,抬脚踹着桌子,将桌上的花瓶砸得稀巴烂。他盯着江蔓,看她泛红的眼眶,忍着滔天的怒气,握着拳头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他抓着桌角,手掌用力抵着桌角,疼痛感让他清醒理智。“告诉我,你和他发生过什么?”江蔓忍着对他的惧意,缩着肩膀,用力呼吸。“说话!”梁仲杰冲到她面前,抬手又猛地收住,停在她颈侧,手指僵硬而颤抖。他脸上没了表情,只有眼底蕴着汹涌的怒火和悲痛。始终是爱她。始终是舍不得打她。心里强烈的撕裂感让他无法承受。他怒红了脸,咬肌颤动,艰难吐字:“江蔓!你这是报复我吗?”她看起来那么平静,明明那么害怕他发脾气。他刚刚抬手的那一瞬,她吓得几乎闭上眼睛。他能看到她瞳孔在剧烈收缩。“我没有。”声音很大,像是证明。她睁大眼睛看着他,“我没必要为了报复你搭上我自己。”手贴在她脸颊上。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江蔓侧过脸——梁仲杰掐住她下巴,绷紧了脸,“你有没有跟他发生什么?”江蔓目光一静,微笑,笑容里有嘲讽和绝望。她抬手扇他耳光,一巴掌毫不留情,打他的脸,打他的脖子——指甲养长了,她没必要留着,使劲去伤他。“梁仲杰!你以为我是你吗?你当我是什么?你要检查,我给你检查,是不是还要我脱裤子给你检查我到底有没有跟他做过?”心脏剧痛,身上的痛都比不上心脏的痛,痛的要死。他抓住她的手,他知道自己刚刚的话伤到她了——他抓着她的手打着自己,一下又一下。被打的人痛,打的人手也痛。江蔓不想打了,她挣开他的手,后退着,“梁仲杰,要不要我告诉你一个更讽刺的事情?”梁仲杰不想听,上前抱住她。“不要说,不要说。”“你真的不想知道吗?你知道了,对不对?”心脏痛到麻木,体内的血液渐渐冻住,寒彻入骨。“江蔓,我让你不要说,为什么要说?你是不是要我发疯?”他仰着头,闭了闭眼睛,终是无法再克制,他拉着江蔓进卧室。他从衣橱里翻出领带。江蔓不动,直到他要绑住她,她才疯狂挣扎,挣脱之后跑到门口又被抓回去。他喘着气,还是怕她疼,可是只能动粗了,他将她绑在床边。“江蔓,我不动你,我舍不得动你,但是,江蔓,别逼疯我。”他哭了,跪在江蔓身前,抱着她,贴着她胸膛,“江蔓,我宁愿你跟我吵架,我宁愿你打我也不要听你说让我不高兴的话。”“梁仲杰,你怎么能这么无耻?”她抬脚踹他的腿,一下比一下用力。他抱住她躺在床上,双腿盘住她的腿,不让她再动。他贴着她后背,“乖一点,睡觉,明天我给你补一个蜜月,好不好?”江蔓看着阳台外面的黑夜,咬住嘴唇,闭上眼睛,不再吭声。这个夜里,她很安静,他一遍一遍哄她,对她发誓作承诺。他亲她,她便张嘴就咬,满眼都是厌意。梁仲杰埋进她肩窝,说:“蔓蔓,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把你关起来,如果把你关在家里,路正南也不会有机会。”江蔓和他再也没法沟通了。机会?机会是他先将她的心撕开了缝隙的,否则,路正南哪有机会?她爱过他的,爱惨过的,爱到心甘情愿为他起早做早餐,爱到心甘情愿忍受周蓉的尖酸刻薄,爱到心甘情愿让自己做他的全职妻子……如果没有缝隙,谁都不会有机会闯进她心里的。一团糟。梁仲杰拿到了中梁一半的实权,这也意味着有一半贪心的前辈不敢和梁仲杰起正面冲突。西苑的客厅更是一团糟。港生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看了眼旁边的女人,似乎在责怪她为什么偏偏这时候来告诉南哥关于江蔓的事情。“照片谁拍的?”“白惠茹。”女人回答,“我本想销毁,但没机会,我也不能暴露,所以交出了照片。”路正南手里的高脚杯朝女人的方向砸过去——杯子从女人肩侧擦了过去,与墙面相撞,最后不堪一击。“嘉言!你该事先通知我!”“南哥,江小姐不会有事,她是一个理智的人。”她冷不冷静,他会不知道吗?面对梁仲杰,她的冷静能维持多久?他没信心,他不是对江蔓没信心,而是对梁仲杰没信心。“另外,白惠茹透露过一件事情,是关于江小姐。”乐嘉言拿出手机交给路正南,“和五年前那位记者的事情有很大关联。”路正南点开录音,越往下听脸色越沉,他关掉手机,厉声道:“这件事情都给我忘了,一个字儿都别记得,把白惠茹处理干净,送得越远越好,断了她所有联系,别让她和江蔓有接触。”港生一脸惊愕,女人倒是一脸平静,或者说她早就知道了。路正南在江蔓家楼下待了很久也没看到里面的灯亮起。港生在身后,“南哥,回去吧,谷希成还在等你回电话。”路正南正要走时又折回来,将地上的烟头全部捡起扔进垃圾桶里。一点细节都不能出错。“她会不会有事?”港生也不知道,只能说:“江小姐很聪明,她懂得适时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