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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便给你看看?”“我无碍了,不必麻烦。”“不麻烦,还是看看吧。到底是给皇上看病的大夫,兴许比民间的强些。”余慧心歪头想了想,感激地道:“那就谢过裴公子了。”这裴公子,多半在撩我,嗷嗷嗷——余慧心开开心心地去散步了。……裴义淳坐在榻上,伸着手让太医把脉。太医仔细把了许久,松开手自信地道:“六少爷的身体没有大碍,反倒有些气血过旺,算不得坏事,静心养气就是。”裴义淳刚刚在走神,下意识顺着他的话问:“什么叫气血过旺?”太医瞅他一眼,低头默默地收拾药箱,平静地说:“六少爷该娶妻了。”“噗……咳咳!”裴义淳被口水一呛,跳起来就给他一脚,“哪里来的庸医,给我滚滚滚!”太医赶紧裹上药箱跑了出去。裴义淳呼出一口气,到底是感念对方舟车劳顿、年纪又大,对捧砚道:“还不快去送送?”捧砚有点纠结:“那还让他去给余三娘瞧病吗?”裴义淳咬牙:“去!怎么不去?看一个人是看,看两个人也是看,难道他还敢收我双份诊金?”“……”你还知道有诊金呢,我还以为你压根儿忘了,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亏钱的事来?裴义淳平息了一会儿肝火,转身去作画。他的画已经画了好几天,一幅山水图已然成形。只见高耸的山壁之下,一条绵长的小道蜿蜒而过,四周又有其他的山峦层叠隐现,山上和小道旁都有盛开的野梅;山巅上雾气飘渺,一座庙宇若隐若现。裴义淳低头细看片刻,拿起笔,在路中间添出一个人来。长发、白衣,身形纤柔,明显是一女子。女子似要上山拜佛,也或许不是。她微侧着身,似要转身,让人怀疑有人在喊她;也或许,她是感觉有人在看她,比如……作画的人和看画的人。裴义淳画完,有种大功告成的满足感和无事可做的失落感。想了想,他提笔在卷首写下五个字——山寺仕女图。虽然这幅画大部分是山水,但他感觉这个名字十分适宜,简直是点睛之笔。而这,是他第一次画仕女图。第52章裴义淳检查了几次圆圆的功课,天气转寒为暖了,山上的梅花已经开始凋谢。他掐指一算,出来快一个月了,也不知余慧心几时回去。总是她前脚走了,他后脚就跟上,难免惹人猜忌,只猜他居心不良还好,万一说他们俩有约定,那就糟了!于是他决定先回去,大不了和余天瑞一样,隔三差五地又过来,随便找个借口就是。他叫捧砚收拾东西,捧砚惊讶:“这就走啊?”裴义淳不高兴:“每次叫你做事,你怎么都那么多废话?”捧砚闭上嘴,腹诽:我看你是想起花掉的钱了,心疼了,不想继续浪费了,问你你还恼羞嗔怒了。裴义淳起身,去外头散步,对面传来铃铃的声音,是余慧心蹲在厢房门口逗猫。裴义淳走进花园,穿过梅树缓步走到东厢的廊下。余慧心在门内站直身,福身道:“裴公子。”“三娘。”裴义淳揖了一礼。“喵呜~”豆腐本身在走廊上,转身几个跳跃,跃上近旁的一颗梅树,大片花瓣抖落下来,像雨一样,落了裴义淳一身,又有些飘进回廊里。余慧心看着,露出了姨母笑。裴小鲜rou这么一看,真是太美太帅了!豆腐做得好!下一秒,豆腐跳向裴义淳,裴义淳下意识将它接住。余慧心一急,大步从房中走出来,对猫喝道:“你下来!别把裴公子的衣服抓坏了!”豆腐的耳朵动了动,低头将脸埋在裴义淳胸口,一副“我没听见”的样子。“没事。”裴义淳笑着摸摸它脑袋。它抬起头,一片花瓣从裴义淳头上落到它脸上,它呼呼地甩动脑袋,花瓣又朝地上飘去。它一看,马上跳出裴义淳的怀抱,朝花瓣扑去。这一扑,好几片花瓣飞了起来,它顿时就玩疯了。余慧心顿时被逗乐,晃了两下手上的逗猫棒,它完全不管,她只好将逗猫棒交给紫兰,从屋中走出来。裴义淳正默默地摘身上和头上的花瓣,见她出来,住了手:“我明日要回去了,特来道别。”余慧心一愣。他走了,她去哪里看帅哥?她心里闷闷地,脸色却微微笑:“那裴公子路上小心。”裴义淳也闷闷地,盯着她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觉得该回去了,想了想又说:“我会带给朋友看,不介意吧?”“我自然不介意。能被人喜欢,相信李白也会很高兴。”裴义淳点头,实在不知道再说什么,只能拱了拱手回去了。余慧心盯着他背影,郁闷地鼓了鼓脸颊,转身回房,整个人都有点恹恹的。以前每天都有帅哥看,还是让她心动的帅哥,以后没了,多没意思啊!要不她也回去?可是他一走,她就走,好像怪怪的…………裴义淳拖拖拉拉,东西第二天没收拾完,便决定推辞一日走。捧砚心里气:我是那么没用的人吗,收拾了一天一夜还没收拾完!明明是你别有居心!傍晚,余慧心散步回寺,在大门口碰到裴义淳,以为他要走了,说:“裴公子路上小心。”裴义淳一脸尴尬:“东西刚收拾好,天色太晚了,打算明早再走。”“……”你可是前天就向我告辞了,欺骗小仙女的感情很好玩吗?拖延癌晚期吧!余慧心生气,再不想理他了,转身走了。裴义淳:……她是不是早就不想看到我了?见我晚走了两日还生气。这么一想,他心里闷得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闷闷地回了房,翻来覆去一整夜睡不着,又爬起来站在院子里赏月看梅,竟让他作出一首诗来!他觉得这是他平生作得最好的诗了,若是从前,怎么都要送给朋友评判评判。但最近得了一首,与之相比,自己的简直狗屁不通,还是压箱底吧,别拿出去丢人现眼了!作完诗,他倒能睡着了,只是没一会儿寺院的晨钟就敲响了。他爬起来,在床上坐了一会,叫捧砚:“打水洗脸吧,现在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