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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了。永兴帝挥挥手,放大家回家,独留下太子继续说事。裴老爷和何将军分别是文臣与武将之首,自然走在最前,一路走,一路说些恭维话。朝中都知二人不和,眼下却是丁点看不出来。到了行宫外,各家的车驾都准备好了。裴老爷和何将军的车分停在宫门左右,二人拱手道别,转身上车,立在车边的人趁机报告要事——“六郎和七娘出事了,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何四……”“四郎出事了,被裴六刺了一剑……”裴老爷和何将军脸一冷,抬眸看向对方,面无表情地喝令手下:“走!”两边的车门同时阖上,车夫驾起马,各自离开。剩下的大臣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直觉有大事要发生。有尚未进入裴、何任何一方阵营的人试探:“裴相和大将军这是……有架要吵?”“瞎说!刚刚明明很和气!”有人十分警醒,不敢当众谈论裴丞相和何大将军的矛盾。“是呀是呀……”先前说话的人一头冷汗,暗怪自己多嘴。这话传进裴相耳朵里就算了,要是被何大将军知道,他就完了。第82章当朝宰相与大将军在宫门口对视一眼,引起了各方猜测,永兴帝也很快知道了。永兴帝不疑有它,觉得是因为巡视河道一事,安排了裴相举荐的人,何大将军就不高兴了。他一哼,对太子道:“这大将军人小气、心眼多,叫他做事,他推三阻四,看别人要建功立业了,又道朕偏心了——他想天上掉馅饼不成?”太子劝道:“此事已交给裴相,裴相定能办好,父亲莫要气坏了身子。”“对!裴卿在为朕做事,朕不感念他的辛劳,却为姓何的生气,简直是本末倒置!不管他了,不然倒以为他多重要!”永兴帝登时释怀,话一转,“太子留下来陪朕用膳。”“是。”太子毕恭毕敬地答应,用完膳回到自己寝宫,马上召来心腹部下,让去打听裴家和何家发生了什么事。据他所知,裴相公私分明,并不会因为政见不合就与人私下交恶,更何况是大将军这样的宿敌,下了朝是绝对不会让人看出他对大将军有意见的。但裴相护家却是朝野皆知,多半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身为太子,他自然有几条眼线,晚间就知道了来龙去脉,顿时暴怒,掀了书桌,笔墨纸砚洒了一地。他整张脸都扭曲了,死死地盯着回话的心腹:“他敢动骊珠?!”心腹胆战心惊,压低声音道:“太子,小心隔墙有耳。”太子对裴七娘的心,只有几个心腹知道。可惜事不尽如人意,太子妃没选到裴七娘。太子双手撑着书桌,咬牙切齿:“叫他去死!”“已被六公子给……”心腹往自己腰下做了个动作,觉得胯间又痛又凉,“去了。殿下万不可自己动手,此事裴家不会善罢甘休的。”“裴六倒是个好的。”太子终于冷静下来,坐回椅子上,“只恐何家也不会善罢甘休……骊珠她……”“七小姐无事。”太子沉默片刻,手指握成拳掐进手心:“怎么就那样巧?裴六摔下山崖,大家都去找他,独留小七在上面?”部下没说法,不敢妄加揣测。太子恨道:“何四该死!”……这一夜的裴家,无人睡好,大抵何家也是。翌日早起,天气晴好,但据最近的情况看,可能不到半日又会下暴雨。裴老爷告了病假,今日心情不好,不想上朝。他怕去了会踹姓何的,见一个踹一个,见到何大将军直接一头撞过去,最好是在百步梯上,叫对方从梯头滚到梯尾、当场发丧。裴老爷和安阳洗漱时,裴骊珠房里的丫鬟跑了来,急道:“七娘在发热说胡话!”二人急匆匆赶过去,走到半路,又碰到裴义淳房里的人——裴义淳也发烧了!裴骊珠昨天淋了雨,晚上又做了一夜噩梦,自然就病倒了。裴义淳却是伤口发炎,太医更加忧心——这种情况搞不好要死人。安阳和裴老爷在裴骊珠和裴义淳的房间来回跑,忙了一上午,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待到中午,躺着的二人都安静了一些,他们才放下心来。吃过午饭,他们没心情小憩,又携手去看儿女。裴骊珠还在睡,面色苍白,看着十分不好。还好已经不说胡话了,不然真叫人受不了。安阳和裴老爷留了一会,见她一直不醒,又不能吵醒她,就去看裴义淳。路上,裴老爷道:“那位余姑娘那里,可得备份厚重的谢礼。”“自然的。”安阳道,“待骊珠醒来,我问问她。这应该有她一份心意,总要叫她知道。”裴老爷点头,快到裴义淳房间时,后面有小厮追上来,气喘吁吁地道:“相爷!何、何大将军来了!”裴老爷脸色一沉。安阳气得声音发抖:“他来兴师问罪不成?”“我去!”裴老爷道,“你去看小六。”安阳拉住他:“你已经生病了、病倒了,就别去了,还是我去吧。你与他还要在朝上相见,如何好说话?况且他何家敢上门,摆明了是不讲理,你是不讲理的人么?不讲理这事,还是交给我这个妇人吧。”裴老爷倒是不忌讳躲在她身后。他刚成亲那会儿,谁不说他靠公主?听了安阳的话,他就真的去看裴义淳了。安阳让人将何大将军请到花厅,何大将军心里憋闷——在这里见面,显然是不把他当一回事。裴家如此做法,很失礼,但显然,人家就是要失礼!何大将军气呼呼地等了一会,安阳来了,他还得起身行礼:“老臣请殿下安。”安阳冷漠以对,坐下来,不言语,也没请他坐。他只好自己站好,反正他位居高位,也不必非要听她的。他转身坐下,问:“听说裴大人生病了?”“是啊,病得厉害。”安阳突然擦起泪来,“好好地出门赴宴,回来就缺胳膊少腿,声名性命都差点搭进去……孩子这样了,当爹的能不急病吗?”何大将军脸色扭曲,咬牙道:“长公主,你恶人先告状?”安阳冷冷地看着他。他气得胡子抖了抖:“你可知你家六郎伤了我孙子?”“你可知你孙子做了什么好事?”