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徙,心里也应该是幸福的吧。而她却只能逃离,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仓皇地走在路上。后备箱的行李,还有自己孤孤单单的灵魂,在南京的第三年,原来她拥有的,只是这些。第58章故地重游结束一天的舞蹈训练,梁夏走到窗边向下望,骆远依旧执着地站在工作室楼下。她将额头抵在玻璃上,疲惫地叹了口气。骆远单方面的死缠烂打已经持续了两个月,并且看这架势,结束的日子遥遥无期。她转身找了张椅子坐下,身体微微向后仰着,看黑暗逐渐将房间的每一寸空隙填满,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口袋里的手机闹钟响了起来。晚上十一点,骆远熬不住回去睡了,她也终于可以安心回家。家,对于一个身处异乡的人来说其实是很奢侈的。而现在这个所谓的“家”,不过是梁夏在公司附近租的一间公寓。住在里面的所有日子,她都早出晚归,不按时吃饭,还有整夜整夜地失眠。两个月她瘦了十五斤,身边的同事都以为她为情所伤,看见骆远锲而不舍地挽回,还劝她再给对方一次机会。只有梁夏自己清楚,她的衰败与任何人无关,就像一颗果实,腐烂是它来到世上的必经之路。公寓里一片漆黑,梁夏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听见它们在地板上落下干脆又孤单的声音,走到厨房。惨白的灯光照得她眼前一晃,冰箱里只有一盒一盒速冻食品,光伸手摸摸包装袋就能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她重重关上冰箱门,倒在客厅的沙发上。胃很痛,头也像要炸裂一般地疼着,身体在用自己的方式对她任性的生活习惯提出抗议,但梁夏一动也不想动。窗外的灯光透过玻璃在天花板上游移,都是属于别人的温暖。她看着这些光斑,突然觉得生活丧失了意义。从偏远小镇来到上海,再从上海来到南京,现在却每天在这个狭小冰冷的空间里行尸走rou般的生活。梁夏捂住脸,guntang的泪水迅速打湿了她的手指。“我不要再这样了。”她喃喃自语。梁夏在第二天递交了辞呈。也许是一夜未睡让她看起来神情恍惚,为她办理离职手续的女孩连问了三遍:“你确定吗?”几乎每个人都知道她是舞蹈工作室元老级的成员,突然说走就走,很难不让人感到惊讶。梁夏也耐心地回答了她三遍,每说一次心里便安定一分。她知道自己必须离开,在被沉重的压力消耗之前,她还有那么一点重新开始的机会和勇气。虽然她不知道胜算还有多少。终于在这个临时居所做了第一顿饭,梁夏喝了一口热乎乎的面汤,满足地眯起眼睛。接下来又要去哪儿,做些什么呢?心里的喜悦逐渐被迷茫取代,这几年她就像一只习惯了旋转的陀螺,猛然停下,难免会晕头转向。兴许是老天知道了她的茫然,桌子上的手机在这一刻响起来。屏幕上跳跃着一串熟悉的号码,梁夏愣了愣,按下接听键。“喂,是梁夏吗?”何老师的声音温柔依旧,梁夏每次听到都会有种和mama说话的感觉,虽然她的mama讲话并不柔声细语。“是。”她一边回答一边揉了揉泛酸的鼻尖,别发神经啊,她在心里警告自己。“我听说你辞职了?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了吗?”“没,没有。”梁夏的脸“腾”得红了,她想起这份工作当初就是何老师力荐她来的,现在她离开,老师会不会很失望呢?“我就是累了,想要休息一段时间,调整一下。”何老师笑了笑,对她的决定似乎并没什么不满,“休息一下也好,舞蹈除了努力练习,更重要的是自由与松弛。那既然这样,你下个星期有没有时间来上海看我的演出呢?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登台表演,以后就要准备退休了。”“老师,您以后不跳舞了?”梁夏惊讶得声音都没控制好,险些破音。“不在台上跳了。我已经过了一个舞蹈家的黄金时间,该把机会留给更年轻的人。”她顿了顿,又继续说:“梁夏,回来看看吧,我们都挺想你的。”一滴眼泪“啪嗒”一声落在桌上,梁夏盯着那抹水痕,轻声回答:“好,我一定回去。”一周后的星期六晚上,上海大剧院内灯火通明,梁夏好不容才穿过人群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后竟有种第一天上学的紧张感。真没出息啊,她在心里感叹,想当初我还在这儿演出过呢。同样的舞台,同样暖融融的灯光,天鹅绒幕布,紫红色座椅,还有一只巨大的花篮。二十岁之前与之后,她都再也没有收到过那样的繁花似锦。还是会不可避免地想到他,梁夏在人声鼎沸中叹了口气,没办法,上海承载了她人生中最为丰盛的回忆,这个地方似乎有种魔力,无论她离开多久,都可以牵引着她回到原地。“梁夏。”一个低沉的女声将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拉出来,她侧过脸,看见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孩。漂亮的长卷发,完整而精致的妆容,笑起来眉梢眼角都透着妩媚。“是我呀,乔伊!”乔伊夸张地晃了晃她的肩膀。“我知道。”梁夏点点头,目光还停在她脸上,“就是你变得太漂亮了,我有些不敢认。”乔伊抛下一阵爽利的笑声,这一点倒还和原来一样,“我就是会打扮了而已,不像你,天生的美女。”她伸手勾了勾梁夏尖尖的下巴,“怎么感觉你瘦了这么多?”“辟谷。”梁夏一本正经地瞎掰。四周的灯光在这一刻暗下去,舞台上幕布徐徐拉开,观众的议论声也渐渐沉到谷底,消失不见。“要是你辟谷结束了,晚上我请你吃饭吧。”乔伊飞快地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好。”梁夏也轻声答道。演出非常精彩,最后何老师谢幕的时候梁夏觉得掌声都快把屋顶给掀了。当然她也拍红了手掌,与手掌一样红的自然是向来没有出息的眼眶。舞台上的何老师有种无法比喻的美丽,是因为热爱的缘故吗?梁夏轻声问自己,她是否还保留着这样的感情?也许有吧,只不过藏在心底很深的地方,有些时候她甚至无法触摸,也没办法分享给任何人。只能带着这些感情,隐秘地,沉重地走着。于是眼眶就慢慢红起来,不知是为了台上的人,还是为了台下的自己。乔伊撞了撞她的胳膊:“我们去献花!”两个人都买了何老师最喜欢的百合,乔伊嘴甜,先一步把花递过去:“老师,你今天真是太美了。”何老师笑着接过花束,视线移到梁夏身上:“你终于也来了。”梁夏有些不好意思地咬咬嘴唇:“当然,我答应您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