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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之类,一一看了,拣紧要的读给赵舒听,然后模仿赵舒的口气写了回话,再读给赵舒听。其实这些书信文书都是外书房幕僚看过后挑选出来的,需要赵舒亲自回复,这才送到后面书房来。赵舒一直不曾出声。阿保自小跟他一起长大,模仿他像到十足,就连回信,也是简短异常,从无废话,像极了赵舒平时处理政务的风格。正在这时,一个小厮走了过来,远远地向阿保做了个手势。阿保见了,放下笔,轻手轻脚走了过去,低声道:“阿乐,什么事?”小厮阿乐怕吵着了前面躺着的王爷,低低道:“阿保哥,花儿陈家陈三郎来了,他外甥女秦姑娘也跟着过来送你定制的香花香油。”阿保闻言大喜,不由自主提高了声音:“让阿寿带陈三郎去修剪花木,你引着秦姑娘过来,切不可怠慢了秦姑娘!”阿乐答应了一声,自去安排。阿保笑容满面脚步轻快走了过去,轻轻禀报道:“王爷,陈家的秦姑娘来送鲜花香油,奴才把这些都收起来吧?”赵舒依旧阖着眼睛,浓长睫毛微微颤了颤,“嗯”了一声。阿保把书信文书等送回房内,刚回到蔷薇花墙这里,便听到王爷的声音:“阿保,扶我起来。”素梨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袱随着阿乐走了过来,一眼便到了赵舒,见他背着光面对着这边,身量细条削瘦,越发显出了身上白袍的宽大,在金色夕阳的映衬下,越发显得飘然欲仙,心里不由咯噔一声,有一种不祥之感,却依旧微笑:“赵小哥,好久不见了!”赵舒扶着阿保,看着笑容明媚灿烂的素梨,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委屈,轻轻道:“是啊,整整二十日没见了。”素梨听出了赵舒话中的委屈,想着他久病寂寞,心里怪可怜他的,不知为何竟有些内疚,忙道:“我最近有些忙......”见赵舒身子单薄,肌肤白皙得像玉一般,再加上眉眼乌浓,越发显得病弱无依,素梨心里越发怜惜起来,看向赵舒的眼神很是温柔慈和:“不过我平时就在河对岸的花圃里做活,若是有事,让人叫一声就行了。”她觉得赵舒像前世她在金明池行宫见过的一种浑身雪白极可爱的小猫咪。赵舒若真是个小猫咪,那就好了,她就把这小猫咪抱走,喂它吃好吃的,给它洗澡梳毛做按摩,去做活时也可以带着它......唉,可惜了!赵舒垂下眼帘,“嗯”了一声,不知道在秦素梨的臆想中,自己已经化身为猫。阿保瞅了自家王爷一眼,又看了看秦素梨,心中挺开心,却又不敢表现出来,也低下头去。素梨把包袱摆在了躺椅边的小几上,反客为主,热情地招呼赵舒:“赵小哥,你身子弱,还是坐下吧,咱们先瞧瞧我带来的货。”阿保扶了王爷倚着锦缎靠枕坐下,又请素梨在锦凳坐下,然后便带了阿乐去取茶点了。素梨解开包袱,露出里面的梧桐木匣子,摁开消息,待匣子盖弹开了,笑盈盈让赵舒看:“这是六瓶香油,这是我定制的碧青瓷莲花香炉,等一会儿阿保过来,我演示用法给阿保看。”赵舒伸手拿起一个瓶子,拔出塞子,闻了闻,发现是一种从未闻到过的草药香,便抬眼看向素梨。素梨笑眯眯:“你看背面!”赵舒把瓶子转到背面,这才发现上面是两个秀丽的墨色小字——“香草”。素梨身子前倾,指给赵舒看:“我姥爷花圃里种的一种药草,香气有些像青蒿,药性却不同,有安宁镇静、洁净身心的功效,就是俗话说的助眠。”赵舒放下这个瓶子,另拿了一个瓶子,见瓶身上写着“莲花”二字,便拔开塞子闻了闻,香气甚是清雅,像是早晨带着露水的清风,很是好闻。素梨见他看向自己,顿时眼睛亮晶晶,得意洋洋道:“我提炼的莲香与一般不同,没那么浓郁芬芳,却更淡雅。”赵舒微微一笑,又拿起了一个瓶子:“玉簪花......”介绍罢玉簪花香油,素梨又拿出一个瓶子让赵舒看:“你看这一瓶!”这可是她的得意之作。赵舒接过来一看,发现瓶身上是两个墨色小字——“青竹”。他端详了又端详,轻轻道:“你练的是前宋的瘦金体?”素梨大眼睛眯着,满是得意:“对呀,我的隶书也好看!”赵舒每次和素梨在一起总是开心适意,他看了素梨一眼,见她眼睛亮晶晶看着自己,分明是在等自己夸她,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轻缈的声音中也带了笑:“嗯,真漂亮!”素梨美滋滋笑了起来。她不怎么爱弹琴什么的,却喜欢习字,每当有烦心事的时候,她要么提炼香油,要么习字,不知不觉就没那么烦了。素梨拔开塞子,让赵舒闻闻这种青竹制成的香油。赵舒闻了闻,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如置身于清晨雨后竹林,有一种青竹特有的气息,清新好闻,令人放松。素梨把带来的六种香油都介绍了,却还不见阿保过来,索性自己摆弄起莲花香炉,一步步演示给赵舒看:“你看,往上面的小碗里滴入香油,点燃下面的蜡烛,蜡烛燃烧加热,香油会散发香气......”赵舒专注地看着素梨摆弄那个莲花香炉,默默把步骤记在了心里。他体力有限,大都用在了处理政务上,哪有这样轻松适意摆弄这个的时候?不过赵舒还真是喜欢这种感觉。素梨正熄灭蜡烛,忽然手背一凉,上面滴了一滴水。原来突然下雨了。素梨懵了,起身看了看,一边是金色夕阳,一边下着雨,可真奇怪啊!见雨滴越来越大越来越密,噼里啪啦直响,赵舒已经抬手遮住了脸,素梨知道赵舒体弱,对别人来说极寻常的夏季淋雨,对他来说可能就是致命的。她来不及叫人,当下上前,打横抱起赵舒,飞快跑向不远处的廊下,待急雨淋不到赵舒了,这才叫道:“阿保!”没有人应声。赵舒发现自己肩膀挨着素梨柔软的胸前,素梨身上特有的体香氤氲在他的鼻端,他忙积聚力气挣扎了一下,低声道:“放我下来吧......”素梨此时顾不得别的,抬起膝盖顶开了门,抱着赵舒走了进去。见西暗间门上挂着水晶帘,她便抱着赵舒走了进去——窗前有精致锦榻,靠窗处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排书,应该是赵舒平时起居之处。她小心翼翼把赵舒放在了窗前锦榻上,又替他理好锦缎软枕,拿起锦被展开搭在了赵舒身上,确定他躺得舒适了,这才去观察赵舒的情形。见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